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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棄妃（２）

　　季九兒扶著公子策想讓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公子策卻整個人踉蹌倒在她身上，渾身好像被抽乾了力氣。他艱難地抬起手指指自己的頸窩，季九兒定睛一看，果然頸窩處有著猩紅的血意。

　　「府裡好好的哪來的毒蜂？」公子策奄奄一息的樣子把季九兒嚇怕了，「你怎麼叫我回來？我又幫不上忙！你叫柳叔了嗎？那個小竹筒呢？就是用來聯絡柳叔的那個，你是不是沒發出去？我去給你發……」
　　季九兒急得團團轉，伸出手便在他懷裡摸索一通，公子策伸手無力地拍掉她的手，沙啞的聲音乾燥極了，「囉嗦死了。」
　　這個時候還嫌她囉嗦?!
　　「柳叔出門了。」公子策一個字一個字從喉嚨逼出，身子軟弱無力地靠在她懷裡，「我找不到人。」說完，他緩緩合上眼，嘴角的血越滲越多。
　　季九兒急得快哭出來，想去擦他嘴邊的血卻怎麼都擦不乾淨，雙手捧著他的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公子策你醒醒！你別嚇我，你醒醒啊……我讓人叫大夫去，你等著……」
　　「毒回蜂的毒，哪是一般大夫能解的。」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季九兒驚愕地抬起頭，「誰？誰在這裡？」
　　一個男子從內室門口慢慢踱出來，幾乎第一眼，季九兒就認出他是多年前她在公子府偷看到和蝶落在床上廝混的那個男子。
　　他不若蕭良辰的妖冶，也不若公子策的邪美，可深刻分明的五官很難讓人印象不深刻。如果公子策是邪，那這人身上流露出來的裡裡外外就是個奸，讓人不舒服的奸氣縈繞全身……
　　「新婚兩天，新娘子同別的男人逛花樓；新婚五天，新郎倌在家裡同妓女夜夜笙歌。我還以為你們夫婦感情甚差，這小子故意弄個賤媳婦來麻痺我的眼睛呢。」男子奸笑著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然後扔給她一個小瓶子，「這能解回蜂毒，吃下去不消片刻便能全解，弟妹請笑納。」
　　「弟妹？」季九兒震驚，隨即脫口而出，「你是公子明？」
　　季九兒的話讓公子明頗為意外，「看來他真的相當喜歡妳，什麼都與妳說了。」
　　公子明嫌惡地看了一眼靠在她懷裡的公子策，嘖嘖出聲，「真是個心無大志的賤東西，我算是白愁了。」
　　「你憑什麼罵他？」季九兒不由自主地維護公子策，哪有做哥哥的這麼罵自己的弟弟？
　　「不要生氣嘛，弟妹……」公子明突地把臉湊到她面前，曖昧地吹出一口氣到她臉上。「一會兒妳就要感謝我讓你們夫妻和睦共處了。快給他吃藥吧，上遲了可就沒命了。哈哈哈……」
　　季九兒對他沒有一點好感，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她急忙撬開公子策的嘴巴，拿出藥瓶裡僅有的一粒藥丸灌了下去。
　　忽然一個念頭閃進她的腦袋，季九兒臉色一白，「你怎麼知道這是毒回蜂？」
　　再抬起頭來，公子明早已不見蹤影。
　　他怎麼知道這是毒回蜂的毒？除非……可普天下哪有哥哥對弟弟下毒的？下了毒又怎麼送解藥給她？
　　難道……這不是解藥?!
　　季九兒頓時慌了，恨不得自己一頭撞死。她怎麼這麼不用腦子！
　　半晌，公子策醒了過來，臉色依然是蒼白的，但眼神明顯沒有之前渙散，季九兒看著他，更加一頭霧水。
　　「究竟是怎麼回事？下毒的不是你哥哥？」季九兒莫名其妙地聞了聞手裡的藥瓶，有股藥味，有股清香，沒什麼別的，又看看公子策，「你沒事了？」
　　公子策恢復些許清明，冷冷地盯著她手中的藥瓶，「誰給妳的藥？」
　　「公子明……」季九兒話還沒說完，藥瓶就被他一把奪過去。
　　公子策將藥瓶放置鼻前聞了聞，神色大變，藥瓶砰地被摔在地上，瓷片碎一地。
　　「怎麼了？」季九兒連問話都變得很輕聲，她能感覺到公子策像琴上繃緊了的一根弦，一不小心弦便斷了，屍骨無存。
　　公子策筆直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好久好久，季九兒也只能屏住呼息陪著。
　　「他下了媚藥，下了合歡散。」公子策一字一字說道，墨一般深的眼裡沒有一物，深如寒潭。
　　季九兒震驚地捂住嘴。她當然知道媚藥是什麼，難怪公子明臨走前說她要感謝他讓他們……
　　不成，如果公子策真中了媚藥，就必須要找姑娘。
　　「砰！」
　　桌上的茶具統統被掃下，砸得一聲比一聲響。
　　季九兒被嚇一跳，腦中的思緒生生被打斷。
　　公子策站在桌前，雙手慢慢握緊了拳，額上青筋突顯。
　　許久，季九兒聽到他冷漠到哀傷的聲音，「他是我親哥哥，他是我的兄長！」
　　一轉身，公子策開始拚命砸屋裡的東西，一件又一件，落拓的身影在房裡走來走去，東西一樣一樣被摔掉，看得她心一陣陣地疼。
　　「我公子策哪點不如他……憑什麼我一出生就比他低一截？憑什麼我要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凌辱！我不服！我公子策絕不甘屈就於此！」他眼中的殺意和濃烈的不甘如陰霾的天氣在屋裡擴散開來。
　　「公子策……」
　　「我不會再任由擺佈！」公子策眼中的嗜血把季九兒嚇住了。
　　季九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公子策。他或許陰沉鬼魅，或許好色風流，城府深不可測，但他從來不像現在這樣狂烈暴躁，房裡的東西全被他摔得稀巴爛，滿地狼籍，雙手摁在牆上，血順著手背一點一滴滑落下來，背影寂寥。
　　「公子策，你還好嗎？」季九兒靠近他，一伸手觸到他便碰回一手的燙意。他在發脾氣，根本感覺不到媚藥已經在作祟了。
　　媚藥無解，如果得不到抒發，服藥的人會痛苦不堪，只能找姑娘。
　　不能是雲蘇，雲蘇還是個清白的黃花閨女……早知道就不把那些花樓女趕出府了，現在還要差人去請。
　　季九兒小心翼翼地邁過一地狼籍想出去，卻被公子策冷聲喝住，「妳去哪？」
　　「我去給你找姑──」話沒說完，季九兒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被公子策攔腰抱起往內室走去。
　　意識到什麼，季九兒害怕地瞠大眼，「公子策，你要做什麼？」
　　「上床。行房。」公子策將她狠狠拋到床上，沒等她掙扎，身子便覆了上去。
　　「不可以！」季九兒驚恐地瑟縮著身子，蝶落和那男子、柳池輕蔑的諷笑一幕幕瞬間交織到她腦海裡。
　　公子策低下頭便噙住她的唇，季九兒張嘴就咬，公子策飛快地躲開，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