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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看你長得帥~武林萌主之四

  

  過去的荊千川向來不屑役使螻蟻之流,只有在他兒時極為落魄的那段日子,他曾役使過蟲子替他找食物,後來他當然不願承認自己做過這種事。

  諷刺的是,如今的他比當年更加落魄,同樣是這些低下到連一點智慧都沒有的蟲子在幫他。

  這種無聊的感傷與自嘲沒有佔據荊千川的心思太久,因為眼前這一切召示著一件更讓他吃驚的事實。

  這名女子並非跟他毫無關聯,他會在這名女子體內甦醒恐怕也不是偶然。

  沒等他想出一個所以然,手上的麻繩已經鬆了。他看著那一大灘血,對那灘血的由來感到一陣無語。

  蘇晏和弟弟們一起被抓進大牢裡,這女人因為擔心兩個弟弟被關到男囚那裡會受欺負,拚命和官差拉扯,然後就被一棒子打破頭給扔進來了,剛開始女囚們還想法子給她止血,後來眼看她都斷氣了,便將她安放在這角落。

  荊千川開始不希望這麼愚蠢的女人真的跟自己有關。

  血流都流了,不能浪費,於是荊千川默默地想著讓方圓百里內所有蟻窩的蟻群都來喝一口。

  蟲子雖小,數量多了也能成大事的,他要重獲自由就靠牠們了!

  上啊!給我喝個一滴不剩,老子現在這破身體可沒剩多少血可流了!

  荊千川兒時就發現了,蟻群彼此之間傳遞訊息是非常快速而且準確的,他曾經靠著一窩白蟻把軟禁他的石室咬出一個能脫身的洞口。

  但眼前就算真有一窩白蟻把大牢啃出一個洞口,要輕易脫逃仍是難如登天,首先這裡肯定到處都是吉量和破蒙的眼線。

  除非有什麼重大的事引開那些眼線的注意力。

  比如走水?

  荊千川不清楚這身體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對喝了他的血的蟲群控制自如,但仍是閉眼打坐,凝神調息,好給蟻群下達指令……

  「你們兩小鬼一直盯著女囚那邊看什麼呢?」

  整個地牢一片愁雲慘霧,除了女囚這邊壓抑的哭泣和安慰聲,沒有人敢繼續吵嚷,所以那男人的聲音引來了幾乎所有人的關注。

  但這些關注並不包括荊千川,他正專心打坐呢。

  「關你什麼事?」蘇靖直覺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小身板立刻擋在哥哥身前,哪怕個子矮小,氣焰倒是不小。這地牢裡頭不少人今天都親眼見識這小鬼在官差對他的兄姊出手時,猴子一樣跳到官差背上,把那些行為詭異的官差後頸咬下一塊肉來,當下都對這小鬼印象深刻,所以這會兒有別的男人勸漢子別欺負小孩。

  蘇徽不想弟弟惹事,一把將他拉到懷裡,「我……我們阿姊被關在對面,她受傷了,我想看看她有沒有事。」

  本來就不懷好意的男人確實有點想找碴的意思,蘇靖炸毛的態度正中他下懷,但男人接著眼睛一瞇,雙眼像土狼見到肥肉那樣發亮。「嘖!瞧瞧這兩娃子生得多水靈!你們阿姊有你們好看嗎?也讓我瞅瞅!」

  蘇靖不是第一次碰上男人衝著他們兩兄弟露出這種猥瑣下流的笑,當下依然不改剽悍本性地整個人護在哥哥身前,一點也沒有懼怕和退縮的意思。

  「都什麼時候了,讓人靜一靜行不?」其他人看不下去,開口讓男人消停點。

  「我就不!老子嫌悶所以找點樂子玩兒,你們想縮著頭等死是你們的事,別來多管閒事!」說著伸手就去拉蘇靖的衣領。

  可蘇靖能一下子跳到官差背上,就是因為他太常應付這種下流胚子,當下身子一伏低,直接衝上去一爪子擰住男人的褲襠,還瘋狗一樣咬上去……

  「啊──

  男人淒厲的慘叫,連荊千川都嚇得睜開眼。

  蘇徽連忙衝上去要拉開弟弟,男人卻暴怒地拎起蘇靖的衣領把他用力摔向牆壁,接著撲向相對瘦弱的蘇徽,抬手就是兩個巴掌,「臭小鬼!」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荊千川擰起眉。

  他本來不想多管閒事。

  但當男人把蘇靖摔出去,又甩了蘇徽兩巴掌時,他竟然有些坐不住了。

  真他娘的邪門,這原身的情感竟然能左右他的情緒!但考慮到這具身體的主人肯定與他有某種關聯,那麼她的親兄弟也許不是與他毫無關係。

  「放開我哥!」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蘇靖竟然很快又跳到男人的背上,見到男人扯開蘇徽的衣裳,當下兩眼發紅,兩手扯住男人的頭髮,低下頭又是奮力一咬……

  「啊──」這回,男人不只是慘叫,他的叫聲裡更多的是驚恐。

  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黑壓壓的蟻群鑽進了他的褲管。

  蟻群啃咬他的身體,成千上萬的螞蟻很快地將他身上某些部位咬得血肉模糊,男人滿地打滾也沒有讓螞蟻變少,反而讓他身上被咬爛的肉全黏上了地上的穢物,並且讓更多的螞蟻爬滿全身,看上去更噁心了。

  那驚悚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嚇得目瞪口呆,而男人的慘叫聲越來越虛弱,到最後甚至連翻身的力氣都沒了。

  「吵死了,不是讓你們安分點嗎?」開小差去的獄卒總算回到崗位上,但被蟻群啃咬的男人已經奄奄一息,一時間男囚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件詭異至極的怪事,只能眼神驚恐地在蘇家兄弟和地上已經血肉模糊的男人間游移。

  這廂的荊千川一見獄卒出現,又瞥見他腰際的鑰匙,眼底立刻精光一閃。

  蟻群瞬間轉移了目標。

  「什麼玩意兒?」

  然而,蟻群的啃咬在獄卒身上只出現更讓人毛骨悚然的結果。

  荊千川雖然早有預料,卻還是垂下眼瞼。

  他不是不敢看,而是覺得噁心所以不想看。

  大牢裡不管是男囚或女囚,都發出了恐懼的驚叫,一個個抱成一團。

  這些闇血族根本不怕痛,哪怕蟻群已經啃光了他的全身血肉,獄卒仍然站立在原地,不過他的鑰匙掉落在地上。

  「要啃心臟才有用啊。」荊千川喃喃道,下一刻,覆蓋在白骨上的蟻群朝著心臟進攻,對自己突然被啃咬成白骨感到莫名的獄卒總算發出了慘叫。

  幾乎在同時,外頭呼喊走水的警告聲四起,但這地牢裡所有人都被眼前這前所未見的恐怖景象給駭住了。

  蟻群合力將鑰匙抬到荊千川手邊,但現在的他還是覺得渾身無力,當下拿起了鑰匙丟給近處一名已經自行解開手腕束縛的大娘,「去把牢門打開,趁現在外頭走水,想活命就別耽擱。」

  大娘雖然也被嚇得不輕,鑰匙甩過來時還有些怔忡,但是活命的本能讓她很快地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立刻衝到牢門前抖著手,試到第三把才把牢門打開,女囚們當下精神都是一振。

  丈夫被關在對面,大娘也不忘把男囚的牢門打開,所有人一聽外頭走水的呼喊,反應快的已經先跑了,謹慎一點的也不想待在這個惡臭又邪門的地牢裡。

  只有荊千川還慢悠悠地打坐調息,蘇徽和蘇靖一得到自由,便急忙趕到她身邊查看她的傷勢。

  「阿姊,妳走得動嗎?我背妳吧?」蘇徽道。

  「我來背就好。」蘇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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