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要跑
發覺自己又在思索那些無聊的事,蘇婉婉強令自己回神,不在乎地道:「也不提這些事了。聽說你最近有麻煩?」 歐陽硯一愣,擺出無奈的笑臉。「還真是不能小看妳。」 「我也是聽宮人說,歐陽老夫人逼婚了?」蘇婉婉笑道。 歐陽硯點頭。「自妳……被皇上迎入後宮,祖母便日復一日地催促我成婚。近日來更是找盡藉口拉表親或是朝中官員的姑娘們進府遊賞……」他這喜好自在的性子,實在受不來那些煩擾,偏偏祖母總是端出老人家的架子,以時日不多為要脅,讓他莫可奈何。 也難怪,當年兩人的婚事是姨娘與歐陽老夫人商量好的。當時姨娘非常中意青年才俊的歐陽硯,歐陽老夫人也對她這未來孫媳婦感到滿意,只是後來楊恆毓掌權便將她強行拉進後宮,歐陽家自是不敢問皇上要人,而姨娘不久後病逝,這樁婚事也就不了了之。 其實兩人也不過是兄妹之情,當時年幼不懂拒絕,只覺若是成一對夫妻,也只能相敬如賓,擦不出什麼火花。但現在,歐陽硯的婚事竟然成了老夫人一塊心病。 不過想來,大她好幾歲的歐陽硯也確實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了。 「老夫人的命令,確實不好違抗。」歐陽硯是個孝子。早些年,他的祖父征戰沙場,為國捐軀。老夫人好不容易將他父親歐陽決明拉扯大,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在家中,歐陽決明自是一切以老夫人為重,連帶的也影響了歐陽硯。況且老人家近日身子雖健,卻終也不如以往硬朗了。 「你希望我怎麼做?」蘇婉婉問。 「賜婚。」他可不想被那些嬌氣的大小姐束縛住手腳。 「賜婚?我能指給你什麼人?」且不說上次因為被趙王求指婚而拆了皇上的臺,讓他好一通「懲罰」,「懲罰」的內容羞得人難以啟齒……更何況,要說真正的權力,她可是一點沒有。 「不求顯貴,只要是娘娘指給的人就行。」隨便一個不會要求讓他關注過多的人就好。 「那你大可買個婢女。」蘇婉婉笑道。 「祖母或許只承認娘娘賜給的女人。」他可以用皇后的威嚴暫且壓制祖母一陣子。 「那好,我會盡量給你找一個伶俐的宮女。」 「盡量快。兩個月後我出征前,祖母要幫我完成婚事。」 蘇婉婉心中咯噔一下,「兩個月後你要出征?是跟筦國嗎?」 「是。這是我要跟妳說的另一件事。」歐陽硯沉聲道,「筦國屢屢犯境,龍顏震怒,點兵遣將,嚴將軍已經先行出發了,而我兩月後帶兵出征。」歐陽硯的祖父與父親都是將軍,他也是走了這樣的路。 「那……你多保重……」蘇婉婉擔憂的望著他,雖未曾經歷過戰場上的殺戮,但她內心對親近之人的分離卻有諸多恐懼。幼時父母相繼離世,後來外祖一家也都不在人世,能讓她感到親近的人著實不多,她再也承受不了那種失去至親的打擊了。 「嗯,妳也是……」歐陽硯亦沉重道。
☆☆☆ ☆☆☆ ☆☆☆
送走歐陽硯,已近晚膳時分。而大皇子楊驪麟從東宮書房下學,未回到自己的寢宮,卻是直直向鳴鳳宮走來。 「母后……」未到五歲的娃兒眼中含著淚水卻不教它流下,倔強的脾氣倒是十分像他的父皇。然而見到娘親後,就再也不願忍受委屈,撲進她懷裡直抽噎。 「麟兒,怎麼了?」孩子是娘的心頭肉,見他哭成這個樣子,蘇婉婉心頭一緊,忙問道。 「母后……太傅打了兒臣……」楊驪麟說著便伸出白嫩的小手,掌心紅腫一片。 「憐兒,快去拿藥酒來!」蘇婉婉心疼的朝他的手掌心吹著,「太傅為什麼打你?」 「因、因為……因為……」楊驪麟低下頭,「太傅交代的四書,兒臣沒有背透……」 宋憐兒將藥酒拿來,交給蘇婉婉。 蘇婉婉輕輕給楊驪麟塗抹,也不忘勸勉他,「太傅對你嚴格,是希望你能成才。」 「可是皇弟也沒有背透,太傅卻沒有罰他……」 「二皇子還小……」蘇婉婉嘆口氣。今年是麟兒第一年去東宮書房,不甘落後的柳貴妃也將自己四歲的皇子送進東宮,似是生怕讓麟兒搶了先機。「麟兒是大哥,就要做個榜樣,用功念書,才能像你父皇一樣治理國家……」 蘇婉婉還沒說完,就被楊驪麟打斷了:「兒臣不想像父皇一樣!父皇只會坐在宮裡,只會讓母后傷心!我想像歐陽叔叔一樣,可以打仗立功,論功行賞!」能親臨天下,感受不一樣的事物才是他想要的。 「呵呵……那麟兒想要什麼賞?」蘇婉婉感到好笑。 楊驪麟歪頭想了一會兒才道:「兒臣想讓父皇給咱們自由。兒臣想讓母后跟我離開這個地方!」 自由?蘇婉婉一窒,小小孩子,也知道這個地方不自由嗎? 她並不是甘願留在這裡,所以覺得自己跟麟兒是被拘禁了。她已經在這裡無滋無味地過了五年,人生還有多少個五年等著她呢?而麟兒以後又會如何呢? 「等兒臣長大了,兒臣就帶母后離開!兒臣聽歐陽叔叔說了,母后在這裡不開心,兒臣不想讓母后不開心!」母后是世界上最好的母后,他是男子漢,不能讓任何人傷害母后!別看他小,可是這宮裡的事他都知道,父皇待母后並不好,卻又囚著她,不讓她離開。 父皇也經常跟他搶母后,甚至不讓兩人見面。聽說母后的姨娘就是父皇害死的,然後父皇把母后據為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