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棄妃(2) ☆☆☆ ☆☆☆ ☆☆☆
日上三竿,公子策總算醒來,季九兒才發覺他們在這屋裡從昨兒個白天待到現在,遂喚來下人,屋子裡立刻熱鬧起來,收拾屋子的收拾屋子,給他們洗漱的洗漱。
「夫人,蕭侯爺和雲蘇小姐在大堂等了妳一晚上。」一個婢女邊替季九兒插上髮釵邊說道。
「一晚上?」季九兒驚愕地張大嘴。
婢女以為她是責怪,忙道,「昨晚上奴婢們前來傳過幾次話,只是夫人都沒出來。」
「那現在呢?」公子策站在床前冷冷地問道,又喚來婢女將沾有落紅的被單收走。
「還在那呢,蕭侯爺一夜未回……」
季九兒連忙推開替她畫眉的婢女往外跑。
公子策冷睨著她,「跑什麼?身子不疼了?」
季九兒的雙腳硬生生釘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瞪著他。他居然把這種事放到檯面上來說?!再看一屋子的婢女都垂著頭偷笑,她的臉不爭氣地紅了。
「走。」公子策走到她面前,這一回是他催她。
天氣開始熱起來,兩人並肩出屋,穿過醉生夢死的一道迴廊,季九兒看到石榴樹上花開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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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府的大堂上,蕭良辰和雲蘇在主位上各端坐一方,家丁丫鬟畢恭畢敬地站在旁邊伺候。
「叩見蕭侯爺。」公子策和季九兒雙雙而跪。
等得打盹的蕭良辰聽到這一聲立刻跳了起來,大驚小怪地衝到他們面前,上下打量著季九兒,「臭婆娘妳沒事啊?我還以為公子策欺負妳了。」
「你就為這事等了一晚上?」未免也太小題大作了些。季九兒看向還坐在椅子上、滿臉疲憊的雲蘇,歉意地笑笑,「讓妳擔心了。」
「是雲蘇要等的,說公子策急召妳回來肯定有急事,怕你們出事,我只好陪她等了。」蕭良辰沉沉地打了個呵欠,一手拉起她,「我可是只擔心婆娘妳出不出事。妳說妳沒事幹嘛一晚上不出來啊?」
一隻手掌扣上蕭良辰的手腕,強硬地將他的手從季九兒的手上拿開。
蕭良辰疑惑地看著從地上站起來的公子策,狹長的眼若有所思地瞇起,「公子策?」
季九兒的手被公子策用力一抓,整個人被甩到他的身後,她疼得捂住手,卻聽公子策站在蕭良辰面前一字一字說道,「我們是夫婦,蕭侯爺,我們能在房裡做什麼?是不是我們的閨房之樂也要同蕭侯爺一一敘述?」
一字一句,字字鏗鏘,句句挑釁。
季九兒白了臉色,驚慌地朝雲蘇看過去,只見雲蘇呆呆地望著公子策,俏生生的臉上悲傷愈來愈明顯。
蕭良辰愣了下,隨即大笑起來。「哈哈哈……看不出來啊,公子策你居然是個醋罈子。」
「那又如何?」公子策似笑非笑地說道。
季九兒突然間明白,公子策是不想他中蜂毒、中媚藥的事被別人知道,故意拿行房當幌子,可雲蘇她……
蕭良辰上前一拳捶在公子策肩上,「我說你昨天那麼急著找婆娘回來,就為了閨房之樂?你有沒有那麼性急啊!哈哈哈……」
「別說了!」雲蘇的一聲嬌喝讓蕭良辰的笑聲戛然而止,三人各懷心思地朝她看去。
雲蘇一步步走到公子策面前,福身行禮,「是雲蘇瞎操心了,雲蘇祝公子早得貴子。」
「雲蘇……」季九兒看不得雲蘇明明快哭出來,還硬擠出一張笑臉。
「最好妳心裡也是這樣想。」公子策冷笑,話中有話的態度讓雲蘇驚愕地瞠大眼。
「公子,柳成回來了。」一個家丁站在門口喊道。
「叫他在書房等我。」公子策對著蕭良辰頷首,「先行告退。」
說完,他再不管屋子裡的人逕自走了出去,看得蕭良辰一陣莫名其妙,直嚷嚷,「我允許他退了嗎?一點規矩都不懂。哼!」
看著公子策離開,季九兒回過頭急忙要解釋,「雲蘇……哎,妳別哭啊。」雲蘇臉上的淚水讓她頓時慌了。
「我說雲蘇妳哭什麼啊?」蕭良辰慌裡慌張地用手替她抹淚。
「不用你們管!」雲蘇掙開他的手,捂著嘴一跛一跛地跑了出去,哭聲細碎而哀傷。
在季九兒的心裡,雲蘇就是水做的,嬌柔脆弱,不小心觸碰便會渾身傷。
「這他媽是怎麼回事?雲蘇最近怎麼變得這麼陰陽怪氣的!」蕭良辰煩躁地空踹一腳。
「我去追她。」季九兒跟著雲蘇跑了出去。
公子策,你還真是不食言,大家果然是陪著你一塊兒不快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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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策一回書房,柳成便迎了上來。「屬下叩見七爺。不出七爺所料,明陵王私下大肆購進糧草兵馬,看來他是等不到除掉五爺和您就要起兵造反了。」
「我十二歲出宮,到現在已有六年,明陵王自然是一年比一年急躁。」公子策坐到桌案前,提筆在紙上揮灑。
「七爺,那屬下是不是也去籌備糧草兵馬,等明陵王造反之日,您和五爺舉兵伐逆?」柳成請示道。
「舉兵伐逆?呵……」公子策勾起諷刺的笑意,擱下筆在落款上蓋章。「柳成,你記不記得我和你說過我這輩子最恨什麼?」
柳成不解地看著他,一五一十地回道,「七爺說過,最恨為他人作得嫁衣裳。」
柳成心底有著濃濃的不安,他早看出公子策絕非池中物,心氣也是高得深不可測,可惜他兒子連這一點都看不破,妄想投靠五爺換取平步青雲。
「不錯,我最恨這個。」公子策將寫好的書信隔桌遞給他。「快馬加鞭把這信送進皇宮。你親自去。」
柳成掃了一眼書信的內容大驚,「七爺,您要皇上還雲蘇身分?不是說等剷除明陵王後再重賞雲家嗎?」
「他們說的,我就該一字不漏地聽從?」公子策站起來,筆直地走到窗前,濃眉下的眼銳利如刀,「從現在開始,明陵王、公子明……都必須照我的棋局走!」
柳成震驚後單膝跪了下來,虔誠而恭敬地道,「屬下遵命。」
果然到了這一天。
他的主子在十八歲這一年決定反擊。
白得刺眼的陽光透過紙窗照射到公子策身上,落下一地銀暉,如睥睨蒼穹、君臨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