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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嫁~閱魂錄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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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爛漫的春花在御園中朵朵怒放,爭先恐後游蕩四溢的香氣,如同斑斕的彩線絲絲糾結,纏綿成一股由東風捎來的醉人甜蜜。
  只可惜,殿中眾人皆無心品味這無限春芳。
  肩負暗衛統領一職的軟香將軍,一手按著微微抽疼的兩際,語氣疲憊地開口。
  「陛下……」
  清澄磨著牙,信誓旦旦地道:「朕說過很多回,朕沒玷汙他的清白,更沒辣手摧什麼花!」
  軟香抬起眼將目光掃向蹲在殿內一角的某人,然後一雙水眸在原路返回時,對清澄帶上了揮之不去的懷疑。
  「可……」她要沒做什麼,他們重金禮聘的高手怎會成日跟個怨婦似的?
  近日來吃不下也睡不好的清澄,在眾人又再次對某人遞出同情的目光時,也捺不住胸膛裏的那蓬心火了,她忿忿不平地磨著牙,直瞪著那位蹲在角落,時不時就給她嗚嗚咽咽一兩聲的某位大俠。
  她不得不出聲為自己伸張正義,「妳瞧瞧他那副又粗又糙又滿腦子歪論的熊德行,別說朕下不下得了口是一回事,妳可別忘了,他還是個出身黃金門的相級高手,妳說朕有什麼能耐能將他如何?」
  「但……」容易都維持眼眶紅紅,一副被壞了名節無顏見江東父老的模樣已有三日了,這教她……能不想到歪路上嗎?
  「打小到大,朕就沒見過比他更龜毛更閨女的男人!」一說到那男人的死德行,清澄就氣不打一處出來,「妳說,他這還像個男人嗎?他其實是蓬萊嬌養在深閨裏頭的千金吧?守身如玉到誰碰誰就要對他負責?他這算哪門子的保鏢?開口閉口就是朕壞他名節,朕又不是什麼壓著他對他非禮的採花大盜!」
  「呃……」
  清澄將長長的衣袖一甩,「朕不管,明兒個妳就派人去把傅衡給朕找回來,不然就跟蓬萊說一聲,朕同他黃金門沒完!」
  軟香當下苦著一張臉,再次覺得腦袋裏的金鼓齊鳴之聲又再加劇。
  誰曉得那個成天笑呵呵的傅衡,會有這麼一個難搞的五師兄啊?更何況,以往容易在江湖上的名聲也不是這樣的啊……有誰會知道人們口中威風凜凜的容大俠,一到了女人面前就改頭換面徹底變了副德行,視女人如洪水猛獸,防著祿山之爪防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趁著軟香在那邊哄著就快化身為噴火龍的女皇陛下時,一大早就被召來宮中的十九皇弟清瑄,此刻則蹲在容易的面前,試圖打破容易那一身頑固的烏龜殼。
  他清清嗓子,「咳咳,容大俠……」
  「她摸我!」眼角些微泛紅的容易猛然抬起頭,語氣中挾帶著的怨憤,當頭當面就朝他噴了過去。
  清瑄尷尬地維持著面上平和的笑意,「那個,我想皇姊她定不是故意的……」
  「她的手都伸到我的衣裳裏了還不是故意?」容易不只不吃和事佬的這一套,反而還義憤填膺地補上了女皇的罪狀,「更別說她還摳了那兒好幾下!」
  突襲而來的指控太過尖銳,閃躲不及的清瑄頓時腦中空白了片刻。
  「呃……摳哪?」他謹慎地求證,兩眼不忘上上下下滑過受害人的身軀。
  記仇的容易雙目往下看了看,又羞又窘地回吼,「還有哪?就那!」
  在容易的眼神引導下,殿上霎時靜極無聲,唯有道道詫異的目光齊聚於容易壯碩的胸前。
  片刻過後,飽受眾人或猥瑣或意外眼神包圍的清澄,面色微緋地跳了出來為自己澄清。
  「朕沒有!」
  容易一手指著她的鼻尖,「妳敢指天立誓說妳碰都沒碰?」
  清澄氣急敗壞地跺著腳,「朕都說了那是誤會,人有錯手你怎麼就是聽不懂啊?」要不是那夜他連撞了幾回樹,連帶將她給撞得頭昏眼花,她會手足無措地死扒著他不敢放嗎?他究竟還要計較這麼點破事多久?
  「我還馬有失蹄呢!」容易頂著一股子倔脾氣,不屈不饒地同她槓上了,「採了花妳就想扔過牆當沒這回事?有沒有妳這麼不負責任的?妳還是不是女人?以為吃飽了擦過嘴,就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嗎?」
  「你、你……」現下究竟是誰在敗壞誰的名聲啊?
  眼看自家皇姊都快惱羞成怒了,奉命來滅火的清瑄及時上前拉過容易的臂膀,速速為親姊澆下一陣雨露甘霖。
  「容大俠,所謂的保鏢嘛,在危急之下,總難免會與雇主在肢體上有所碰觸的,此乃不可抗力,且你也不是什麼姑娘家,不意中摸一下碰一下,也不會少塊皮肉是不是?你就寬寬心,別計較太多嘛,我在這代皇姊向你賠個不是可好?」
  豈料容易卻是伸出兩手在手臂上搓了又搓,「你以為這是一句話的事而已嗎?你是壓根就不知她有多禽獸,那晚她死死抱著我不撒手不說,身子還緊貼在我身上又磨又蹭的,手腳就差沒全長我身上了!」
  清瑄努力控制著嘴角的抽搐感,「這……皇姊本就生性膽小又懼高,遇難時自然會心慌意亂恐懼害怕,你就大人大量,多擔待著點。」
  「你那什麼謬論?她輕薄於我,你還不許我討個公道?公理正義都可以輕易擺在一旁不管不看了?那這世上還要衙門幹嘛?」偏偏容易的性子就是佛面僧面都不愛看。
  「……」眾人無言以對地看向腦門上被迫冠上禽獸兩字,已經鬱悶得想撞牆的自家陛下,再齊齊掃向義正辭嚴的受害者,不約而同地在心底暗忖。
  兄臺……您就行行好,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您是黃花大閨女,還是立了貞潔牌坊的節婦?這都幾日了,你還死死緊咬著這點不放?要不你乾脆也別出門幹什麼保鏢了,安安分分待在黃金門的閨閣裏繡繡花、撲撲蝶,不出門來幹什麼保鏢生意,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這個當頭,文相文思綺宛若天籟的聖音及時解救了殿上進退不得的眾人。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