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二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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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曼離開衛凡的家之後,先回家洗了個澡,梳洗過後才出發到辦公室。
從浴室的鏡子裡,她能清楚看到她的頸際、肩胛,都有陌生的紅痕,她很清楚那是誰的「傑作」。
想到昨夜的荒唐,任之曼還是忍不住的紅了臉。
還好那些事沒有再繼續,更何況,以執行長風光的花名簿看來,昨晚的那一筆應該很快就會被蓋過去,她實在不需要太過擔心。
幾個深呼吸之後,她拿起桌上的公文夾,開始處理今天繁重的工作。
她是個祕書,是個負責國內外進出口貿易的總公司祕書,業務涵蓋數個國家,時常從早忙到晚,把所有公事初步分類整理,理出事情輕重緩急,好讓衛凡處理事情起來,能事半功倍。
她對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有自信,這些年來,她幾乎不曾犯錯……呃!當然,如果能不發生昨夜的事,那她的工作日誌裡,還真的不曾有過缺點。
只是,想到昨夜,她仍不免頹然。
她的清譽、她的完美紀錄,都被昨晚給破壞了,要不是李師成那個混蛋,她也不會醉成那樣,鑄下大錯。
說到李師成,竟然連通電話都沒打來……咦?不對,她的手機呢?
任之曼拿出慣用的環保肩袋,仔仔細細的翻了一遍,卻始終沒有找到她的手機,抽屜裡、櫃子裡都不見蹤跡,到哪兒去了?
任之曼撫著下頦,決定撥打電話,依聲尋找可能的下落。
電話撥通後,任之曼提神靜聽,突地大眼一亮,只因為她聽見熟悉的響鈴聲。
熟悉的鈴聲慢慢變響,任之曼的黛眉微微蹙了起來。
那鈴聲……怎麼是從門外傳進來的?
她才轉頭,答案倏地揭曉,專屬祕書室的門被推開,衛凡走了進來,他的手裡正握著她的手機!
任之曼倒抽一口氣,隨即聯想到是怎麼回事,她一個箭步衝上去,搶了手機就往身後藏。
尷尬,真是尷尬極了。
「執行長……呃!謝謝。」任之曼勉強找到自己的聲音,尷尬的垂眸轉身,慣性地迴避著他的眼神。
衛凡的視線始終跟著她,見到她垂下眼,見到她潔白的頸項,自然也見到她頸際上,屬於昨夜他熱情的痕跡──
昨夜,那銷魂的一夜。
光是看到那潔白的側頸,衛凡幾乎就精蟲充腦,有著把她壓倒在辦公桌上的衝動。
他想,鐵定是今早的壓抑造成的詭異後遺症,才會讓他一見到她,就想剝光她的衣服。
這個仇,非報不可,而且是……馬上!
衛凡緩步來到她的身邊,不懷好意的低下頭,用呼吸撩撥著她的肌膚,輕輕的在她的耳邊,用著低啞的嗓音低喚著她的名字,「之曼……」
他的黑眸裡有著光亮,傾近她仍被寬框眼鏡遮去的美麗臉龐,試圖對她調情。
只是,那禁忌般的低語滑進任之曼的耳朵,讓她像是被針刺到一樣,整個人跳了起來,不偏不倚的,就撞上了他的鼻子。
「該死!」衛凡疼得俊臉全皺在一起,他直起身來,黑眸緊閉,薄唇不停吐出低咒。
「噢……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任之曼捂住唇,不知所措且面帶愧疚。
「妳為什麼反應這麼大?」衛凡壓住了對她大吼的衝動。
她的邏輯反應與其他女人完全不同,他原本以為她會害羞的小臉低垂,羞澀的不敢迎視他的雙眼,沒想到她又猛地「攻擊」了他。
「我……我只是……很不習慣你這樣叫我,用你平常的語氣,叫我『任祕書』就好,而不是……那種會讓人雞皮疙瘩落一地的喊法。」差點撞歪他好看的鼻梁,任之曼雖然滿心愧疚,但仍私心認為,那是他自找的麻煩。
只不過,她拐著彎、釐清責任的說話方式,衛凡聽出來了。
「妳的意思是說,錯的是我?」衛凡的聲音壓得更低,危險的氣息潛伏。
「當然不是,執行長。」任之曼沒忘記這裡可是辦公室,他是長官,連續加了她兩年豐厚年終獎金的長官,得罪不起,「我只是覺得我們應該保持距離。」
他們該保持良好的上司與下屬的距離,應該保持那種冷漠淡然,交代公事般平淡的語氣。
「哈!」衛凡的反應更直接,是一聲從鼻子裡嗆出來的不屑氣息。
經過昨晚的「貼身肉搏」之後,她還要保持距離?
這個女人!
這個小小的,他看了四年都不入眼的小祕書,竟然跟他說,他們應該要「保持距離」?
夠了!真是夠了!
他如果不能成功扭轉她視他如蛇蠍的想法,那他就不叫衛凡!
「記得我早上說過什麼嗎?」衛凡端起她美麗的下頦,伸手拿開那一副礙眼的寬框眼鏡,低頭凝視著她。
「呃……我不太記得。」任之曼尷尬的開口,搖搖頭,試圖甩開他的掌握,卻無法如願。
這麼近的距離,會讓她聯想到那不該發生,卻又真實發生的荒唐事,她的腦袋沒有辦法正常思考。
「我說……」衛凡一寸寸貼近,近到他的唇幾乎碰上她的肌膚,熱度都襲上了她的頰,鼻尖甚至磨蹭上她的,「我最討厭別人對我頤指氣使。」
「我沒有。」任之曼還是拚命搖頭。她只有一條命,可沒打算玩完,「只是……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太近了嗎?」
「太近?」衛凡重複著她的話,看著她因為些許不安、困惑,氣息顯得有些輕喘的紅唇,他的薄唇邊有著抹邪惡的笑。
她覺得太近了?
老實說,他覺得一點也不!
他的雙眸裡有著情慾的痕跡,還有著男性的狂妄,幾乎想低頭直接吻住她誘人的唇……
突地,門上傳來輕敲,助理祕書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
「任姊,這份文件我打好……」小青一邊低頭整理文件,一邊走進門來,才抬頭,就訝然的看見她的主管任姊,與她主管的主管──英俊挺拔的執行長,正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面對著。
周圍迷幻的氣氛倏地被打斷,任之曼立刻回過神來,想也不想的推了他一把,奪回他手裡,屬於她的眼鏡。
「我只是眼睛進了眼睫毛,執行長正在幫我……呃!處理。」任之曼慌亂的腦子裡,只能想出這麼一個破綻百出的理由。
「原來……」小青怔怔的點點頭,在小腦袋瓜裡思考著,英俊挺拔的執行長,什麼時候有閒情逸致幫誰「處理」眼睫毛過了?
任之曼咬唇,一把接過小青本欲交進來的文件,趕忙推她出辦公室,接著神色一正,決定跟衛凡把事情說清楚。
「執行長……」她深吸了口氣,把眼鏡戴回鼻梁上。
「衛凡。」他無禮的糾正,得到她一個白眼。
「執行長──」她又重新培養情緒,才開口,又被打斷。
「叫我衛凡,我早上說過了,我准妳這樣叫我。」衛凡環起手臂,看了她一眼,似是檢視什麼,半晌後,還是伸手拔走她鼻梁上的眼鏡,「我昨晚檢查過妳的鏡片,妳根本沒近視。」
「執行長!」任之曼真是受夠了,「你今天怎麼回事?不是說了昨夜的事就當沒發生過嗎?為什麼不停的提起?而且……我戴眼鏡是礙著你了嗎?」
衛凡看著手中的黑框眼鏡,幾秒鐘之後,慎重點頭。
「是的,它的確礙著我了!」遮住那麼美的一雙眼睛,真是罪過。
「你!」任之曼氣得差點揍他兩拳,最後還是壓抑下來,對著他伸手,「把眼鏡還給我。」
衛凡看了手中的眼鏡一眼,又看著眼前氣得小臉翻紅,活像顆鮮嫩欲滴水蜜桃般的小臉,澄眸發亮,可比夜空星子的雙眼……
他決定了,不要繼續讓她「有礙觀瞻」下去。
啪的一聲,他直接折斷眼鏡,毫不客氣的朝桌邊的垃圾桶一丟,一個完美的拋物線後,眼鏡不偏不倚的落入垃圾桶裡,準確度之高,他簡直想替自己拍手鼓掌。
「那是我的眼鏡耶!」任之曼倒抽一口氣,看著他一氣呵成,完全沒有愧疚的折了她戴了七、八年的眼鏡,直接往垃圾桶裡丟。
「你憑什麼這麼做?」她雙手扠腰,一時之間倒忘了上下之別。
「我今晚請妳吃飯吧!」衛凡完全不理會她的憤怒,把話題一轉,也跟著把腳跟一旋,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所為無他,因為再這麼盯著她看,他不只想折了她的眼鏡,他還想扯下那難看的包頭,搞不好連那礙眼的黑色套裝都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七點,就七點吧!那時妳的工作大概也差不多做完,可以安心的享受我們的晚餐。」他回眸,對著她微笑,覺得她冒火的眼睛真是太漂亮了,他一點兒也不後悔剛才這麼做。
「可惡!」任之曼很有把手裡文件夾丟出去的衝動,情緒化的衝著他的背影補上一句,「我不吃,我餓死也不吃!」
就在衛凡關上執行長辦公室的門時,他聽到門外傳來陌生壓抑的低咒尖叫,他忍不住的勾起笑痕。
原來,他的小祕書,失控之後還挺有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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