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我們不相愛 季舒翎打開了錦盒,看著躺在裡邊的鑽石項鍊,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郭依嘉有絲慌亂的站起身,道:「妳……妳怎麼會在這裡?」 季舒翎閤上錦盒,將之扔到桌上,打翻了桌邊那瓶紅酒,錦盒躺在瓷盤裡的牛排上,那畫面竟是十足的諷刺可笑。 季舒翎只是紅著眼眶,恨恨地望了郭依嘉一眼,隨後才看向始終坐在位子上,面色沉靜似水,彷彿他與她只是兩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項與麟,你這算什麼?光明正大的搞外遇嗎?」 她氣憤的高聲嚷嚷著,生怕餐廳內有人聽不見似的,成功引起所有用餐客人的安靜側目。 項與麟略略轉動那雙清澈的眸子,面無表情的望著她鬧,甚至沒有出聲制止。 他一直是個很冷的男人,個性冷冰冰的,脾氣也冷冰冰的,天大的事情到了他面前,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他這個人太聰明,太自負,太冷靜,哪怕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他可能也會無動於衷。 記憶中,除了前年他母親的葬禮上,她見過他一度紅了眼眶,此外她沒見過他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動容,甚至是流下一滴眼淚。 然而,剛才他與郭依嘉卻是有說有笑,彷彿是一個深陷熱戀的男人。 季舒翎心底氣恨極了,她眼眶盈滿淚水,死死地瞪著項與麟。 結婚多年,除去眉眼之間添了一抹成熟穩重,那張俊美的面龐,幾與學生時代沒有太大分別。 一雙大手交握在桌沿,他好整以暇的挑眸望著她,那雙冷漠的眸光,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 就彷彿,做錯事的人不是他,而是她。 季舒翎咬緊下唇,淚水跟著滾落眼眶,滑下臉頰,卻得不到那個男人任何一絲的憐惜,甚至是同情也沒有。 終於,項與麟掀動臉上那兩片優美的薄唇,沉醇的嗓音隨之響起。 「妳怎麼來了?」他的口吻淡得像是在詢問一個不怎麼熟的朋友。 「……我是來給你一個驚喜的。」 略作停頓,季舒翎瞟了瞟面色難看的郭依嘉一眼,才又接著往下說。 「結果,反而是你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項與麟神色沉著地望著她那一臉濃濃的譏諷,寬拔的肩膀往椅背上靠去,擺出一派準備攤牌的姿態。 季舒翎恨自己太了解這個男人,當她看見他擺出這個姿勢時,她心下十分清楚,項與麟不打算平息這一切,而是準備與她徹底的翻了。 這個念頭才剛從腦海竄過,隨即聽見項與麟一派漠然的說:「妳早該猜到了,不是嗎?」 季舒翎握緊分放兩側的粉拳,咬牙切齒的說:「不!我猜不到!」 項與麟眸光漸寒,語氣添了一絲凌厲的回道:「季舒翎,妳鬧夠了沒?妳想丟人現眼,請便,我沒空陪妳一起丟臉!」 季舒翎氣惱的嚷道:「我丟臉?我哪裡丟臉了?你瞞著我跟她約會,你騙了我,你搞外遇,丟臉的人明明是你!」 項與麟目光凜冽的直視著她,說:「妳有沒有照過鏡子?妳這副跟潑婦沒兩樣的德性,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季舒翎在他的指控下,心中湧現羞愧的畏縮,然而,遭受背叛的憤怒與不甘,猶然鞭笞著她,讓她實在忍受不了這口氣。 「我變成這樣不也是你害的嗎?如果你沒欺騙我,如果你沒有對婚姻不忠──」 聲淚俱下的指控未竟,項與麟卻是嘴角淺淺一挑,語氣越發冷酷無情的打斷她。 「季舒翎,妳說話要憑良心。」他用著極為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過她臃腫的體態。「妳變成這樣也是我害的?」 季舒翎在他那般嫌惡的眼神中,無可遏止的感到羞愧與自厭。 項與麟接續說道:「妳一心只想牢牢巴住我,拚了命的讓自己懷孕,導致大學學業也沒念完,這也全怪我?」 季舒翎的面色霎時刷成一片慘白,緊咬的下唇頻頻顫抖,豆大的淚水湧現眼眶,身子僵立於原地。 「這麼多年來,我順著妳,讓著妳,希望妳有點上進心,但妳的世界如此狹隘,一天到晚除了纏著我,黏著我,什麼事也不做,妳知不知道,跟妳聊天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 更多的淚水流下面頰,季舒翎不肯眨眼,就這麼死命地瞪著項與麟。 項與麟並未口下留情,反而越發犀利刻薄的說:「妳看過自己的樣子嗎?從裡到外,有沒有仔細的瞧過?我就問妳,妳覺得妳渾身上下,有哪一點配得上我?」 季舒翎悲慟欲絕的問:「這些話為什麼以前不說?為什麼要留到現在才說?是因為你愛上別人了嗎?」 項與麟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俊美的面龐上不見一絲留戀。 他像是鐵了心要把事情說得明明白白,連最後一丁點的希望也不打算留給她。 他站起高大挺拔的身軀,頂著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 絲毫不在乎現場有這麼多閒雜人等旁觀,更不在乎外遇對象就在一旁,他直勾勾的望著季舒翎。 「從以前到現在,妳一直纏著我不放,我不理妳,妳就尋死覓活的,甚至讓所有人都以為我們在交往。我走到哪裡,妳就跟到哪裡,全世界的人都以為我喜歡妳,但是從來沒有人來問過我,我喜歡妳嗎?」 季舒翎甚覺難堪的低語:「可是──可是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從來沒說過你不喜歡我啊!」 「我沒說過?」項與麟挑高俊朗的眉頭,一臉滿是嘲諷的質疑。 在他充斥著嘲笑的眼神中,季舒翎恍惚回憶起高中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