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興王朝之逆王狂妃3 對金令月來說,這座華麗典雅的寬廣屋子,是囚禁她的牢籠。
全身仍無力的她動了動麻木的四肢,撐坐起身。但她才有動作,清脆的金屬晃動聲也隨之響起,她注意到自己的右足被一條顏色烏黑的腳銬緊鎖著。
從腳銬上那隱隱透出的赤紅光澤可以看出,這腳銬是極為稀有的玄鐵所製。
金令月冷然的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著自己的右足,無神的眼眸掠過一抹嘲諷。
玄鐵──刀劍不損,世間罕有!
沒想到為了困住她,秦皓軒連這也用上了。
他真這麼怕失去她嗎?既然不珍惜她,為何又要留住她?
至今,金令月仍然想不明白秦皓軒為何執意要困住她;若是他有心要困住她,為何一直不見她?
自從她成為禁臠以來,一直都是丁倩儀在看守她,每日都是秦羽靈的心腹來給她送飯。
在被囚禁數日之後,這日,「囚牢」的大門被一位貴客推開,秦羽靈帶著一身恍如幽冥的冷然氣息出現在金令月面前。
金令月仍然一動也不動的坐著,也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大哥傷重難治,性命垂危。」秦羽靈如冰霜般的聲音竄入金令月耳裡,「稱了妳的心,如了妳的意了!」
金令月一言不發,只是唇邊那抹冷笑又上揚了好幾分。
雖然當時她極度想取他性命,但是她下手有多重,她自己知道。
冰蠶神針只是暫時性的壓制住他的功力,噬功散雖會反折損他的內力,但也不至於傷重難治。
秦皓軒自身內力深厚,只要撐過那危急的一刻,以他的能力,再休養個七至八日,就可以復原。
而她刺他的那一劍,根本不至於重傷至性命垂危的程度……
「妳的血比冰霜還冷嗎?」秦羽靈凜然的目光鎖視著她,心中極度的憤怒似海嘯般激湧而出。
見金令月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秦羽靈快步上前,倏地捉住她的衣領,強行將靠著床柱而坐的她由床上扯下來。
倘若秦皓軒是害死她爹的主謀,那秦羽靈就是幫凶!
重重摔落於地的金令月緊咬著牙,不肯示弱的痛呼出聲。
「妳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秦羽靈朝她大吼,「自從大哥被一劍貫穿胸膛之後,一直昏迷到現在!」
金令月聞言終於有了反應,她麗顏上充滿了不馴的怒意,以鄙夷的目光直視進秦羽靈含怒的眸子裡。
金令月的目光已經明白地告訴她,她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妳的伶牙俐齒上哪去了?為何不說話!」受不了她這種態度的秦羽靈握住她的下頷,強迫她正視自己。
「璿華郡主今日專程來看我這個禁臠可是有什麼事?妳的目的還是為了牽制住我嗎?」金令月扯出一抹悠悠的冷笑,平靜的語調卻如冰霜般凜冽,夾帶著一股輕狂的嘲意。「依我之見,閣下不必多此一舉了。」她故意動了動右足,玄鐵鍊清脆的聲音爭先恐後地竄入秦羽靈耳裡,像是在提醒秦羽靈,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法逃脫。
「妳……」神色冷峻的秦羽靈擰著眉,眉宇間浮現異樣的情緒波動,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看到她的反應,金令月優美的唇輕揚,嗤笑以對。
「這不是妳一直以來的目的嗎?」金令月咄咄逼人的目光鎖視著秦羽靈,問得很刻意。
無言以對的秦羽靈恨恨地瞪著她,心湖裡掀起陣陣浪濤,翻湧不止。
金令月揚著凜冽的笑,眉宇間透出一股傲視群雄的倨傲,平日裡被她所隱藏那抹與生俱來的傲氣和霸氣,此刻展露無遺。
心緒百般複雜的秦羽靈睨著她好一會。
她一直都知道,在生長環境的歷練下,金令月把自己的傲氣和霸氣隱藏在「忍」這一字之下。
片刻之後,秦羽靈才緩緩鬆開了對令月的箍制。
隨後,秦羽靈轉身背對著金令月:「別再試圖逃跑,妳是逃不出去的!」說完,她甩過披風,揚長而去。
窗外,在落葉繽紛的秋風裡,一片一片銀杏葉無聲無息的打落在地上,彷彿是天地在深深的嘆息,金黃的落葉恍如鋪了一地的碎金。
然而,當銀杏葉被踩碎時,那清脆的碎裂聲格外清晰,彷彿是無數個瑰麗的夢境被人踐踏成碎片,再也拼不回原來的樣子。
屋內,面無表情的金令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足,右足腕上那深深淺淺的傷痕,是她為了掙脫玄鐵鍊的束縛而留下的。染血的玄鐵腳銬閃爍著刺眼的銳芒,這不禁令她漾出一抹自嘲之笑,那笑容似霜雪一般冰冷。
在短暫的洩漏自己內心的情感後,金令月再次換上一副平靜淡然的神情,彷彿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那曾經的悲痛,也看不到那些真實存在過的陰影。
這瞬間的轉變,若不是親眼看見,真會讓人誤以為是看到了性格截然不同的孿生姊妹。
金令月重新坐回大床上,背靠著床柱,雙手環抱住屈起的雙腿,不同於方才的是,此刻的她,將玉顏埋入兩膝之間,讓人無法看到她臉上的表情。
呼嘯而過的秋風,在一棵一棵銀杏樹間盤旋繚繞,風聲融合成一首淒婉的樂曲,溢滿了金令月的心田,既是為褪去的顏色而流淚,亦是紀念她死去的愛情。
那猶如仙樂一般的聲音,宛如浪濤一般,高低起伏著,久久不息。
她覺得這聲音恍如心碎,在她聽來格外清晰響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