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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滿心傷痕的戀人
 
  「妳……」桐平原本想問她為什麼臉紅,看見她的目光後又把話吞回去,聲音刻意壓低,裝得很冷淡,「誰說洗澡後要喝牛奶?」
  夏星聽聞笑了笑。一開始她好像誤會了什麼,結果問題是這個啊。她坦然地說:「卡通。」
  桐平對這個答案不以為然,不過也沒有拒絕,夏星遂倒了杯牛奶給他。
  整理好廚房,她便解下圍裙,準備走開。
  桐平正乖乖喝著牛奶。
  「喝完牛奶,杯子要自己洗乾淨喔。」夏星囑咐著,語氣並沒有強迫。
  沒有等桐平回應,她便走出廚房。
  不知道桐平會不會洗杯子呢?她好奇地想,心裡摻雜了些許的期待。
  一邊想的同時,她不自覺摸上自己的臉。有些熱度,應該有臉紅吧,大概是看見裸體的後遺症。
  桐平喝了一口牛奶,原本感覺還不錯,聽到要洗杯子,他就開始後悔。
  杯子要不要洗呢?按常理來說當然要洗,可是他若照她的話做,不就是認輸了?他才不想聽從命令。
  夏星在客廳和奶油玩耍,聚精會神地聽著是否有流水聲傳出。
  沒多久,傳出櫥櫃開啟又闔上的聲音,很大聲,可能真的很不情願的樣子,不過好像有把杯子洗乾淨。
  但新的問題又來了,他有沒有把杯子擦乾才放入櫥櫃呢?
  桐平走入客廳,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沙發的另一端,打開電視,胡亂轉台。
  夏星佯裝在看報紙,實則在觀察桐平,因為實在忍不住,便問:「杯子洗了嗎?」
  快速跳動的電視螢幕突然停住,桐平似乎很不悅,夏星見狀,趕緊把臉藏在報紙後。
  片刻後,桐平才冷聲回答,「洗了啦。」
  「那杯子有沒有擦乾再放入櫥櫃?」得到回答就是得到信心,夏星再問。
  「嘖!」桐平終於發出不耐煩的聲音。
  夏星以為會被大聲咆哮,結果卻聽見桐平回答,「有。」
  藏在報紙後,她為此開懷地笑,不敢發出聲音,有種自己是馴獸師的感覺。
  沒有想看的節目,桐平關上電視,注意力開始集中在夏星身上。
  他不用想也知道,這個女人根本就沒在看報紙,都上下拿反了,她也沒發現。反正也覺得無聊,他開口問:「妳跟我爸是什麼關係?」
  夏星從報紙後探出頭,驚覺報紙拿反了,尷尬地放下折好,改和毫不畏懼地坐在他們之間的奶油玩。對於桐平的問題,她輕描淡寫地說:「爸媽互相認識。」
  「哪間公司?還是爸媽是公司的高階主管?廠商?」桐平又接著問。
  「都不是。」
  桐平對夏星的回答充滿好奇。如果她一樣是富二代,名媛千金怎麼會來跟他擠一間房子?但若不是和父親有公事往來的人,他實在想不出,他們的爸媽是怎麼認識的?尤其是他母親,她特地篩選過的朋友圈根本容不下一般市井小民。
  「你身邊都是這些人嗎?像你一樣的有錢人?」夏星反問。
  「還有像嘍囉小跟班的男人、想釣金龜婿的女人。」桐平毫不避諱地說。
  「喔。」夏星應了一聲,態度看似敷衍。
  她還是沒有說清楚,跟他父親是怎麼認識的。桐平想,若不是熟悉的人,他父親應該不會允許她住進來,不然他算什麼?讓他搬出來住的房子,他不爽待,就隨意供陌生人住嗎?
  桐平安慰著自己,心裡仍有些不是滋味。他悵然地將頭靠向沙發椅背,仍有些難以置信自己竟待在無人島快半年的時間。
  當父親要他去無人島時,他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自己錯了,只是他以為無人島只是一個稱呼,大概就是要用來發展觀光事業的島嶼,還沒有正式營運而已,沒想到那是個貨真價實的無人島,根本尚未整理開發。
  以前渾噩過日子的他,壓根兒不覺得半年有多久,但他在除了大自然景色外,什麼都沒有的無人島上,簡直就要瘋了,他是怎麼撐過來的,如今已想不太起來,也不願去回想。
  是因為好不容易回到文明世界的倖存感,讓他第一次覺得這個家充滿溫馨嗎?
  多出來的房客也沒那麼討厭……要是以前的他,多半馬上就把人轟出去。
  還是礙於父親的關係?若夏星沒有父親這塊免死金牌,他才不會這麼輕易妥協。
  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多了個人,感覺真的差好多。
  以前這裡只是供他更衣的地方,他幾乎都是在那群一起玩樂的人所找的地方廝混,反正只要有錢,哪裡不能去?他從沒在這個地方好好生活過,冰冷、無情是他對此處最大的印象。
  可是,他現在的確深深感覺到家的溫暖……
  他真的被無人島搞瘋了嗎?
  喵……
  桐平突然聽到貓叫聲,嚇了一跳,急忙坐正身子,發現貓正站在他的身邊,似乎對他很好奇。
  沙發另一端的夏星已經不見蹤影,只剩他跟貓咪獨處,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並不討厭動物,但也沒有喜歡……他僵住身子,看這隻貓咪想幹嘛。
  奶油似乎想窩在桐平的大腿上,牠感興趣地踏上後,看了看他,試探心意。
  果然,尷尬的心意準確傳達到彼此心中,知道不方便窩下,牠便很瀟灑地離開。
  桐平仍不敢動,覺得自己的大腿還殘留著貓咪站在上頭的感覺。
  恰巧這一幕讓洗好澡出來的夏星看見,她循著奶油離去的方向問:「奶油,又欺負人了嗎?」
  奶油當然不甩人。
  夏星代牠向桐平致歉,「對不起,又抓傷你了嗎?奶油很健康也很愛乾淨,不過如果擔心的話,你可以去打針破傷風。」
  「還要我打針,妳覺得這像話嗎?」桐平厲聲地說。
  「不然你想怎樣?把牠丟掉嗎?」夏星揚高了聲。
  桐平沒有正面回答,反而意味深長地露出冷笑。
  「那麼,我只好請你離開了。」夏星一臉認真。
  「這裡是我家,妳有沒有搞錯!」桐平錯愕地說。
  「那又怎麼樣?」夏星語氣堅定。
  這是動怒了嗎?她的眼睛睜得老大,淚眼汪汪的,反而很像迷路的小鹿。
  桐平見狀不免失笑。他從來沒有看過如此無法逞凶鬥狠的人。
  「你笑什麼?我很嚴肅的。」夏星沒好氣地問。
  「開玩笑的,可以了吧?」桐平承認,絲毫沒有反省的樣子。
  夏星不覺得有趣,狠狠瞪了桐平一眼。
  根本不痛不癢。桐平想。
  夏星似乎這時才認清桐平的為人,她露出冷淡的表情,直接把桐平當作空氣,反而親切地招呼著貓咪,「奶油,我們睡覺了。」
  不一會兒,她便領著貓,頭也不回地走開。
  桐平靜靜地望著她的背影,情緒有些複雜。
  這個女人竟然對一隻貓就綻放出她的笑容──彷彿擁有全世界般的笑容,是如此純淨地滑入他的心。
  空氣中還飄蕩著她沐浴之後的香氣,現在想想,撇開粉紅色兔兔的睡衣不說,她露在衣外的肌膚是如此白皙粉嫩……
  可惡!
  他咒罵了一聲,以宣洩體內不斷冒出的煩躁與衝動。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