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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寵逃妃

  

  「本王已有六年不曾見過王妃,倒是應該好好瞅一瞅王妃變成了什麼模樣?」

  翟砡含笑的聲嗓飄落在耳際,蘇雲苒猛地睜開秀眸,翻身坐起,迎上那張俊麗無雙的面龐,當即瞪眼張嘴,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王……王爺……您……您怎麼來了?妾、妾身有失遠迎,還請王、王爺饒恕……」

  蘇雲苒伏臥下來,把頭重重的叩在床榻裡,做足了謹小慎微的姿態。

  一側的李嬤嬤與梅香雙雙露出怔愣之色。

  她們伺候蘇雲苒六年多了,儘管這位美若仙子的夔王妃不善言詞,可也不至於這般結巴,莫非……夔王曾經傷害過蘇雲苒,她方會如此害怕?

  李嬤嬤與梅香面面相覷,交換了一記了然於心的眼神。

  蘇雲苒緩緩抬起太過清澈的水眸,悄然地掠過榻旁的頎長人影。

  翟砡一身蟠龍紋飾紫綢直裰,腰間佩著翡翠白玉,烏黑長髮盤髻,冠以龍紋白玉環,一身膚白皎皎,容貌清俊之至,當是世間無雙。

  誰人想得到,這樣一個美若天仙的皇族子弟,度量狹小,心思深沉,罔顧天理倫常,逼死了貴為皇帝的手足,挾持姪兒奪權,南晉皇室出了他這樣一個妖孽,當真是亡國之兆……

  彷彿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冷芒,翟砡眸色一轉,往床榻上一坐,伸出修長如玉的大手,挑起了那張清麗絕美的臉蛋。

  「新婚夜裡只匆匆一瞥,本王竟忘了自己的王妃生得這般花容月貌,說是南晉第一美人,當之無愧。」

  蘇雲苒感覺挑住下巴的那隻大手,滾燙如火,她低垂眼睫,望著翟砡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心下不禁訝嘆,他不僅有著傾國美貌,更有著一身堪比女子的細膩骨架。

  傳聞夔王生母有著脫俗美貌,想來夔王便是承襲了生母的形貌,方有這般謫仙外貌。

  只可惜,夔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空有仙人之姿,卻是奸佞之心。

  察覺蘇雲苒的目光正打量著自己,翟砡笑了笑,道:「看來王妃也不是很清楚本王生得什麼模樣?這些年來,本王真是虧待了王妃。」

  「王、王爺言重了……妾身在這兒……吃好睡好……什麼也不愁……」

  蘇雲苒一臉憨傻,磕磕巴巴地說著話,演足了蘇二小姐該有的駑鈍模樣。

  然而,這一回夔王非但沒有半點不耐,更是耐著性子聽她說完。

  「方才本王聽下人們說,王妃一聽見本王來青崙便暈了過去,莫非王妃不想本王來此?」

  「不、不是這樣的……王、王爺誤會了……妾身這是……一時太緊張……」

  「王妃見著本王,一時太過高興才會暈了過去?」

  聽見翟砡自行補上她未竟的話,蘇雲苒心下不悅,暗罵了一句「自個兒往臉上貼金」。

  可她表面上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傻笑兮兮的附和。

  「是、是呀,妾、妾身太高興了……真的,太高興了。」

  翟砡眼底掠過一絲異光,嘴角抿的那彎笑,霎時更深了。

  「王妃下來說話吧,我們夫妻倆不曾一起用過膳,一起面對面好好說話,本王心中實在深感內疚。」

  這個堂而皇之奪權的夔王,會有內疚之時?那可是當真天要下紅雨了。

  蘇雲苒內心惴惴不安,心思敏銳如她,自當感覺得出翟砡此次前來青崙,目的必定不單純。

  怔忡間,翟砡已探出如玉大手,拉住她緊抵在床榻上的纖腕,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自床榻裡拉出來。

  她甚至來不及套上絲履,就這麼被他拉到大炕上,隨他一同落坐。

  翟砡撇眸望向茶几上的早膳,低低嘆了口氣,「王妃在青崙吃的是粗茶淡飯,哪裡能與夔王府裡的膳食相比,本王當真虧待了王妃。」

  蘇雲苒一臉傻乎乎的回道:「妾身、妾身覺得粗茶淡飯沒什麼不好的……王、王爺莫要作這般想。」

  「本王此次前來,就是想把王妃接回京中,好好彌補過去數年來的虧待。」

  蘇雲苒暗暗倒抽一口氣。發生何事了?夔王竟然想將她帶回皇京,而不是給她一封休書,讓她從此消失在他眼前。

  莫非,江信那頭出了什麼差錯?

  蘇雲苒心下胡亂揣度,一時半刻又無處解惑,只能硬著頭皮應付夔王。

  「真、真的嗎?妾、妾身多謝王爺厚愛……妾身日後……必、必定會好生伺候王爺……妾身……」

  翟砡忽爾一個抬手,摀上她張張閤閤的朱唇。

  蘇雲苒渾身一僵,卻沒有流露出異狀,只是睜著一雙水靈的眸兒,呆傻的望著翟砡。

  不得不說,他的皮相確實好看,甚至比她更好看,夔王是她見過最漂亮的男子,怕是翻遍了整座南晉,亦找不出比他更美麗的皮相。

  一旁等候差遣的李嬤嬤與梅香,看著大炕上外貌無比登對的他們,兩人看得兩眼發直,好半晌忘了眨眼。

  「蘇家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然沒找大夫治好王妃的口吃,本王此次前來青崙,正好有御醫隨行,本王這就傳御醫來為王妃醫治。」

  語畢,翟砡復又揚嗓喊了一聲:「尹常,進來。」

  片刻,一名朱衫男子入內,他容貌平凡,身形偏瘦,腰間佩著一把短刀,看上去毫無存在感。

  蘇雲苒卻曉得,這位名喚尹常的男子,是夔王的死士,他來自於民間江湖,劍術精湛,年紀雖輕,卻素有江湖第一劍客之稱,之所以改佩短刀,那是他怕劍術太過高強,會誤傷自己人。

  據說,尹常與前朝宰相有一段血仇,他獨自一人血洗宰相府,後來是官府出動了近百位大內禁軍,這才成功抓住了尹常。

  這樣驚動大內皇宮的滔天案子,最終卻讓夔王隻手遮天的壓了下來。

  只因夔王開口要留下尹常,誰也不敢與之作對,最終,宰相府的血案成了懸案,無人敢審查。

  此後,夔王身邊多了個尹常,光憑他一人保護夔王,便是綽綽有餘,更遑論他私下還幫夔王訓練了一批死士影衛。

  夔王膽敢越位奪權不是沒有道理,他身邊有尹常這樣的死士護佑,又有一個足智多謀的軍師吳真,再加上他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個老巫祝,每逢大事,總要請出這位老巫祝卜卦一番。

  ……不過,夔王嘴上說要替她找御醫,怎麼把尹常這個死士找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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