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的無情~帝國繼承者之五 微蹙眉頭,她輕嘆一口氣,翻個白眼,看著自大狂妄的他。「我想幫忙是我的事,要不要收下你給的錢也是我的事,你穿了它方便,我現在卻不需要,如果你穿過後想丟棄,那就丟吧!這世上不是所有幫助人的人都存著不懷好意的心思,也不是每件事都可以用錢解決。」然後逕自轉身,又要離開。
「我不喜歡欠人情。」他擋在她的面前,表情不耐煩的捏著錢。
「你沒欠我人情。」
「我拿妳的東西就是欠人情。」
她搖頭,無奈的輕笑。
眼前這男人不是泛泛之輩,他高大修長,身上那套估計是要報廢的休閒服也是名牌貨,可見他家裡有些錢,所以才會連性格都這麼唯我獨尊的蠻橫。
他的頭髮梳理得整齊乾淨,儘管濃密的劉海有些長,幾乎蓋住炯炯有神的眸子,不過卻隱藏不了他的霸道氣勢。
雖然有種遇到這種人真的很麻煩的想法,但為了避免情況變得更糟,她最好識時務的退一步。
然而她向來是個不願屈服強勢的叛逆孩子,所以……
「那麼請你當作不是欠我人情,而是……」她想了想,衝著他笑咪咪的說:「當作我同情你,幫助一個需要幫忙的落難者。」
說完想說的話,她毫不遲疑的大步離開餐廳。
李斯海瞠大雙眼,瞪著她逐漸遠去的背影。
她……她說什麼?
同……同情?幫助落難者?他?李斯海?他是需要讓人同情的落難者?
他氣到說不出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手裡的鈔票被捏皺,有一團火在他的體內燃燒,覺得難看,被無禮的得罪。
邁開大步,他走出餐廳,要去尋找那個搞不清楚狀況的女人。
只是,這會兒哪還看得到對方的身影?她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李斯海氣急敗壞,突然又感覺到濕涼的咖啡漬,隨著他的移動,有一下、沒一下的碰觸到他的肌膚,他更怒了。
「別讓我再遇到妳,否則一定要妳好看!」瞇著眼,撂下狠話,他狼狽又丟臉的穿著便宜的黑色披風,裡頭穿著高檔卻髒掉的休閒服,往自己住的小木屋走去。
走著走著,他難受的咳嗽,又打了個噴嚏。
該死的感冒!該死的陽台受涼!還有……該死的咖啡!
☆☆☆ ☆☆☆ ☆☆☆
夜晚來臨時,李斯海終於覺得心情好一些。
度假村內有醫生進駐,在他終於受不了身子異樣的狀況後,還是選擇讓醫生來為他診治。
吃了藥,不舒服的情況得到舒解,他坐在二樓的暖爐前,拿著紅酒品嚐。
明知感冒吃藥不該喝酒,但是想做就做,他並不覺得區區一杯紅酒能引發太糟糕的狀況。
喝完紅酒,時間已經十點了,他將窗簾全都拉起來,躺在床上,屋內的一片黑,讓他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他討厭在睜開眼的瞬間看到四周都是明亮的光芒,因為那會讓他產生某種幻覺,以為自己再次陷身火海裡。
也許是酒精的影響,也許是藥效發作,他很快便抵抗不了倦意,沉沉入睡……
車子高速疾駛,無法煞車,他孤立無援,整個人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車子受到猛烈撞擊,自己不受控制的衝破擋風玻璃,飛到車外。
血紅一片,四周火光不斷,車子冒著煙,汽油漏了出來,慢慢的流向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他。
車底冒出火花,差點點燃地面上的汽油,他想動、想逃,眼底卻全都是血,渾身痛得無法移動。
他快死了!快死了!不停的在心底吶喊、求救,但沒有人來救他。
「要怪,就怪你是聖堂財團的繼承人;要怪,就怪你的父親使出下流無恥的手段,把我的公司奪走,害我失去一切,我的老婆也跟人跑了,連我的孩子都不願意理我……都是你們聖堂財團的錯,所以去死,所有聖堂的人都該死,連你也是,你該死……」
不……不是,不是……不是他做的,不是他,他不想死,不想……誰來救他?他要死了,要死……
轟的一聲,前方的車子爆炸,眼底的世界變得灼熱駭人,他看到殘破的車門朝著自己飛了過來……
倏地瞪大雙眼,李斯海急忙坐起身,用力喘息,急促的心律讓他覺得心肺痛得好像要炸開了。
歪歪斜斜的摔到床下,他站起身,不穩的衝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大口猛灌。
他睜大的雙眼充滿懼色,雙手不住顫抖,連雙腳都覺得無力難受。
可怕的夢魘,無法擺脫的回憶,再次讓他感覺自己又死了一次……該死!他是李斯海,無論何時何刻都該無畏無懼的李斯海,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被惡夢困擾十多年仍無法釋懷?怎麼可以被打敗?
情緒始終無法平靜,他的身子仍不斷的顫動,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突地,熟悉的聲音再次隱隱約約流進他的耳裡。
手上的動作一僵,他抬起頭,怔怔的看著陽台。
顫著身子,拿著水杯,他緩緩的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一角,藉著黯淡的月光,看向外頭那棵大樹。
那女人又坐在樹上唱歌了,他住在這裡兩晚,她每天都出現。
她不知道在吃什麼,偶爾吐出的輕哼聲讓人感覺她的心情似乎不錯。
他還是看不清楚她的臉孔,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唱些什麼,不過那嗓音很輕、很柔,讓他急亂煩躁的心思逐漸恢復平靜。
杯子裡的水被他喝完了,但他仍然沒有移動,只是持續拉開窗簾一角,看著她模糊的身影,聽著她那令人心神沉靜的嗓調。
想了想,他放下杯子,打算踏上陽台。
突然,昨晚受到風寒,今天咳得快休克的慘狀浮現腦海,他動作一頓,打消了到外頭的念頭。
他半開落地窗,除了寒風偶爾吹進屋內,外頭的歌聲更加清楚的流進他的耳裡。
躺回床上,拉好被子,他的雙手在肚子上交握,緩緩的閉上眼。
微微的涼意吹走房內沉重的氣息,細膩的嗓音圍繞在他的四周,將所有的陰晦與恐懼摒除。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沉沉睡去,而且是一夜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