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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妻不悔 卷四：世子戰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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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八月初，樓嫣然有兩個月身子，還沒見肚子，看著和平日沒什麼區別。程佑天憐惜她懷孕辛苦，專門請了大夫調理身體，好的貴的精的都往西苑送，樓嫣然的氣色倒是好許多。
樓嫣然流產那事過了幾個月，如今又懷了胎，就慢慢被淡忘，王爺捨不得王妃太過辛苦，便默許雲不悔再一次參與府中大小事務，因此她最近都忙著協助王妃。
這一日婆媳兩人在西苑的涼亭中看採購的帳目，發現缺了八百兩，這不是一筆小數目。日常飲食採購是李側妃在做，其他採購是雲側妃在做，雲不悔心細，看帳面十分認真，有些小錯漏她不在乎，但八百兩卻不是小錯漏。
雲側妃拿這筆錢幹什麼去了？
這筆錢從上個月中就開始虧欠，府中一般是月初查帳，她竟然沒補上，八百兩對雲側妃而言，九牛一毛，沒理由不補上。
王妃說，「等會兒去西苑問一問，她平常貪點小錢也就算了，這麼大一筆帳她挪了也沒補上，豈有此理。」
雲不悔說，「母親，您先別動怒，一會兒我去問一問雲姨娘。」
她去西苑時，雲側妃出門了，樓嫣然小憩後在涼亭中用茶，見了雲不悔便招呼她過來做伴。懷孕後，樓嫣然的心境很顯然平和許多，雲不悔不知道她心中是否還有怨恨，至少面上是相安無事。
大夫交代過少喝茶，因此她喝的是奶露，香氣濃郁。雲不悔嘗了一口芙蓉糕，特別清涼可口，炎炎夏日倒是不錯的解暑聖品。姊妹兩人相顧無話。
「妳找母親什麼事？」樓嫣然問。
雲不悔看了秋霜一眼，樓嫣然讓秋霜去忙，再給雲不悔倒了一杯奶露。
「上個月中，雲姨娘挪了八百兩沒補上，母親讓我過來問一問。這事妳可知道？」
樓嫣然並無驚慌，淡淡笑著，雲不悔心中了然，她是知道情況的。雲不悔問，「怎麼回事？府中無什麼花銷，妳的補品都是自己母親送過來，雲姨娘挪這麼多錢做什麼，私吞了？」
涼風徐徐，夾著一絲燥熱，樓嫣然微微扇著扇子，沒猶豫多久，她便說道，「有件事妳可能不知道，最近母親典當她大部分首飾和值錢的家當，那日我聽如意匆匆忙忙回來說漏了嘴，應該是她娘家出了問題，急需籌錢。妳知道母親娘家這幾年越發難活，都靠吃老本維持門面，母親也是沒辦法，這家中就靠她，她得想辦法籌錢。這二十多年王府生活她攢了許多私房錢，首飾也不少，全都拿出來了。我琢磨著她是想問我借錢，可我落胎後，她對我冷嘲熱諷的，這會兒估計也不好意思開口。她娘家困難，要靠她典當來維持，說出去也丟人，她又那麼好面子，所以也沒和佑天說。那八百兩，應該是從中補給她娘家。」
「至於嗎？」雲不悔蹙眉，「我記得雲家也是開絲綢的，最近生意不景氣，資金流動困難是常有的，但王府也有絲綢生意，她和程佑天打聲招呼，讓程佑天照顧著雲家的生意，哪需要她來籌錢。她用私房錢救濟娘家也就算了，母親非常忌諱有人挪用府中的錢，若她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樓嫣然微微一笑，「前幾個月不是吵過一架嗎？母親還打了佑天，兩人到現在還沒和解。我以為有了孩子，母子倆就能和好，誰知道彼此都顧忌著，尚未和解。」
「雲側妃打了他，為什麼？」雲不悔問。樓嫣然似乎不想說，她也沒繼續問。可她心中疑惑，都幾個月的事情了，樓嫣然又有孩子，要調和雲側妃和程佑天的矛盾並不困難，她為什麼不調和？
雲不悔目光銳利，樓嫣然卻十分坦然，「我知道妳想說什麼。是，我是故意的。我當時落胎，妳沒聽見她怎麼說我，冷言冷語，冷嘲熱諷。從小到大，我母親都沒這麼說過我，她憑什麼？佑天以前什麼都聽她的，如今難得都聽我的，哄著我、寵著我，我又何必要把他分一半給他母親。」
雲不悔錯愕，分一半給他母親？這算哪兒和哪兒的事。雲不悔頭疼，婆媳關係果然是天底下最大的學問，兒子就是夾心餅。
「妳這想法也不好，沒雲姨娘，哪來的程佑天，一家和和氣氣過，這比什麼都重要。」
樓嫣然冷笑，「王妃待妳如女兒般，妳自然體會不到我的痛苦。」
「妳也看不到我的痛苦。」雲不悔想起孩子一事，心中也澀澀的疼。
樓嫣然訝異，問，「王妃待妳不是很好嗎？」
雲不悔苦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樓嫣然不再說話。雲不悔也回了神，「這事怎麼辦？這銀子妳不替她補上？」
「我為什麼要替她補上？」樓嫣然冷笑。
雲不悔說，「我聽母親的意思，這筆錢要是補上，問題不大，她不會追究。如果雲姨娘被處罰，西苑的日子也不好過，妳又何必呢？」
「她要是見我給她補上，下個月還挪用，這無底洞我也填不上。」
樓嫣然心有不願、不甘，雲不悔打蛇打七寸，「如果妳為雲姨娘補上這筆錢，回頭妳和程佑天一說，程佑天必會想，我這媳婦真貼心可人，母親那麼待她，她還能以德報怨，妳如今又有身孕，他不是更如珠如寶地待妳嗎？含在嘴裡還都怕化了呢。雲姨娘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若是不知悔改，下個月還挪用銀子，妳和程佑天一說，由他出面，妳白撿了一個好人當，又能增進夫妻間的感情，何樂不為？」
樓嫣然蹙眉，雲不悔說的她何嘗沒想過，可心中總是不甘願。雲不悔說，「為孩子想一想吧，多為孩子積福。」
她目光一閃，微微握緊了手。孩子才是她最大的軟肋。雲不悔知道她的話意思都帶到了，只等著樓嫣然做決定，因此便不再勸說。
樓嫣然慢吞吞地吃了一口點心，才喚來秋霜，讓她去庫房拿八百兩銀票。沒一會，秋霜就把銀票拿過來，樓嫣然交給雲不悔。
「就這一次。」
雲不悔見事情解決，她也樂得輕鬆，「當然就一次，下一次妳就知道怎麼辦了。」
樓嫣然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目送雲不悔離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雲不悔的日子似乎也不好過？
算了吧，她也許只是隨口說一說。她能有什麼為難的，婆婆疼著，丈夫寵著，小姑敬著，多完美的一個家。
樓嫣然斂去了心神，溫柔地撫摸著還沒隆起的小腹。她不羨慕，也不嫉妒，因為她有的，雲不悔沒有。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