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修羅戀逆妃 離開了東胡,蒙著頭臉駕馬的嚴熾書,向來沉穩的心思顯得有些躁動,抓著韁繩的手勁不停加重,迎著強風在滾滾黃沙中策馬狂奔。 直到進了西塞關防線,他才在一處倚著湖的丘陵上勒停了馬。心口處的疼痛讓他扯開衣襟,看著胸前那道才剛好的傷疤上新添的紅色牙印,忍不住微微蹙眉。 那小女子的牙可真夠利了,這到東胡的路途要再遠上個半天,恐怕他胸前不是添了圈牙印,而是會少塊肉吧。 原本是因為不想傷她,所以他才沒綁著她,但從他將她扛上馬,牢牢困在身前時,她便無所不用其極地扭著身想掙脫,逼得他只得點了她的穴道,好制止她的躁動,誰知動彈不得的她居然張嘴朝他胸口咬,而且還像甲魚那般咬住了便不肯放。 也不知為什麼,他莫名地縱容著她無用的反抗,也許是因為伴隨著痛而濡濕他大半襟口的淚吧。 要說心疼嗎?除了平曦外,這世上還沒誰能讓他有過這等心緒。 那是捨不得嗎?那就更不可能了,連從小形影不離的親妹他都捨得下了,這個才見過兩次面,根本稱不上認識的女子,他有什麼好捨不得的? 硬要說的話,或許是有趣吧。 看著他手勁一使便能擰斷頸的嬌弱女子,那種明知無力回天卻仍勇於反抗的意志,讓他覺得有趣,甚至欣賞起她的勇氣。 常人總言命不由人,可他卻從來只相信人定勝天,命是可以自己去爭來的。 對於冤死的母妃,他曾經有過那麼一絲絲恨,恨她從不試圖反抗,恨她總是默默忍受,直到臨死前都還說著:一入宮門深似海,這一切都是她的命。 如果當年母妃能夠有此女這般的勇氣去頑強抵抗,是不是今日一切便會不同?就算真逃不過遲早要死的命,至少曾試圖抵禦過,臨死起碼能少點冤怨,多點與命運對抗過的倨傲骨氣。 也許就是這麼一個念頭,所以他放任她困獸般的撒野,任由她將他帶傷的胸膛咬到出血,直到進東胡皇鑾的前一刻才綁縛她。 他沒想過將她送回東胡後,她會遭受什麼樣的對待,甚或有什麼下場,但估計絕對不會是好的。所以他由得她咬,縱容她宣洩著不甘與怒氣。 然而,就算如此,嚴熾書仍沒後悔過將她送回東胡的決定,他不會心疼更沒有不捨;為了成就大業,在這當口犧牲一個女子,換來東胡短暫休兵以及西塞關的靠攏,對他來說比什麼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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