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養小忠犬~上床吧!我的勇士之二 斷鐵手,削鐵如泥,迅如雷擊,頃刻艙房的壁面已經被打成了蜂窩,更不用說耿青身上不知斷了幾根骨頭,衣襟都被她自己的血給染紅了。
但她一步也不肯退,「她只是個孩子,跟玄元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這天底下,只有她,能逼你們夫妻交出玄元圖。」右護法嘿嘿笑,對老鷹抓小雞的遊戲已經感到不耐煩,一掌擊飛耿青。
耿青當下宛如斷了線的木偶一般,毫無招架之力地飛撞向船艙壁面。
桓桓並不是不敢逃。她知道她若逃了,母親必死無疑。
當然,她若不逃,母女倆也一樣難逃一死。
她只是在那當下害怕和母親分開,害怕就此再也見不到母親。
「娘──」
右護法撲向床角的桓桓。
尖銳的惡意,像鋒利的刀刃蠻橫地刺進小女孩的知覺裡,驚醒了因為安逸而沉睡的本能。
小女孩含著淚的驚懼大眼,空靈地,瞪著男人細長的眼……
「桓桓!」耿青勉力爬向女兒,唯恐遲了一步就要承受心膽俱裂的悲痛,可她心知根本來不及,除非天降神力讓她能立刻護住女兒。
那一瞬間她幾乎已經絕望!
右護法單手掐住桓桓的身子,突然頓住。
汗與血從耿青眉頭滑落,模糊了雙眼,她甚至顧不得抬手抹去它們,心臟像要撞破胸腔般猛烈跳動了一下、兩下、三下……她以為天地間的一切都停了下來,又或者時光在她的恐懼之下,被拉長了。
怎麼回事?耿青終於聽見了,艙房外的殺戳仍未停止,海潮猶然自顧自地起落和怒吼。
右護法終於有了動作,耿青想衝上前護住女兒,卻見右護法退了開來,眼裡充滿了恐慌。
耿青不敢有別的動作,她只能看著右護法突然以絕頂輕功,自船艙的窗口翻身跳了出去。
「桓桓!」天塌下來,也不如女兒的安危重要,儘管根本不明白發生什麼事,耿青仍然上前抱住女兒,但小女孩只是木然地睜著眼,動也不動。耿青檢視著女兒的身子,只道她心脈一切正常,正擔心桓桓是否驚嚇過度的同時,甲板上傳來海盜們的咒罵與驚叫聲。
「羅本,你搞什麼?利用我們找到了花九重夫婦後,就想過河拆橋嗎?混帳東西!」
「啊啊啊……」天雷教右護法羅本,只是狂亂地發出一陣無意義的嘶吼,任唾沫自嘴角流淌,眼珠詭異地向兩旁急遽地轉動,同時他的斷鐵手已經插進一名海盜的胸口。
他就像突然失控了的殺人野獸,轉瞬已經殺了二十幾名海盜。羅本的武功原本就不弱,此刻更是如有神助,彷彿多出了三頭六臂與上千隻眼睛,每當有人從意想不到的角落偷襲,下一刻那偷襲者便已死在他的斷鐵手之下。
但,他沒有攻擊任何商船的船員與程嵩的保鏢,因此商船的人都愣住了。
「趁現在!把繩索全斬斷!」程嵩到底見過無數大風大浪,商人的本能,就是無論如何,保住貨物和性命要緊,就算敵人突然中邪了,也絕不是眼前他最該關心的。
以羅本為首,商船開始反擊,將剩下的海盜逼退。這情況雖然荒謬,但一時間眾人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是逼退他們沒用,我必須潛入他們船上破壞火炮,只要我解決了火炮,你立刻讓他們起帆全速逃離這裡。」花九重道。這場災禍畢竟是他引來的。「阿青和桓桓母女倆就拜託你了。」
程嵩一陣無語。他家裡的女人已經夠多了!「等等……」
不給程嵩拒絕的機會,花九重已經施展輕功從甲板上一躍而下。
在花九重之後,想不到羅本也跟著跳回海盜船上。花九重的輕功在江湖上已是數一數二,要甩開羅本根本不是問題,卻不料這回羅本竟是從商船上奮力一躍,他的身子像箭一般往天空飛衝,接著直接跳到了海盜船上。
簡直前所未見!是以當下不管花九重也好,商船上的人也好,甚至是那些海盜,全都驚呆了。
而羅本這一跳,也把海盜船的甲板跳出了個窟窿,連商船在內的四艘船也因此劇烈地晃蕩,幸而花九重身手不弱,否則這回可要從繩索上掉到海裡了。
「羅本,你做什麼?」海盜們以土話驚問。
但羅本仍是那副中邪的模樣,開始攻擊船上的海盜,更驚人的是他對所有攻擊毫無反應,持續地以令人瞠目結舌的神速與力量擊斃海盜。
商船上的程嵩見了這幕,立刻喊道:「誰上去幫花九重破壞火炮,回程我重重有賞!剩下的人掩護他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儘管連夜與海盜們的戰鬥已令眾人精疲力盡,羅本的怪異行徑卻讓這群水手相信這一切是海神庇佑,既然有了神助,又何愁打不贏這場仗?於是當下不少人都順著剩下的繩索來個反登艦攻擊。
羅本幾乎是護著花九重一路破壞火炮,百思不解的花九重原想道謝──不說他們夫妻倆與天雷教的恩怨,羅本生性殘酷嗜殺,他眼也不眨地將同船的海盜斬殺盡絕不奇怪,但他明顯幫著他可就離奇了。
更甚者,花九重覺得自己竟想對一個惡名昭彰的殺人魔道謝,感到荒謬至極!
花九重隨即發覺羅本的模樣十分詭異──所有對他的攻擊並非完全無效,他身上仍是受了很重的傷,但彷彿有什麼操控著他的身體,讓他做出這些行為。花九重心裡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但眼前沒有他分心思量的餘地,他必須抓緊時機毀壞所有的火炮,毀不了的就必須炸掉,他給了所有隨他反登艦的夥伴一個暗號,令他們盡數撤退,讓商船揚帆離開可能被波及的範圍,他要留下來點燃炸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