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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塊巧克力

  「沒意見嗎?那就這樣決定了。」

她的柔順讓韓仕恩疼惜,但是,不哭不鬧的她,也直教他心裡發寒。可見她真的對離婚毫不在意,說不定還很慶幸能脫離他的掌控,不必再為了保住父親的公司而委屈自己待在不愛的人身邊。
「她……」她是誰?究竟是哪個女人奪去你的心?話語卡在唐采妍的喉間,沒有勇氣探問。
「哪個他?!」韓仕恩以為她指的是行揚,不禁橫眉豎目,恨極了她透過相同的面貌想著別人。
看著他可怕的神情,唐采妍痛徹心扉。過去仕恩從來不會對她大聲說話,他對她的情意已經絲毫不存在了嗎?她連提及那女人的資格都沒有?
重溫往事,他們並沒有愛得轟轟烈烈,但那慢慢累積的感情也足以刻骨銘心,唐采妍很難接受他能斷得如此乾淨。
也許行揚說得對,他們是溝通不良,對彼此有誤解,第三者趁隙離間,她應該當面將事情一一攤開來說清楚,而不是佯裝不知情,小心翼翼不敢探究,等到事情變得極為嚴重了,還堅持以迂迴的方式調查。
思及此,唐采妍很後悔沒有在婚姻出現裂痕時就勇敢的挺身補救,很後悔沒有讓行揚直接質問仕恩的想法,很後悔……解決事情的方法很有多,偏偏她一直被恐懼壓得死死的,百般顧忌。
是的,現在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她再不勇敢一點,真的會一無所有。唐采妍潤潤喉嚨,道:「行揚建議我……」
孿生兄弟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成了威力十足的炸彈,狠狠地在韓仕恩的胸口轟出一個大窟窿,「住口!妳馬上給我簽字!」
咆哮聲震撼了咖啡館裡所有的人,數十道目光投射而來,唐采妍費盡力氣才阻止淚水決堤。希望全都破滅,丈夫的心已留不住,探問再多都是徒然。
她苦笑著道:「你很心急。」
「我的時間很寶貴,一堆公事等著處理。」
韓仕恩如坐針氈,情緒幾乎控制不住,憂心再多待一刻,他會被怒氣沖昏頭,拉著唐采妍一起下地獄。
他是想趕緊撇清關係,另娶別人吧。唐采妍的心被掏空了,神情顯得茫然,「請你好好善待孩子。」
「我當然會。」見她拿起筆,韓仕恩痛苦的別開頭。他們的婚姻由此開始,也由此結束。
「謝謝你。」
「唐采妍」三個字寫了二十多年,她從沒想過簽名會如受凌遲,一筆一畫將淌血傷口割得更深。
沒了,她什麼都沒有了,簽完名字,妻子、母親的資格都被剝奪,她的生命裡已經什麼也不剩。
最後是如何離開咖啡館,如何坐上車,唐采妍並不清楚,她一直恍恍惚惚,當回過神時,人已經在返家的路上。
不,她已經沒有家了……
山路蜿蜒,每個轉彎處皆可看見遠方的景致,這在他人眼中可能是美麗的,但對唐采妍而言卻是顯得詭異不安,彷彿有股引力量要將她拉進谷底。
不該簽字離婚,千萬個不應該!
她沒有寬大的度量將丈夫、孩子讓給另一個女人,更受不了見到仕恩疼惜別人,如果那個女人不許她看孩子,不久之後,孩子也會把她遺忘。
遠離這一切吧!車子又經過一個彎道,那深幽的崖底像對她呼喊著。
她一點都不堅強,思及黑暗的未來,輕生念頭如驚濤駭浪湧起,一波波將她淹沒,就快要滅頂。
對啊!死亡是斷絕痛苦最好的方式。
死了,就不會再心痛;死了,就能徹底解脫;死了,她就不用被迫至戶政事務所完成離婚手續,至少還可以當他的亡妻。
韓仕恩英眉如劍,雙眼如子夜的星光,臉龐剛毅有型,唐采妍把握住最後的機會記住他的模樣。
忽然,她笑了,對身旁的男人笑著,同時伸手打開車門的鎖,「仕恩,別了……好好保重自己。」
「唐小姐……采妍,妳想做什麼?小李,快停車──停車!」韓仕恩察覺異狀,牢抓她的衣袖,大聲斥喝。
倏地,險象環生的情況來得突然。司機正打著瞌睡,車子嚴重偏離車道,他聽聞怒喝聲,猛然驚醒,為了閃避對面的來車,急打方向盤並猛踩煞車,但仍阻不了危險。
「不!采妍!」危急之際,韓仕恩唯一的念頭是護住深愛的女人,於是伸展鐵臂將嬌軀環抱住。
「啊──」唐采妍打開車門的同時,車子衝破了公路的護欄,直往崖下墜落。
韓仕恩以身體保護她,牢牢的好似將她嵌進心底,撲倒的動作加速兩人被拋出車外的衝力。
頓時,轟隆隆的聲響震天,黑煙瀰漫天際,豔紅的火焰熊熊燃燒,吞噬了車輛,司機當場葬身於火海中,不幸中的大幸是,韓仕恩和唐采妍躲過了死神召喚。
「采妍……」韓仕恩頭部遭受撞擊,鮮血如泉湧,視線模糊不清,憂心的仍是她的安危,忙著伸手觸摸她,想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
「我沒事,你還好嗎?」他的血灼燙了唐采妍的肌膚。
「幸好……幸好……」韓仕恩聽聞她輕柔的嗓音,嘴角勾起淺淺的微笑,安心之餘,劇烈的疼痛蔓延四肢百骸,奪走了他的意識。
「仕恩!仕恩……」
唐采妍急著想要撐起身軀,察看他的傷勢,無奈力不從心,身上的痛楚奪走了僅剩的力氣,接著她什麼也看不見,跌入漆黑的深淵。
公路的護欄邊,後方開著車隨同他們一起下山的王律師親眼目睹慘況,立即在第一時間打電話求救。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