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俠很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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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於厲狩兩次落水,所以小小有道理堅信厲狩的腦袋進水了。
所以,小小很沒骨氣的跑了。
所以,小小現在後悔了。
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大哥燕青南,小小深深的嘆了口氣,早知道就答應那個榆木疙瘩的求婚了,無論如何都不會比現在更糟糕了。
「小小,我知道妳不喜歡江游,可是他卻可以給妳一個富足的生活,足夠妳享受的了。」
是喔,用命來享受!
「江游好歹在江湖中有些名氣,總比那些凡夫俗子強得多。」
是喔,對燕家的利用價值比較大嘛!
「爹也同意妳的婚事了。」
小小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只要對他有利,那個重男輕女的父親可以將女兒嫁給閻羅王!
「妳也考慮考慮。」
哈,她早就考慮好了,不嫁!可是她的意見有用嗎?
「給妳三天時間,最好不要想著逃跑,即使逃跑我也會把妳抓回來,不過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小小自動忽略了燕青南後面的話,她只注意到有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不知道她能逃到哪去?
☆☆☆ ☆☆☆ ☆☆☆
在第二天上午的時候,逃跑逃出一定心得的小小成功逃出了她大哥的監視,急急的逃出城外,方向恰恰好是那片小樹林的方向。
「真是的,該去哪呢?」她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沒注意到自己已走到那條小溪。
「妳考慮的怎麼樣?」
低沉的聲音從她的腦袋上方傳來,小小一驚,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以為是她大哥追來了。
小小仰起頭,卻看到了那個被她定義為榆木疙瘩的傢伙。「是你啊!」她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看見火堆上烤著魚,還有幾處早已熄滅的火堆──這個男人顯然從那天他們分開之後就一直在這裡等她。「你一直在這裡等我?」
「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讓小小意外的感動。
「考慮的怎麼樣?」厲狩固執的問著。
「我不可能嫁給你的。」小小嘆氣。
厲狩直視著她的眼睛,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掃視,「為什麼?」
「我被人追捕,如果你娶了我會有大麻煩的,明白嗎?」小小聳聳肩,「而且我又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
厲狩不贊同的蹙起眉,道:「首先,保護妻子是丈夫的責任,即使有再大的麻煩,我也會保護妳。第二,感情可以在成親後培養。第三,我碰到妳的身體,所以一定要負責。」
大木頭,其實對你來說最後一條才最重要吧!
小小再次嘆氣,眼睛機靈的一轉,或許他們成親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好吧,我同意嫁給你,不過我有幾個要求。」
「妳說。」厲狩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面無表情。
好像從他們見面起,他就一直是一副嚴肅的模樣,不是冷酷,不是淡漠,只是嚴肅而已。
「首先,我們要離開蘇州,離蘇州越遠越好。」
厲狩稍作思考便點點頭,在哪都有江湖,在他看來要闖蕩江湖,無論到哪都一樣。
而小小認為只要遠離蘇州,遠離燕家的勢力範圍,他們就安全了。
「其次,婚禮一切從簡。」
「嗯。」厲狩回了個單字,他也沒那麼多錢去辦盛大的婚禮。
「第三,我們今天就成親。」
這一次,厲狩沒有同意,「我還沒有向妳的父母下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以少。」
小小瞪起大大的眼睛,厲狩面無表情的回瞪回去。
她知道大木頭的決定固執的不能更改,雖然僅僅見過兩次,但厲狩的性格她摸得很清楚。
「我爹死了。」小小面無表情──學厲狩的──對不起,爹,你要是不逼我嫁人的話,你就不用「死」了。「我娘親拋棄我改嫁了,我連她在哪都不知道。」更確切的說是和人私奔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被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討厭的原因。
「抱歉。」厲狩笨拙的道歉,小小卻從他的眼睛中看到了確確實實的歉意,比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人強太多。
這個男人很簡單,簡單的讓人心動,滿腦袋的倫理綱常,卻意外的顧及女人的感受。不善於表達,行動卻實實在在的充滿著他想表達的情感。嚴肅認真,不是江湖人卻比江湖人更一諾千金。可他卻是……
是一棵漂亮的爛木頭!
小小笑了,或許嫁給他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沒關係。」她揮揮手,「你沒有聘禮我也沒有嫁妝,就算扯平了。」
「我有聘禮。」厲狩突然說,「是我爹娘留下來的。」
他小心的從懷中拿出小盒子,鄭重的放到她手裡,「這是我爹娘唯一留給我的遺物,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唯一的遺物……」小小突然有種壓力。
「打開看看吧。」
小小深吸一口氣,小心的扭開頗為複雜的鎖扣,小盒子應聲而開。
在看到裡面東西的一瞬間,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盒子裡的東西是一對項墜。
明明是潔白的玉,卻隱隱約約透著一股詭異的紅色,再仔細一看,那紅色卻彷彿移動了位置。
脫胎!
玉中極品,小小僅僅是聽說過,這種價值連城的玉,不,說它價值連城或許還貶低了它的價值,應該是無價之寶!
上等的羊脂玉養於帶著胎盤的死嬰口中,幾百年埋在土中,飽經屍血屍氣侵入,出土後,又掛在嬰兒身上,一直陪伴嬰兒成長至死,經歷長達百年的人氣滲入,然後再入土復出土,幾次反覆才形成「脫胎」。
脫胎,一種充滿邪氣的玉!
而眼前這塊兒脫胎玉,被人精心的雕琢成兩柄長劍的模樣,一長一短,長劍上的花紋清晰可見。
精巧的雕琢讓小小相信要是這兩只項墜被放大的話,絕對是絕世寶劍!
而木製盒蓋的內部鐫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字體──邪玉劍。
「喂。」小小嚥嚥口水,有些艱難的開口,「能問一下你爹娘是做什麼的嗎?」
「不知道。」
「不知道?」小小詫異的仰起頭,「怎麼會不知道?」
「我從小父母就不見了。」厲狩解釋著,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妳不戴上?」
小小聞言立即合上盒子,拚命的搖頭,把盒子推回厲狩的懷裡。「太貴重了!」
「這東西很值錢嗎?」
這東西很值錢嗎?根本就是價值連城好不好?哪個白癡會問這麼白癡的問題?
小小驀然抬頭,卻正好對上厲狩困惑的雙眼。
好吧,她未來的夫婿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是大戶人家,所以她就當沒聽到好了。
厲狩看她沒有反應,便挑眉,「這是聘禮。」
小小抿起唇,「好吧,那個長的應該是你的,短的才是我的。」
這次厲狩沒有反駁,而是伸出手將那只短的項墜拿起來,走到小小的身後,小心的為她戴上。
小小愣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怎麼了?」厲狩將另一塊玉戴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怎麼會幫我戴項墜……」
「不能嗎?」厲狩再次皺眉,「如果不能的話,我道歉。」
「不是不是。」小小頭疼的揉揉太陽穴,她未來的夫婿不僅僅是個爛木頭,還是個大白癡!「我是問你為什麼會為我戴?」
「妳是我娘子。」
依舊是沒有甜言蜜語的話語,卻比任何情話都要動聽,就因為她是他的娘子,所以他可以無條件的對她好,這樣一個男人值得她託付終身,可是……
小小暗自嘆氣,如果他們之間有愛就更好了。
但是,人生哪有那麼完美的?她會試著接受眼前這個優點與缺點並存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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