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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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靜?是那個方靜嗎?」
魏家人看到照護人員的名單,不禁頭皮發麻。方靜這個名字之於他們魏家等同於噩夢,而這場噩夢轉眼又要出現了嗎?
「會不會只是同名同姓?」魏成寬的母親極力想逃避現實,不願她一直擔心的噩夢成真。
「媽,人事資料上都貼著照片了,妳還想自欺欺人騙自己說不是那個女人嗎?」魏成寬的妹妹一根纖細的手指直往方靜照片的臉上戳,用力的幾乎要把照片給戳出一個洞來,對方靜的討厭可見一斑。
「媽,妳說哥是不是想起了什麼?要不然他幹嘛又把那個女人招進我們家來?」魏成慧突然想到。
「妳胡說什麼?妳哥失去記憶了,他哪能想起什麼?更何況,當初那個女的對他做了那麼惡劣的事,他恨她都來不及了,哪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魏母要女兒別亂造謠,老說這些令她擔心又不開心的事。
那個方靜是個禍害,他們魏家實在惹不起,偏偏兒子的醫護名單裡又出現那個名字……真是頭痛啊。
「該怎麼跟妳哥說那個女的實在不適合當他的看護?說了,怕成寬起疑,開始查起當年的事,那怎麼辦?」
「那好啊,查起當年的事,就知道方靜是怎麼背叛他的,到那時候,哥還能讓那女的待在他身邊嗎?」
「妳確定成寬是恨那女人的嗎?」成慧怎麼能說得如此篤定?猶記得一年前方靜離開的時候,成寬像是抓了狂似的,放下公司大小事,舖天蓋地的想把那個女人給找出來,幸好方靜躲得乾脆,彷彿在人間蒸發一樣,杳無音訊,要不然當時真的被兒子找到,還不知要惹出什麼事端來。
這一年來,她就怕方靜又出現,沒想到這會兒她還真的出現了……想到這,魏母眉頭緊蹙,嘴裡直唸著阿彌陀佛。
方靜那個業障又出現,她不求其他,只祈求老天爺保佑兒子這一次不要再栽在那女人手裡才好。
「沒想到那女人在那家醫院的評價還滿好的嘛。」魏成慧覺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於是認真的翻看院方送來的人事資料,就是想找出方靜的把柄弱點,讓那女的不敢輕舉妄動,沒想到送來的資料盡是好評,看來那女人除了沒良心又愛財之外,對自己的工作還算盡職。
「這種官方資料怎麼能信?」人是兒子欽點想要的,評鑑還能不作假嗎?魏母要女兒別看了,「幾點了?我們該去接成寬了吧?」
「是該走了,但那女人怎麼辦?真的要讓她再度介入哥的生活?」
「妳別問我,我煩都快煩死了。」成寬那個個性,成慧還不了解嗎?自從他們倆的父親過世後,成寬獨當一面地撐起整個魏氏企業,養成他獨斷獨行的個性,他做了決定的事,十頭牛來拉都拉不動,更何況若她真的要阻止,該拿什麼理由阻止?把當年方靜做的惡事揭穿,讓兒子再痛一次?然後兒子就徹底死了心,從此之後與那女人形同陌路……如果事情真的能這麼簡單就好了。
成寬的執拗個性打小就定型,他要的,從來就不放手,是他的,就算最後他不愛了,他也要默默收藏著,不讓人丟,而那個女人……雖然她不願承認,但偏偏那女人就是他最愛,又最不願放手的那一個。
「現在就只能祈求那女人還有一點羞恥心,知道自己當年是怎麼傷害成寬的,就別再來攪和成寬平靜的生活。」
「嘖,她會有什麼羞恥心。」魏成慧對方靜的成見比誰都還深,因為她哥打小就是她的偶像,她從小就希望自己長大之後能嫁給像她哥那樣好看又專情的男人,沒想到方靜一出現,就把那個打著燈籠都很難找到的男人折騰得像個壞脾氣的暴君,所以要她喜歡方靜,那很難很難。
「媽,找于欣吧。」魏成慧突然想到,要方靜對她哥沒別的非分之想,只有一個方法了,就是讓方靜知難而退。
讓方靜知道她哥身邊現在有個很好很優秀的紅粉佳人,如此一來,就算方靜要厚著臉皮,想賴在她哥身邊,也沒轍了,不是嗎?而于欣除了名門閨秀的身分是方靜不及萬分之一外,對她哥的感情更是始終如一。
「對,找于欣那丫頭陪我們一起去,壯膽壯聲勢都好。妳趕快去打電話。」魏母催促著女兒,因為于欣是他們魏家最後的一根浮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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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魏家母女一進到魏成寬的房子裡,待她客氣得像是個陌生人之後,又帶著個漂亮卻眼生的女人出現,方靜便懂得魏家母女無非是要讓她明白,魏成寬身邊已有個人在守候,所以她如果想再介入魏成寬的感情生活,是想都別想的事。
魏家母女不知道她要的正是這樣平靜的生活,她與魏成寬的那筆爛帳讓她從來都沒想過她跟魏成寬會有好的結果,所以像現在這樣最好,她做她的工作,而魏成寬過他的生活,兩人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直到他康復……
「妳弄痛我了。」魏成寬悶著痛提醒方靜。
方靜這才驚覺自己還在幫魏成寬做伸展復健,是她失神了。
「不好意思。」她低著頭,沒看他一眼,說了句抱歉的話之後,又默默的做她的工作。
「妳一向都這麼安靜?」魏成寬卻突然與她攀談。
他待她的態度親切又溫和,這與她設想兩人再見面時的情景不同,這樣的魏成寬讓她覺得內疚,覺得自己總是虧欠他,所以也就不好意思拿出冷臉相待,只是他的問題讓她不知如何回答。
事實上,她不是一向安靜不多話,她單單只是針對他。
因為不知如何回答,因此方靜還是低著頭,繼續幫他復健。
最好他覺得她悶得讓他受不了,然後她就解脫了。方靜如是想,卻沒想到失憶後的魏成寬遠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有耐心,她不搭話,他也能自言自語,她冷漠相待,他卻不改熱情。
他見她蹲在他腿側幫他按摩揉捏,他還好心地指著旁邊的沙發讓她坐。
「妳坐著按會不會比較舒服些?」
方靜搖頭謝絕了,「坐著按腿會比較沒力道。」
「那妳腿不痠嗎?」他問得唐突。
方靜只覺得好笑。她一直蹲著幫他按摩,她的腿當然會痠,他問的豈不是廢話?
所以她沒回答他,她腿痠不痠的問題,只說:「這是我的工作。」
「說得像是我虐待妳似的。」他笑了,「起來吧,換手。」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要她按。
方靜眉頭緊蹙,「你手痛?」
當他伸出手時,很自然的,她便坐在他輪椅旁的沙發上,牽起他修長的手指,一根根的搓熱按摩。
她本來只是盡職的想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但當她的手觸及他的體溫,不自然的紅暈悄悄的爬上她的臉,讓她頭暈又口渴。
她真是瘋了,魏成寬是病人,而她對別的病人做過更害羞的事,她都坦然待之,為什麼只是跟魏成寬牽著手,她都能面紅耳赤!
「我的手怎麼了?」他問。
她皺眉。她不懂他問的。
「妳一直看它。」
「喔。」原來她恍神的事被他抓個正著。方靜悶不吭聲的,這回連個道歉都沒有,便埋頭繼續做事。
「妳似乎不怎麼喜歡我。」
他又提他不該提的事。
這人說話總是這麼直白嗎?不管她喜不喜歡、討不討厭,他怎麼能如此大剌剌的提出來?
「我只是做我分內的工作。」
「然而妳覺得討雇主歡心不是妳該做的事?」
他又問了一個不識相的問題,而他希望她回答什麼?所以方靜又沉默了。倘若他真的覺得她驕傲又不好相處,自然會把她FIRE掉,屆時,她也不用在這左右為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