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嗎?老婆 「如夏?」驀地,路清輕輕喊了一聲。 心頭彷彿被觸碰了一下,奇異的感覺,使得桑如夏莫名發軟。 撇開別的不說,老哥推薦的相親人選,無論是外型,抑或是聲音,都完美得不像真人。 「抱歉,我恍神了。」桑如夏遲鈍地回答。 「沒關係,我懂妳。」路清笑笑。 我懂妳。這句話聽在她耳中,有種說不出的親暱感。 「妳,對於婚姻有什麼想法嗎?」路清又問。 她張了張小嘴,腦袋一片空白。對婚姻有什麼想法?她連下一餐吃什麼都沒想法,像婚姻這麼遙遠的事,怎可能會有想法。 所幸,服務生正好端餐上菜,適時轉移了話題。 「哇,這個看起來好好吃。」桑如夏假裝被餐點吸引。 路清幫她遞來了餐具,面帶微笑地提醒:「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擺明想裝死矇混過去,才剛吞了口濃湯的桑如夏,就這麼含著湯匙,水眸瞠圓,傻住。 他、他還真是不死心哪! 將濃湯嚥下,拿開嘴裡的銀湯匙,桑如夏才慢吞吞地說:「我……我對婚姻的看法,其實就那樣。」 「那樣是哪樣?」路清淺挑一下俊眉。 「呃,你知道的,就是兩個人真心相愛,然後互相包容,在一起很快樂,沒有壓力,沒有拘束,相處自然……」 桑如夏努力回想身邊友人在填寫相親資料時,那些非常官方又制式的回答。 「看起來,妳對婚姻的想法很表面。」路清給了她一個要笑不笑的表情。 她暗暗窘了一下,尷尬著,該不會被他發現,她其實是空著腦袋在說這些話? 可惜,路清沒再往下說,低頭喝他的湯,桑如夏偷盯了一會兒,內心忍不住發出驚嘆。 哇,他的吃相可真優雅,連喝湯也是安安靜靜,沒發出一絲聲響。 回頭看看自己這方,湯盤旁沾滿了湯漬,餐巾上滿是麵包屑,一個不留神,她的手心還被抹刀上的沾醬沾得整個都是。 桑如夏低呼一聲,一邊擦拭一邊偷覷對座的路清。 只見他吃相優美,桌面乾乾淨淨,不沾一絲髒汙,與她這方相比,落差極大。 發現兩人呈現對比,感應神經向來比電線桿還粗的桑如夏,突然覺得有點赧顏,很不好意思地偷偷擦去那些印漬,放慢了吃速。 結果,一頓飯下來,她渾身不自在,吃得更不痛快,憋得快得內傷。 「路清,我……還得回去趕稿。」還沒等到甜點上桌,桑如夏已經想逃。 「我送妳。」路清的反應很紳士。 「不、不用了!我自己搭捷運就可以。」她立刻站起身,抓起背包就跑。 路清瞇起眼,不假思索地追出去。 「如夏。」他在餐廳門口喊住了那隻落荒而逃的小貓咪。 桑如夏的背影抖了一下,抱緊了懷中的碎花棉質背包,一臉尷尬地轉過身。 路清站在餐廳門口,背逆光線,有些看不清面貌,但依稀能見俊雅的輪廓。 他朝她微笑,她恍了一下神,下一秒,他牽起她的手,俯身在她臉頰一吻。 「我再打電話給妳。」 桑如夏回過神時,只聽見他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她臉一紅,抱緊背包就跑。 啊啊啊!牽手再加親吻,這跟她想像中的第一次相親,實在差太多、太多了! 路清留在原地,目送那抹慌亂逃離的背影,嘴角緩緩挑高。 牽手,親吻,戀愛不就是這麼回事嗎?既然都花時間相親了,何不一次到位? 路清回到餐廳,付清帳款,再步出餐廳時,杜彥希的電話就來了。 「情況如何?你沒欺負我妹吧?」杜彥希在手機彼端半開玩笑地問。 「你怎麼不問問,你妹是怎麼欺負我的?」路清輕哼。 「我大概能猜到是怎麼回事。如夏的時間管理有點差……」 「根本是毫無紀律可言。」 杜彥希吹了聲口哨,繼續說:「她點餐的時候會猶豫不決……」 「她把重要的時間都浪費在無關緊要的小事上。」路清加重語氣強調。 「作為一個自由插畫家,她很常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裡。」 「她根本是恍神天后。」路清一針見血。 杜彥希嘆了口氣:「所以,這場相親到底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路清打開車門,坐入駕駛座。 「路清,我真沒看錯你。」杜彥希哈哈直笑。 發動引擎之前,路清朝著手機彼端扔下一句:「提醒你,我要的是婚姻,可不是其他的,你既然想把她交給我,那就要有心理準備。」 「我當然知道你要的是什麼,放心,除了你,其他的男人我信不過,早在替你們倆牽線之前,我已經沙盤推演過所有可能性。」杜彥希這回可是用著無比嚴肅的態度說道。 「很好。」俐落地結束通話,路清將手機往副座一扔,驅車離開。 城市另一端,坐在辦公室位子上,高翹著一雙長腿的杜彥希,臉上笑容咧得大大的。「路清啊路清,像你這麼優秀的傢伙,不把你拐來當我妹的老公,這怎麼行,肥水不落外人田,你這個妹婿我是先訂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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