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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時間,再來一次~不思議之一

  

  走近陽明山上,一棟兩層樓高,造型彷彿兩塊不同大小積木斜疊在一起的後現代建築,向容玄的心情既緊張又期待,更充滿了忐忑不安。

  她站在對講機前方,看著離九點的上班時間還有兩分鐘,深吸了一口氣,方才按下對講機按鈕。

  喇叭的上方,有個攝影機,可以看清楚訪客的面容,故她盡力拉開燦爛的嘴角,來迎接上班第一天的第一關。

  但是她都還沒來得及自我介紹她的姓名與來意,一旁的鏤空大門已經發出「滴」的一聲,開啟了一扇門縫。

  呃……

  向容玄詫異地來回看著大門跟對講機,心想怎麼連問都不問就直接放她進去,這保全方面是不是太不審慎了點?

  將略微滑落肩頭的包包拉緊了些,推門進入庭院的碎石道,還不忘順手將大門給關上。

  她穿著細跟的鞋,故不太好走,搖搖晃晃的走到大門口,一位年約四十來歲,穿著合身西裝,長相頗帥的中年大叔像是掐準了時間,開啟了雙扇大門的右門,帶著溫煦的微笑,望著她。

  「你、你好。」意識到自己的結巴,向容玄連忙清了清喉嚨,方才再道:「我是約好今天九點要來上班的向容玄……」

  「我知道。」畢管家側身讓出路來,「我姓畢,」管家自我介紹道,「這屋子的大小事均由我管理。」

  「你好。」向容玄笨拙的再自我介紹一次,「我是向容玄。」

  畢管家微瞇了瞇眼,笑意明顯,「我知道。」

  向容玄覺得自己根本是在耍笨,但她實在太緊張了,腦子跟嘴巴完全不聽使喚啊啊啊……

  進了門,就是大廳,與灰色外牆截然不同的白色空間,讓向容玄驚訝得微張了小嘴。

  好美。

  整個空間都是雪白色,只有置於落地窗附近的平臺鋼琴是正紅色,像是在雪地中綻放的唯一一朵紅花,這就是屬於名音樂家黎相谷,也就是她老闆的個人品味吧?

  黎相谷,一位有名的作曲音樂家兼演奏家,父母均是臺灣人,他在臺灣出生,法國長大,在美國讀完音樂學院,目前選擇臺灣為長居之處。

  他為歌手做過得過獎的名曲,亦為電影配樂,譜過膾炙人口的靡靡之音,也編寫過氣勢磅的交響樂,有著不輸偶像的外型,卻一直在幕後耕耘,多少唱片公司拱他出來當歌星,他自謙的說自己歌喉不好,一一婉謝。

  他也是位演奏家,在鋼琴、小提琴等樂器上皆有高超的造詣,不定期在臺灣、巴黎、紐約、溫哥華、東京、雪梨等地舉辦演奏會,亦數次跟世界知名的交響樂團合作過,可說是舉世知名的音樂家。

  向容玄一位在唱片公司當企畫的好友偷偷告訴她,他在尋找助理一事,經她允許,做了推薦,她原本不抱任何期待,卻沒想到連面試都不用,就直接錄取她了,而且效率奇快,前天才投履歷應徵當他的助理,昨天就接獲通知要她今天上午九點到他家報到!

  像這種名人,選助理不是應該更審慎的嗎?

  雖然心裡有著諸多納悶,但被偶像錄取一事仍讓她興奮得昨晚睡不著覺,今早約莫八點半,她就來到這間位於郊區的豪宅,在外頭等了將近半小時,才在八點五十八分,鼓起勇氣上前按對講機的。

  「請問,」向容玄轉向站在她身邊的畢管家,「我的工作內容……」

  「等一會兒,黎先生會告訴妳的。」畢管家微笑道。

  「好……」她莫名感受到兩道灼熱的視線,肆無忌憚般的投射在她身上,她打了個冷顫,下意識抬頭,就看見了正從二樓緩步走下來的黎相谷,她下意識的快速點頭打招呼。

  他穿著白色休閒襯衫搭配白色休閒褲,當然腳上的襪子也是白的,那彷彿想與屋子融為一體的配色,讓向容玄心情更為激動了,抓著包包肩帶的五指更為用力。

  她終於見到她的偶像了。

  不是在演奏會上,不是在報章雜誌上,而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兩人相距不過五公尺左右。

  黎相谷的雙眸直盯著她,她緊張地吞了口唾沫,覺得自己很像被野獸盯住的小兔子,莫名的無法動作,連想上前去自我介紹也辦不到。

  這大概就是屬於王者的氣勢吧,她猜。

  他一步步地接近,向容玄的心跳隨之越跳越快,但當八百度大近視的她,越來越能看清黎相谷的面部表情時,一種奇怪的感覺卻竄湧了上來。

  熟悉感。

  為什麼她心底會對黎相谷竄出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呢?

  她只有在演奏會見過黎相谷本人,但都是在距離很遙遠的舞臺上,沒有望遠鏡的話,別說五官了,就連他的臉都看不清楚,雖說她平常一直有蒐集黎相谷報導、相片的習慣,但她很肯定這種熟悉感,絕對不是因為她是他多年粉絲的關係。

  感覺好像……好像他們不是今天才認識?

  她眉心的微蹙與眸中的納悶之色,擁有二點零絕好視力的黎相谷當然注意到了。

  她是不會理解他內心的澎湃洶湧的,畢竟曾有過的「那一段」,只存在他的記憶中,眼前的向容玄,是一個少了數個月記憶的向容玄。

  她不知道她「曾經」當了他三個月的助理,不知道他因為她一時的興起,修改了樂譜的幾個音符,讓他驚豔,進而注意到她的才能,並也開始在意她這個人。

  她不知道他費盡心思的追求,都被她打槍回來,因為在他之前,已經有人先發現了她的美好。

  而她也不知道,在三個月後,她將步入死亡……

  憶及此,黑眸黯淡了下來。

  這時的黎相谷已經來到向容玄的前方,她可以清楚的看見黑眸底下的深沉哀傷混雜著讓人心碎的悔恨。

  他怎麼了?

  向容玄下意識就想抬手去碰觸他的臉頰,柔聲輕問是什麼事惹他心情不好,但指尖即將碰觸到他臉的剎那,她赫然發現自己的動作太過隨便也太沒禮貌了,這才慌忙收回手來。

  但慌張的小手尚未回到包包的肩帶上,倏然被一隻溫熱的大手抓住了。

  左胸口的心臟猛地跳了好大一下,幾乎要將她的胸腔撞破。

  「對、對不起,我沒有故意要冒犯你,我只是看你好像很難過的樣子……」她訕訕的笑著,不知所措。

  但黎相谷並未回應她的道歉,也沒有放開她的手,眸中的陰暗在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激動、熱切與興奮。

  想到親眼目睹向容玄的死亡,雖然讓黎相谷的心情在瞬間跌落谷底,但此時此刻,向容玄就站在他面前,眼會眨、有表情,看到他從二樓下來時,還會有些緊張侷促的迅速朝他點頭招呼,毫無疑問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故他的壞心情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因為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讓他回到與她初遇的七天前,讓他有機會作準備,而且這時候的向容玄還沒有交往中的男朋友!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