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鑽舊愛勾勾纏~嫁入名門檔案之三
「如果你再對她出手,很可能會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你不希望事情變成那樣,對吧?」他眼神無波,說話的語氣不疾不徐。
「你在威脅我!」愛德華瞪大雙眼,大口喘氣,毫無理智的扯開嗓門鬼吼鬼叫。
「有聽懂就好。」顏崑仲的雙手往前一推,讓他再次滾出自己的勢力範圍,冷眼盯著他,微微掀唇,「還不離開?」
「你……」愛德華氣得頭頂快冒煙了,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卻再也不敢靠近眼前一身冷銳的男人一步。「你……你給我記住!」撂下這句話後,他立刻轉身,逃離現場。
隨時恭候大駕。
顏崑仲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根本不把對方的威脅看在眼裡,真正能牽動他情緒的人,正在自己身後。
甫轉身,他便看見她滿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她……正在為自己擔心嗎?他的心裡微微一凜。
這個認知立即化作兩股情緒,衝進顏崑仲的腦子裡。
第一股情緒是高興,她會擔心,代表她對自己還有感情。
第二股情緒是憤怒,那個雜碎憑什麼讓她如此擔心?
「怎麼?不認得我了嗎?」顏崑仲一個跨步,站定在她的面前,朝她伸出左手,掌心向上。「自從大學畢業以後,我們已經多少年沒見了?」
六年。
徐諾可看著他,立刻默默的回答他的問題,可是她沒有開口,只是瞠大雙眼盯著他,怕回答得太快,會被發現這六年來自己心裡一直有他。
被他熾熱的視線看得有些發窘,在一股熱氣直衝上臉時,她轉開目光,看向朝自己伸過來的手掌。
正當她還在盤算該怎麼開口說話時,卻不期然驚見他穿著無袖黑色上衣的手臂上有一道歪歪曲曲的傷疤。
「你的手?」她迅速站起身,忘記要掩飾自己的情緒,直覺的伸出雙手,輕輕抓著他的手臂,低下頭,細細打量上頭的傷疤。
這是怎麼來的?
她不自覺的緊蹙眉頭。一道令人怵目驚心的傷疤,就像一條毒蛇,牢牢盤繞在他的手臂上。
心口微微糾結,她輕輕撫上那道傷疤,動作十分小心翼翼。不曉得他現在還會不會痛?
「祖承說你們大學畢業後沒多久就分手了,是嗎?」顏崑仲任由她輕輕撫摸曾經令自己痛苦不堪的傷口,隨著她輕柔的撫摸,心口微顫。
他必須暗中握緊右手,才能勉強壓抑想緊緊握住她的衝動。
聽見他的聲音,徐諾可赫然驚醒,眨眨眼,匆匆鬆開雙手,往後退一小步,與他拉開一小段距離。
察覺她疏離的態度,他沒來由的感到煩躁,濃眉皺了一下後,很快鬆開。
「祖承跟你說過這個?」她抬起頭,看著他。
「嗯……他說大學畢業不久後,你們就分手了,後來舉辦聚會的地方發生大地震,他不幸去世,我受了重傷,經過半年的治療,如今才能站在妳的面前。」顏崑仲看了眼手臂上的傷疤,眼裡有淡淡的傷痛與愧疚。「現在手上這個傷,就是那時候留下來的。」
徐諾可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愧疚,心口一緊,窒息了兩秒鐘後,瞠大雙眼,驚慌的問:「你也在那場意外裡?」
「對,我也在那場意外裡。」他凝望著她充滿震驚與驚惶的臉龐。「我活了下來,但祖承就沒這麼幸運。妳知道那場意外?」
「我知道,祖承的媽媽有告訴我,他的喪禮……我有去。」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她應該躲開,就像他大學一畢業便一聲不響的躲開自己。
那時候祖承不能讓他爸爸知道他是同性戀的事,於是找她幫忙,製造出兩人是情人的假象,好騙過他爸爸,避免引起家庭抗爭。
她答應了,原以為不過是幫朋友一個小忙,就可以讓祖承和祖承的媽媽平靜的過日子,有何不可?只是她從未想過自己後來會遇見他──顏崑仲,這個她真心愛著的男人。
大學時,祖承曾到學校來找過她一次,那一次她才知道顏崑仲跟祖承原來是國中同學。
她從沒想過會再遇見他,就像她從來不曾知道他也在那場可怕的意外裡,一想到他也差點……她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同時暗自慶幸還能再次看見他。
「我沒去參加他的喪禮,那時候我人在醫院。」當顏崑仲說到醫院時,看見她的眼睛填入滿滿的擔心。
她是真的在為自己擔心?
就在他還要開口對她說點什麼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拿出手機,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遲疑著。
是這次東南亞飯店開發案的經理人。如果沒有重要的事,他不會打他的手機,直接跟他彙報。
「你接電話吧!」察覺他的為難,徐諾可給他一個淺到幾乎看不見的微笑。「我也該……也該進飯店稍微梳洗一下。」
能夠再次看見他,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驚喜,知道他除了手臂上的傷疤以外,一切無恙,這樣就夠了。
就算捨不得這麼快離開他身邊,但一想到他當初什麼話也沒說,就輕鬆無負擔的離開,她只能逼自己在他的面前表現得瀟灑一點。
他其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在乎自己。
她轉身,瀟灑的往前跨了一步。
「諾可。」察覺她要走,顏崑仲情急之下,立刻伸出手,牢牢扣住她的手腕,逼她轉身面對自己。
她有點訝異他會突然抓住自己,而且還一臉著急的模樣。是她看錯了什麼嗎?
「謝謝你剛剛救了我。」她試著縮回自己的手,但他不讓,緊緊抓住她,讓她的心臟輕輕縮了一下。「你的手機還在響。」
「諾可,別急著想甩開我。」一心只想向她靠近的心,讓他完全的坦白,毫無保留。「今天五點,在這裡,我們可不可以再碰個面?」
「可是我……」她因為他眼底的焦灼而小小嚇了一跳。
眼前這個神情緊張的男人跟剛剛那個挺身幫自己趕走登徒子的男人,是同一個人嗎?
「諾可,好不容易能夠再跟妳碰面,我還有話要跟妳說。」顏崑仲直瞅著徐諾可,眼底透露出「別拒絕我」的渴望。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慢慢的飄散在空氣裡,「五點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