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俊神醫~傳奇天下之一 往前走沒幾步,她便瞧見一名年約五十歲的男子躺在泥地上,身邊還散落一只竹籠、柴火和一把火摺子,想必是一位樵夫。
唐豔豔再定睛一看,只見男子難受的閉上雙眼,左大腿有三道中間長、兩側短,皮膚黏著衣物往外翻的深淺不一傷口,正汩汩流出血液。
她由傷口的模樣,猜測這三道見骨的口子應當是猛獸抓傷所致。
「大叔,你千萬別睡著!要保持清醒!」她大喊,企圖拉回男子飄忽的心神。
「救我……救我……」男子聽到唐豔豔的聲音,顫巍巍的張開雙眼,乾渴的喉嚨好不容易發出求救聲音。
「大叔,放心,你一定可以得救的。」唐豔豔好聲安慰男子,接著拿起他遺落在地上的火摺子和柴火,順利生起火來,才從包袱裡拿出針灸盒。
她先撕下衣襬布料,壓蓋在男子的傷口上,用力壓住,想幫助口子止血。
雖然她讀過不少醫書,卻無實戰經驗,瞧見男子的腳上全是血跡,說不慌張是騙人的。
不過她想起爹說過的話,身為醫者,首要的便是鎮靜,絕對不能讓患者發現醫者有一絲動搖,所以她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神情。
可是當她瞧見紅色血液瞬間染紅她的衣襬,完全沒有止住的跡象時,不禁有些慌亂。
她搭著男子的脈搏,卻只感到虛浮,若不趕緊讓男子止血,可能撐不到半盞茶的時間,他就一命嗚呼。
絕對不能放棄!唐豔豔咬著唇,這般告訴自己。
她改將布條綁在男子傷口的上方,也就是較靠近心臟的位置,另一隻手取出銀針,在男子的魚際、尺澤、大陵、湧泉等可以有效止血的穴位施針,以期得到止血的功效。
但是她能做的都做全,卻只能無助的看著自己的雙手沾滿黏稠血液,淚珠一滴又一滴毫無預警的滾落,打在她的手背上。
「大叔,我一定會救你!你一定會沒事的!」唐豔豔一邊哽咽的對男子信心喊話,一邊著急的施針,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逐漸失去意識。
「人還沒死,哭哭啼啼做什麼?」突然,山洞外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
唐豔豔訝異的抬起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只見月光灑落在一道穿得墨黑的身影上,她還來不及開口,那人便猶如鬼魅,行動敏捷的來到她身邊,蹲下身子。
這時,她才得以在火光的映照下,看清楚來人的面貌。
這人年約二、三十歲,黑眉聳天,墨染眼眸在探手搭男子的脈搏時微瞇,高挺鼻梁下的薄唇在放下男子的手腕,眼神掃過唐豔豔替男子施的針時,揚起似笑非笑的慵懶弧度。
「小姑娘,這針是妳施的?」獨孤逢低沉的嗓音帶著疲懶,完全不見一絲情況危急而起的慌忙。
「是。」唐豔豔點頭,手卻依然不敢離開銀針,在生死一瞬間之際,她忘記自己正穿著男裝,因此對方稱她小姑娘,她不疑有他的點頭稱是。
果然是女孩。獨孤逢挑起眉頭,暗忖著。
再看向唐豔豔,他心底忍不住嘖嘖兩聲,別說他對男女體格先天不同有諸多研究,光是看見過分肥大的男子裝束穿在纖細的她身上,雖然腰肢用布帛緊緊纏了好幾圈後,再將衣服往外拉,企圖製造水桶腰的錯覺,黑髮也用髮帶束起,至於胸前,他不曉得是天生袖珍還是後天用布纏住,目前看起來是平坦一片,但從衣袍裡露出的纖纖手肘,以及十根白嫩的蔥指,怎麼看都像一名養在家中嬌寵的女子無誤。
「就算妳用銀針插滿他全身,一樣是沒用的。」獨孤逢毫不客氣的指正唐豔豔的做法猶如螳臂擋車,一點效用都沒有。
「咦?」唐豔豔微微愣住。
「愣在這裡幹嘛?把手放開,去撿一根中指寬的樹枝過來。」獨孤逢接手她手邊的工作,命令她動起來做事。
他的聲音有種讓人無法反抗的魔力,唐豔豔點頭如搗蒜,趕緊在散落一地的柴火裡尋找適合的樹枝。
在找樹枝時,她的眼角餘光瞥見黑衣男子鬆開她方才綁在中年男子腿上的布條,隨即更用力的重新繫在傷口上方,動作流利,態度從容,讓她一時之間看傻了。
「愣在那裡幹嘛?把樹枝拿來。」獨孤逢的口吻雖輕,卻帶著威嚴。
二愣子般的唐豔豔心裡一驚,連連點了好幾個頭,趕緊將樹枝交給他。
他把樹枝穿過繫在中年男子腳上的布條,接著用力旋轉,讓布條緊緊的、幾乎要陷入肉裡般纏住患肢,血液雖然不像方才那般奔騰狂洩,卻還是繼續滴流。
「妳接著做。」獨孤逢毫不客氣的抓起唐豔豔的手,放在樹枝上,要她繼續施力。
「我做?那你呢?」唐豔豔愣愣的問,剛才好不容易放下懸在半空中的心,現在再次顯得慌亂,深怕他忽然消失,留下她和重傷病患。
「妳只管做自己的。」獨孤逢站起身,腳步飛快的步出山洞,消失在黑暗中。
「喂!你去哪?別丟下我和大叔呀!」唐豔豔對著洞口大喊,只不過男子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的離開。
雖然感到慌張,她卻不敢放手,只能乖乖的待在原地,不停的大喊著要他回來,同時幫中年男子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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