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還能愛 安之權牽著好友的兒子,還有護送好友的老婆及女兒來到果園一旁的大樹下,將褚璋赫的一家心肝寶貝完整奉還。 「你這傢伙,採個草莓也可以扭到腳,簡直遜斃了。」安之權不屑的唾棄道。 褚璋赫露出苦笑,有些吃力的站起身牽過妻子宋可蘭的手,「真的很抱歉,讓你跟我們一家子出來放鬆,卻因為我扭到腳,變成要替我照顧可蘭跟孩子們。」 安之權白了好友一眼,「說什麼照顧,你老婆可不是那種柔弱女子,那兩個小鬼頭也不是什麼壞人一拐就跟著走的好騙小孩,沒事的。」他不過就是走幾步路去提飲料回來而已。 宋可蘭忍不住笑出聲來。 從讀醫學院就認識到現在,這兩個男人相識快二十年了,雖然褚璋赫是安之權的學長,但安之權說話從沒有把褚璋赫當作是前輩那樣用尊稱,反而是直來直往的稱呼他的名字。 安之權是出身醫生世家的天之驕子,父親安忠雄在臺灣的醫療界也是響叮噹的人物,他在求學階段就展現過人的才智,以全年級第一名畢業,經過幾年的歷練,除了繼承父親的衣缽以外,還把國外先進的技術帶回臺灣,甚至是帶到這個鄉下偏遠的地方造福鄉民。 幾年前褚璋赫也來到這個小村莊,和安之權一起扛起這間醫院,為這些村民提供更好的醫療服務。 而她也追隨丈夫的腳步,一起來到屏東,只是後來因為孩子出世,她只好辭去護理工作,在家相夫教子,她打算等孩子都去上幼兒園後,就要重回職場工作了。 「你拿冰沙冰敷一下你的腳吧,不然會更腫的。」安之權拿出一杯草莓冰沙遞給褚璋赫。 「這冰沙是要吃的,怎麼可以拿來冰敷腳?」宋可蘭沒好氣的道。這三杯冰沙是她跟兩個小寶貝要吃的呢。 褚璋赫也被他隨性的態度弄得哭笑不得,「要吃進嘴裡的冰沙用來冰敷腳好像不太衛生吧。」 「那還不簡單,小鬼頭不要吃不就得了。」安之權揚起調皮又帶點惡劣的笑容,對著正準備接過母親遞來的草莓冰沙的小男孩說著。 小男孩一看到他惡意的笑容,再聽到喜歡的草莓冰沙不能吃,忍不住扁嘴,接著張口,就要大哭。 「欸!別哭別哭,這邊人潮這麼多,哭了你丟臉死了。」安之權翻了翻白眼,最受不了小孩的哭聲了。 來不及了,小男孩已經可憐兮兮的捧著草莓冰沙,放聲大哭。 褚璋赫的一雙兒女當中,就屬小男孩最愛哭,也讓他最想捉弄。 不過每當安之權把小鬼頭捉弄到哭後,就會立刻開溜,把愛哭的小鬼留給褚氏夫婦自己哄。 「我去找冰塊來給你冰敷好了。」他雙手一攤,起身往方才來的路走去,趕緊開溜。 ☆☆☆ ☆☆☆ ☆☆☆ 她今天有點心不在焉了。 從碰到安之權以後,她的腦袋裡一直浮現他們一家幸福的身影,接連做錯了好幾杯飲品,搞得一旁的小楷也看不下去。 「小星姊,這邊我來就好了,再半個小時阿倫也要來上班了,不用擔心我這邊,妳還是去幫徐叔徐媽好了。」小楷接過徐含星手中的搖搖杯,用屁股把她頂出狹小的工作區。 「欸,小楷不要啦,我可以……」 「妳再留下來會害我被客人罵死啦,快走!」 徐含星嬌小的身子被小楷一七八公分的高身兆身板瞬間頂退好幾步,她本來還想抗議,但顧及旁邊還有許多客人等著買飲料,只好作罷的垂頭離去。 小楷是徐父雇用的假日工讀生,是大學二年級生,平常日都在上課,假日就會到徐家果園工作,和徐家人都很熟識,相處起來就像一家人一樣,所以對徐含星他也沒在客氣的,直接將心不在焉的她轟走。 「臭小楷,竟然在那麼多客人面前用屁股撞飛我,丟臉死了……」徐含星忿忿地邊走邊碎唸,完全沒在看前方正好一堵活動肉牆朝她走過來,砰地就往那堵肉牆撞上去。 徐含星瞬間眼冒金星,差點站不穩的軟腳,她反射的迅速抓握住眼前的東西,才沒有整個人跌倒在地。 「妳走路怎都沒在看路。」安之權蹙起濃眉,低頭瞪著雙手緊緊抓住自己衣服的人兒,輕斥道。 眼前這個有點冒失的人兒,是他工作上的夥伴。 跟她共事快兩個月,他與她之間僅有的交集就是交代公事,其餘不相干的,或是公事以外的閒話家常都不曾有過。 他的原則是只要在醫院裡面他們就是同事,而工作就是工作,其他不必要的話就不必多說。 剛才看到她在那邊搖飲料,他其實也沒想多說什麼,只是禮貌性的詢問一下,畢竟她也算是他的員工。 徐含星還沒抬起頭看來人是誰,就被他熟悉的嗓音給嚇得倒退三步。 她怎麼誰不去撞,偏偏撞到她的老闆?那個常常把她吼到背脊發涼的恐怖老闆! 徐含星摀住撞疼的鼻子,抬頭望進他一雙略帶責備的黑眸。 「安醫師,對不起。」匆匆低頭道歉,徐含星不想再多說什麼的繞過他要離去,他顯露出的責備神情,讓她覺得自己很像是個沒規矩的孩子。 「等等。」他早一步擋住她的路。 徐含星沒抬頭,手依舊摀著疼痛的鼻子。 「妳有沒有冰塊可以給我?我朋友腳扭到了要冰敷。」 ☆☆☆ ☆☆☆ ☆☆☆ 經過假日的忙碌,星期一上班日徐含星差點爬不起來。 匆忙的將媽媽準備的愛心早餐囫圇吞棗的塞進嘴裡,徐含星邊跑邊穿上外套,牙齒努力咀嚼吐司,抓著背包就往門外衝。 徐母看到女兒匆忙出門的冒失樣,忍不住叮嚀,「小星啊,注意路上安全喔。」 徐含星隨口回了句「知道了」,穿上布鞋,以百米的速度衝向巷子口的公車站牌準備搭公車。 昨天在果園碰到安之權,讓她整晚都睡不好,一直輾轉難眠到凌晨三、四點才入睡,結果就睡過頭了。 雖然醫院規定八點才是上班時間,但是安之權七點半就開始查房,而她都會提早一小時先去把病人資料看過,等到安之權查房的時候,她才能一一報告病人的狀況。 但是今天她居然睡到連鬧鐘都沒有聽到,一直到七點才被徐母的大嗓門叫醒。 她的機車昨天晚上也去送修,徐父待會要開車去果園忙,家裡沒有其他交通工具,所以她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巷子口那班七點十三分的公車。 她已經確定無法七點半跟上查房時間,但如果她連公車都搭不上,那她肯定連八點之前的打卡上班都趕不上了。 徐含星嬌小的身子在巷子裡狂奔,一心只想趕上公車,完全沒有注意到前方一輛黑色轎車已經打警示燈要彎進巷子來,當她發現時兩條腿已經來不及剎車,徐含星就這麼直接用跑百米的速度撞上那輛黑色轎車,再反彈跌到柏油路上翻滾兩圈。 一陣天旋地轉,徐含星眼前一片黑,在失去意識之前,她似乎聽到一串熟悉而緊張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