借種的女人~紅顏劫之五
「該死的海盜!」樊剛猛地一拍桌面,既憤怒又不悅。
「三爺,邊大人說了什麼,讓你氣成這樣?」京師翟記分部的大執事陳寧皺起眉頭,他知道主子和水師提督邊毅颺交情匪淺,隨時可以獲得一些重要消息。
樊剛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得力助手,「今天早上天津捎來消息,渤海灣又發生搶劫事件了。那批海盜越來越不像話,不光是搶東西,也不把殺人當一回事,尤其是那個姓狄的海盜所領導的海盜船。下個月我們的貨就要出發前往南洋,聽到海上又發生搶案,你說我能不煩惱嗎?」
「你認為他們會襲擊我們的貨船?」陳寧擔憂的問。
「沒錯。」樊剛嘆口氣,「這回船上載了大批的貨,光是從朝鮮購買的人參就值一大筆錢。翟記雖然是江南最大的商號,也禁不起這些損失。」而他更無法對翟項英和梅若藩交代,他們將北方業務交給他負責,是信任他有這個能力,他不想讓兩位結義兄弟失望。「我仔細的想過了,我要找個人審慎的評估他的能力,之後再來決定由哪家船運運送這批貨。」
「三爺想找誰?」
「天津府一個叫齊佑軍的航運鉅子,幸好他只經營南洋航運,否則他對武昌府的賀家航運會是一大威脅。」樊剛摸著下巴,「這小子的運氣似乎特別好,被海盜洗劫的次數屈指可數,我想看看他到底有何能耐。」
「原來是他。」陳寧恍然,「齊佑軍的岳丈,是四年前得罪紀國丈而被罷黜的御史大夫鐵朮。以鐵大人的清廉正直,他相中的人不會差到哪裡,光看齊佑軍在短短五年內把榮昌船運經營得有聲有色,就知道這個人非常能幹。三爺,這次你打算帶什麼人一同前往?屬下好預做準備。」
樊剛沉默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這批貨十分重要,為了不引人注目,我一個人低調前往比較好。我走了之後,這裡的一切交由大執事負責。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去了保定。」
陳寧想了一下,也認同他的看法。「是,我知道了。」
※※※
齊佑軍的書房裡,鐵穆兒一副驚恐的模樣。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她的聲音顫抖,俏臉蒼白如雪,「這是邪惡的、違反道德的,哪一種丈夫會讓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上床?」
「別跟我頂嘴!」齊佑軍一拳落在桌上,憤怒的站起身,「我警告過妳,妳必須順從我的意思,否則我會讓妳後悔莫及。」
鐵穆兒聽出他語氣中的堅決,不禁打了個冷顫。以前無論他怎麼逼迫她、威脅她,她都抵死不從,最近他發現她的致命傷,就是她小弟對她的重要性,改而用小弟的性命威嚇她。
「妳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麼,現在妳還敢不敢不聽我的話?」
「我並沒有不聽你的話,只是……」鐵穆兒頓住,痛恨自己的懦弱,連聲音聽起來都軟弱無比。
靜默了一會兒,她感到怒火在體內狂燃。他怎麼能對她做這種事?
她抬起下顎,憎惡的看著那張漂亮的臉孔,「我聽說過他,那個男人充滿正義感,不可能會做這種事,你只是枉費心機。再說,如果讓他知道你的妻子仍是處子之身,你如何解釋這件事?到時你的祕密,就再也不是祕密了。」
聽出她聲音裡的輕蔑,他氣憤得舉起拳頭,過了一會兒才緩緩放下。他不敢動手打她,並不是因為有仁慈之心,而是怕打傷了她,不知道如何對外解釋。
他對她露出微笑,有一剎那,他就像大眾眼中那個幽默機智,具有高貴人格及溫和個性的男人,但是下一刻,他仁慈的外表消失了,又恢復原有的面貌。
「關於這一點,妳大可以放心,我無意被人們視為傻瓜,或公然的戴綠帽子,那違背整個計畫的初衷。」除了他的心腹和賴晉皓兩個手下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計畫。「只要樊剛在這裡的期間,我們不一起出現,他根本就不知道妳是我的妻子,只會把妳當作我安排給他解悶的女人。」
「你竟然把我視為妓女?」鐵穆兒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啊,我差點忘了妳那高不可攀的身分。」齊佑軍不屑的冷嗤一聲,「鐵穆兒,我並不想破壞妳高貴的身分,但是必須老實的告訴妳,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淑女還是妓女,都免不了要在床上打滾。」
「為什麼是他?」她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尖銳,他逼她做的事,實在是太羞辱人了。「自從得知他要來拜訪你之後,你又開始逼我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他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不顧一切要得到他的孩子?」
齊佑軍瞥她一眼,「因為他是個絕佳的男性模範,生的孩子足以繼承我的姓氏。我要這個孩子將來是個體面的人物,為我重振家聲,光耀門楣。」
鐵穆兒搖頭。他真的瘋了,這是唯一的解釋。他喜歡男人的不正常喜好,不只影響到他的能力,也影響到了他的腦子。
自從發現他不可告人的祕密開始,她對他做的任何事都不再大驚小怪,唯獨這件事讓她無法接受。
認真說起來,針對這件事,她還要怪一個人,那就是天津府督柴大人。他和齊佑軍頗有交情,見她三年來一直無法生育,正好她爹過世,少了反對的阻力,於是想送一名美妾給好友,幫他傳宗接代。
齊佑軍雖然予以婉拒,但是也警覺到不可能一直拒絕納妾,若是再拖下去,一定會有不利於他的傳聞出現。因為她爹在世時,他還可以拿他當擋箭牌,現在任何理由都無法說服眾人。最重要的關鍵,還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老話,這個大帽子一扣下來,就足以讓他啞口無言。
於是他開始把腦筋動到她的身上,想安排她懷其他男人的孩子,以掩飾他不可告人的祕密。但是她死也不肯成為他利用的工具,這件事僵持了半年多,直到最近他又開始積極的活動。
「好,即使我願意,如果他事後跟你要我,你要如何拒絕?」她以退為進,咄咄逼人,看他怎麼解決這棘手的問題。
「那還不簡單,只要安排一個意外,讓他以為妳死了,所有的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這些問題妳不用擔心,只要聽我的安排就好。」他不耐煩的說,然後走開幾步,雙手交抱胸前,直盯著她。「鐵穆兒,愚蠢並不適合妳。妳應該明白,妳唯一的選擇就是服從。妳別想再和我作對,否則我發誓,絕對會殺了妳那可憐的小弟。沒錯,我做得出來,現在妳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鐵穆兒看見他眼中的殘酷,心生恐懼,感覺不能呼吸。
是的,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明白了。」
「很好。」他滿意的點頭,「過幾天,我再告訴妳該怎麼做。那個人並不笨,我還得多想想細節,讓事情進行得順利。」
她感覺房間瘋狂的旋轉,想到自己答應的事,腿軟到快要無法站立。
老天!她如何能忍受這樣的人生?
她當然可以忍受,為了小弟,她可以忍受任何事。但那絕對是最後的選擇,在她試過其他每一種方法仍無法逃脫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