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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棄妃（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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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一出朝清殿的門，就見香令笑顏逐開地恭賀她，季九兒窘迫地紅了臉，聽著香令在耳邊嘮嘮叨叨，「娘娘得到太子殿下的寵愛了。奴婢聽說娘娘夜宿朝清殿的事傳到湘宜宮裡，容妃娘娘氣得砸東西呢。」
　　大早上地，總算有件讓人開心的事。
　　「是嗎？」季九兒微微笑著，接著說道，「對了，叫御膳房熬碗去風寒的羹湯送到朝清殿。」
　　「娘娘，應該熬兩碗吧？」香令見她心情好，便放肆地揶揄她，「昨晚奴婢擔心娘娘一直在這裡等，可是看著太子抱著衣衫不整的娘娘回來的，想必娘娘也受風寒了。」
　　季九兒瞪向她，香令連忙逃避不及地欠身行禮，「娘娘，奴婢去御膳房了。」
　　香令離開，季九兒臉上的笑意才慢慢冷卻下來。
　　得到寵愛了嗎？原來這就是得到寵愛了，這麼簡單。
　　從華昭宮換下一身衣裳，估摸著早朝該結束了，季九兒又回到朝清殿，捧著香令端來的羹湯逕自走進偏殿，只聽公子策議事的聲音傳出來。
　　想了想，季九兒還是走了進去。
　　司馬作正站在公子策桌案前說著什麼，聽到腳步聲轉回頭便跪下來，「臣叩見華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司馬丞相快起身。是本宮打擾了嗎？」季九兒走近他們，視線瞥向公子策，卻正好撞見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羹湯上，她衝他咬牙，公子策彎了彎眼角。
　　司馬作小心翼翼地看著這一切，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小心翼翼地視若無睹。
　　「太子殿下，這是去風寒的羹湯，趁熱趕緊喝了吧。」季九兒把羹湯放到他面前，依然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公子策端起湯便要喝，到嘴邊又放下來遞給她，隨意地看向司馬作，「繼續。」
　　司馬作識時務地沒有說話，果然聽季九兒在一旁不忿地說道，「太子殿下，難道您以為臣妾在裡邊下了毒？正好，臣妾連銀針都帶了過來。」她放下湯，拿出一根細長的針遞到他面前。
　　公子策的目光凝住，語氣有些僵硬，「我是讓妳喝。」
　　季九兒呆住，手中的銀針落到桌案上。
　　公子策看了她兩眼，又別開眼看向司馬作，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冷峻內斂的臉上沒什麼異樣。
　　「明陵王最近除了在朝上偶爾配合我們打擊雲家，鮮少有什麼動作，說是修身養性，可臣以為他是按兵不動，恐怕是想出其不意。」司馬作滔滔不絕地說道，「明陵王此人不得不防。」
　　明陵王。
　　季九兒安靜地站在公子策的身後，垂下眼看著那一碗羹湯慢慢冷去。
　　「昨日的壽宴沒看出什麼？」公子策身子向後仰了仰，雙手交叉疊在下巴上。
　　「沒有，可能是臣等最近同雲家相鬥厲害，現在朝內的人個個謹慎小心，明陵王不動聲色，雲晌天也收斂許多。」司馬作如實說道。
　　不動聲色、收斂……
　　太安靜總是不太尋常不是嗎？
　　公子策微微蹙起眉，忽然說道，「你去查一下雲家有幾個到年紀未出閣的女兒，還有明陵王王妃身邊的，統統查一下。」
　　司馬作愣了愣，馬上會過意來，「太子認為他們……」
　　「三年前玩過的把戲，這一回我要比他們快。」公子策斂眉揮了揮手，司馬作連忙領命退下。
　　公子策看著眼前的羹湯，冷冷地說了句，「涼了。」
　　季九兒低下眉靜靜地看著，「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手被公子策攥了過去，身子也被他擁入懷中。
　　公子策雙手緊緊環著她，帶著一絲懼意，「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防備？」
　　季九兒坐在他腿上，牙齒咬著唇。她說過要信他，可原來在她心底，從來都是戒防的……
　　好半天，季九兒才說道，「六年太長了，我們到底分開了六年，什麼都變不同了。」
　　腰上的手又是一緊，季九兒聽到公子策在她耳邊呢喃，嗓音低沉蠱惑，「那我們把六年補回來。」
　　季九兒錯愕地睜大眼睛，人已經被騰空抱起，來不及尖叫，就看公子策邪邪地勾起唇角，「上床。行房。」
　　「……」原來補的是這個！
　　季九兒立即一陣拳打腳踢，可公子策依然順利地把她扔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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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的幾日，季九兒幾乎都是在朝清殿裡度過。每日清早醒來，她就見到公子策倚在床頭看奏摺，疲倦淺上眉梢。
　　有時她有種錯覺，好像她才是那個慾求不滿的人，而他忙著討好她的同時，還要處理一堆朝堂大事，還要忙著爭權奪勢。
　　「季九兒，過來。」
　　季九兒剛讓香令替自己梳好頭，就被公子策喚了一聲。他一身素錦雪白緞子倚在門口深深地看著她，嘴角勾著若有似無的笑，「過來，帶妳看樣東西。」
　　「什麼東西？」季九兒走過去，公子策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到外殿。
　　李書德早已候在那兒，手裡捧著兩道澄黃的聖旨，見他們相攜出來立即展開聖旨要誦唸，卻被公子策一手奪了過去，「她認得字，不用唸了。」
　　可這是聖旨，有規矩的……李書德愣愣地張著嘴，半晌沒說出一個字，只能躬著身子退到一旁。
　　兩道聖旨被公子策鋪到桌上，季九兒疑惑地看他一眼，湊近一看，整個人頓時僵住。
　　聖旨上寫的不是別的，一道是追封她娘季王氏為護國夫人，一道是追封她妹妹小末兒為祥碩郡主。
　　「公子策……」季九兒喃喃地叫出他的名字。他從後擁住她纖瘦的身子，她轉過來靠到他胸膛上，鼻間縈繞著他身上的清香。「公子策，謝謝。」
　　護國夫人，祥碩郡主……如果娘和小末兒還活著，該有多好。
　　「整天待在東宮裡悶不悶？今天我陪妳出宮走走？」公子策說道，淡淡的語氣裡有著寵溺。
　　季九兒抬起頭扁著嘴看他，「你整天要忙朝上的事，哪有空陪我出去？」
　　公子策促狹地瞇起眼湊近她的臉，一字一字說道，「深閨怨婦。」
　　季九兒恨恨地板起臉，然後兩人又同時相視而笑，笑聲乾淨清脆，直聽得旁邊的李書德滿臉莫名其妙。
　　一個太監利索地跑進來跪下，「稟太子，容妃娘娘求見。」
　　笑聲剎那間止住。公子策看了季九兒一眼，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冷冷地回道，「讓她回去。」
　　太監領命正要退下，被季九兒喝止道，「別。我去見見她。」
　　公子策皺起眉看著她，唇緊緊抿著。季九兒討好地又靠向他的胸膛，「我當初為什麼進東宮，你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我放棄，我做不到。」
　　「我說過，妳不要再鬥下去。」公子策的語氣有些冷。
　　季九兒又討好地在他胸前蹭了一會兒，一雙眼睛骨碌碌地在他身上尋找著，最後將他腰間的雕龍玉珮摘下來掛在自己的腰間，堆起滿臉的笑意，「念辰不在我身邊，你又有事忙，我總得找樂子。」
　　公子策盯著她臉上刻意堆砌出來的笑容，轉過身就走，冷冽地丟下一句，「隨妳。」
　　沒走出幾步，手被她拉住，一回頭，他就看到她眼裡的受傷和膽怯，語氣軟了下來，「妳高興就好。」
　　季九兒只是看著他，沒有放手。
　　公子策撥開她的手，有些洩氣地道，「好了，等妳找完樂子，我們再出宮走走。」
　　季九兒這才笑起來。「嗯，那你先忙，一會兒我去御膳房讓他們做羹湯給你喝。」
　　說了一大堆討好的話，季九兒才心滿意足地走出朝清殿。
　　看著她的背影，公子策出了神。
　　他們都在竭力地挽回，用盡所有的力氣……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