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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的騎士(上、中、下)~魔影魅靈之十(上中下三冊不分售)(2019再刷)

  

  她緊張的看著那大塊頭男人在她眼前來回踱步,一邊伸手耙著那狂亂的黑髮。

  不像一般男人,他沒有留鬍子,但那反而讓他臉部剛硬的線條,更加清楚,看來萬分凶狠冷酷。

  雖然他說不會燒死她,但她並不真的相信他的說法,她偷偷站了起來,飛快掃視四周,尋找出路,卻意外發現這陰暗的屋子是石造的,屋頂挑得很高,石牆上掛著壁毯和交叉的斧頭與長劍,還有好幾面盾牌懸掛在一旁,一張巨大的木椅被放在遠方那面牆的高臺上,兩張長桌陳放屋子兩旁,屋樑上還垂掛著好幾座放了許多蠟燭的鐵環。

  她很快辨識出這裡是一座大廳,騎士大廳,而且這裡是一座城堡。

  等等,他剛剛是不是說了,這是他的城堡?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但他剛剛確實扛著她爬上了一座塔樓,差不多在這時,她才領悟過來,眼前這傢伙是一名騎士、一位領主,不是什麼強盜,或女巫獵人。

  「你有一座城堡,竟然還搶劫我?」這話,不經思考就脫口而出。

  她及時回神,想阻止自己已是不及。

  眼前的男人倏然停止了踱步,雙手扠腰的站在她面前,怒瞪著她。

  「我讓妳說話了嗎?」

  當然沒有,她聞言立刻閉上嘴,但他只是站在那裡和她大眼瞪小眼,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幾乎可以聽見他腦袋運轉的聲音。

  這傢伙身分的轉變並沒有改變她的處境,那些崇信天主的領主和騎士,同樣會試著燒死她,除了他剛剛才說過,他不會這麼做。

  她不是很相信他,但做人總是要懷抱希望。

  她知道,這男人拿不定主意該拿她怎麼辦,她忍耐了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張嘴,盡量謙恭的開口。

  「大人─」

  她一開口,他額上青筋就再次冒出,她忙抓著裙子,彎腰屈膝,鎮定的道:「我相信你知道,這一切只是場誤會,我不知你到底是聽誰說了什麼,但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我的外貌與聲音,很容易讓人誤會,所以才自己一個人住在森林裡……」

  她緊張的看著那個擰著濃眉的男人,舔了舔乾澀的唇,道:「我不懂什麼巫術,也從來不曾傷害過任何人,如果你允許,我希望能回到自己的屋裡。當然,我可以自己走回去,不需要勞煩你──」

  他在這時抬起手,阻止了她的發言,冷聲說。

  「去年秋天,有個男孩在森林裡走失了。」

  她聞言,心頭一跳,謹慎的看著他說:「大人,那孩子迷路了,那時已經開始下雪,我只好收留了他,我並沒有誘拐或綁架他,冬天一過,他就離開我那兒回家了,我最後一次看到他時,他還活蹦亂跳的。」

  他雙手扠在腰上,一臉冷然的俯視著她。

  「妳收留了那男孩。」

  她在心裡嘀咕,但仍點頭回答。「是的。」

  「那孩子之前得了瘟疫。」他冷聲指出。

  她神色一凜,垂眼低頭,更加謙恭小心的道:「他在發燒,我沒什麼理會他,只給了他一些熱湯喝,我本來以為他會死掉,但他後來自己好了─」

  她話聲方落,那男人突然就出手箝抓住她的脖頸,強迫她抬頭,下顎緊繃,瞪著她冷聲道:「妳覺得我是白癡嗎?」

  她嚇得臉色發白,看著那男人醜惡的臉逼到了眼前來。

  「當然……當然不是,大人。」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仍極力鎮定的再補了一句:「但有時,有些人就算得了瘟疫,也能存活下來。」

  「他自己好的?」他眼角微抽。

  「他自己好的。」她鎮定重複。

  「妳什麼也沒做?」他怒聲再問。

  「我什麼也沒做。」她眼也不眨的說。

  他怒視著她,那凶惡的表情和那雙冷酷的黑眼,讓她很想往後退,但他依然死死箝抓著她的脖頸和下巴,拇指和食指陷入她的肌膚裡,教她疼得眼泛淚光。

  「告訴我,妳懂得治療瘟疫嗎?」

  男人粗重的鼻息一次次噴在她臉上,疼痛和恐懼,讓她無法控制的顫慄著,可她仍堅持的回答。

  「我不懂……」

  「妳屋子裡那些書,沒記載該如何處理?」

  「沒有……」她抖顫的開口。

  男人再次將唇緊抿成一直線,眼角微抽的深吸口氣,再問:「所以如果我去把那男孩找來和妳對質,他也會和妳說同樣的話?」

  「當然。」她硬著頭皮說。

  「我不相信妳。」他收緊了大手,更加用力的箝抓著她說:「妳治好了那個男孩。」

  「我沒有……」她緊張的啞聲堅持道:「他是自己好的,大人見多識廣,應該知道,有時有些人就是能夠撐過瘟疫,存活下來,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憤怒竄過他漆黑的眼底。

  這一剎,無數恐怖的念頭閃過腦海。

  她知道只要他想,他輕而易舉就能捏斷她的脖子,就像捏斷一根麥稈一樣。

  就在她以為自己難逃一死的時候,他突然咒罵一聲,鬆開了手,她喘著氣,往後退了一步,卻不敢退得太遠,怕又惹惱了他。

  那穿著鎖子甲的男人,下顎緊繃著,抬手耙過了黑髮。

  男人疲倦的臉色讓她愣了一愣,他再次抿緊了唇,黑眸瞳孔收縮。

  她很想轉身再次逃跑,可她清楚若沒有他的同意,她是不可能跑得出這座城堡的,所以她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等候發落。

  然後,那男人低低咒罵一聲,火大的朝她擺了擺手。

  「算了,妳走吧。」

  她愣住,有那麼一瞬,懷疑起自己的好運。

  她沒有動,讓他不爽的再次對她低咆:「別讓我說第二次,趁外面那些人還沒反應過來,妳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聞言,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保住了腦袋,她揪抓著裙子,匆匆轉身離開。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