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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閱魂錄之四(2014再刷)

  

無視於前方阻去前路的雜草與樹林,月穹這回可是豁出去了,她揚起手刀,不間斷地割砍著前方的阻礙,同時頻頻回首看向那個轉眼間就要追上來的自家三師兄。
玄靈兩腳重重在樹身上一踏,登時身形宛如一柄脫弓的飛箭,在下一刻已來到月穹的面前,迎面就賞她一記毫不留手的重拳,止住她的腳步。
「想跑?」他直接亮出隨身的長劍,並慢條斯理地抽劍出鞘。
「就跑!」不願束手就擒的月穹朝他吐吐舌,也自兩袖中翻出兩柄短刀迎了上去。
刀劍交擊的巨大聲響,吸引了等在大殿處的文謹。等候已久的他走至殿外,看向在不遠處林子裏,正在樹梢間高來高去且正打得火熱朝天的兩人。
雖因距離有些遠,故而文謹沒能看清楚那名女子的面容,但看得目不轉睛的他還是注意到了,他未來的媳婦,她就連打架也不忘對她師門的人做鬼臉。
如此武藝高強又俏皮可愛,與他以前所見過的女人們完全不一樣,加上她是這麼的活潑有朝氣,那麼她……在嫁至男兒國後應該能活久一點吧?
差點被月穹給踹掉半條小命的莫追,手捧特製的手銬與腳鐐站在林外等著三師兄收拾好她,但在瞥見文謹的身影後,大感不妙的他趕忙跑上前,想阻止文謹繼續旁觀下去。
「文少,你好,我是莫追,在黃金門中排行第八……」他氣喘吁吁地擋在文謹的身前不讓他看,就怕他會因此而嚇得打退堂鼓不敢娶了。
「八師弟。」文謹朝他點點頭,往旁挪了一點後繼續看向那兩人,「他們這是?」
「呃……感情交流?」總不能說他們正在逮捕那個想逃婚的月穹吧?
「這樣啊。」文謹也沒多過問,雙目依舊徘徊在月穹的身上。
莫追挨在他身邊小心翼翼的問:「不知文少你對我四師姊的感想是?」
「……很活潑。」
這也活潑過頭了吧?虧他能說得這般含蓄。
莫追僵硬地陪著笑臉,然後轉身朝三師兄打了個暗號,要他快點速戰速決。
收到暗號的玄靈也顧不得什麼師門情誼了,當下釋放出月穹無法抵擋的威壓,一掌狠狠將她自空中拍落。
「小八!」趕在她落地前接到被拍昏的月穹後,玄靈朝身後一喊。
莫追立即衝上前去替月穹上了手銬腳鐐,再讓玄靈將她快速扛走,而就在此時,負責包辦婚禮大小事的容易也站在遠處大喊。
「小八!你還不快過來替她打扮打扮!」誰會弄這些女人的玩意兒?
莫追回過頭,「這就來!」
自始至終站在大殿前觀看的文謹一行人,在他們把人扛走後神情各異。
博格朗看得是一頭大汗,「大少,這個新娘真的沒問題?」看樣子,那女人好像是嫁得很不甘不願啊。
「應該吧。」文謹淡淡應著,也不是很有信心。
「要不要換個新娘?」海冬青也覺得那個新娘子的戰力未免也太可怕了點,居然需要出動黃金門的人來圍捕。
「不必。」不身強體壯,嫁至男兒國後早夭怎麼辦?他情願她健壯些也不想在日後當鰥夫。
在總算擺平讓全師門雞飛狗跳的月穹之後,不過多久,容易便笑臉盈盈地前來請文謹更換新郎衣著,並隨他一塊兒前往後山的佛堂舉行拜堂儀式。
佛堂前,蓬萊與玄靈一左一右地架著還正暈著的月穹,蓬萊還以掌心壓著月穹的腦袋,讓她與文謹雙雙拜堂。而在整個儀式中,文謹不但沒出聲說些什麼,也沒阻止他們這類奇怪的行徑。
做生意多年,文謹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此時他滿心正充斥著成親的喜悅,一點都不介意過程是如何,又用上了什麼手段,他所在意的,只有結果。
拜完充當高堂的大師兄之後,一群人移師至張燈結綵的大殿,此時,負責全程押監的三師兄玄靈,又再賞了快醒過來的月穹一記手刀,而蓬萊則是把握時間,將文謹拖至大殿旁供休息用的廂房。
「那個……妹婿。」這些日子來內心一直飽受折磨的蓬萊,期期艾艾地看著他。
「何事?」
蓬萊朝他深深一鞠首,「妹婿,我對不起你!」
「對不起我?」婚事不是進行得很順利嗎?難道又發生什麼意外狀況了?
「我、我……我於心不安哪!」他一手捶著胸坎,打心底覺得在完成了這樁買賣後,他死後絕對會下阿鼻地獄。
「二師兄何出此言?」
「還不都是為了那個月穹……」蓬萊一想到眼前這個大好青年,就這樣被蒙在鼓裏娶了月穹那個無恥之徒,數之不盡的愧疚就快淹沒他那顆正直的良心。
文謹擔心地問:「我媳婦她怎麼了?」
「你若不想要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蓬萊拍著他的肩頭,以壯士斷腕的口吻說道。
他大大一怔,「我會不想要她?」難得有女人願意嫁他,他就該謝天謝地謝祖宗有保佑了,怎可能把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媳婦往外推?
「因我騙了你……」蓬萊以袖拭了拭濕潤的眼角,「月穹她……她絕不會是你想娶的媳婦!」
文謹稍稍頓了頓,「沒有六藝兼備?」
「不,她是真的很聰明,琴棋書畫樣樣皆精通,她的醫術更是一流。」打小逼著趕著押著她學,她哪一樣不會?
「武藝不高?」就方才看來,也不像啊。
「都相級中階了,要不是大師兄拘著她不讓她再往上竄,說不定她真會去闖一闖相級高階的生死關。」蓬萊怕死了她武藝再精進,就唯恐她再往上升個一階,師門將更會拿那隻無法無天的潑猴沒法子。
「貌醜無鹽?」方才蓋著紅蓋頭他什麼也沒見著。
蓬萊拍著胸脯擔保,「不是我老王賣瓜,我養出來的妹子雖稱不上天仙,但長得一點都不歪,那張臉拐人沒有問題。」
「那……」文謹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了,「人品?」
「絕對下流!」
「……性格?」
「保證猥瑣!」
「……節操?」
「完全沒有!」
「……」可以悔婚嗎?
整間廂房沉浸在一種詭異的沉默裏,文謹緊攢著眉心,久久不發一語。
「妹婿?」已做了最壞打算的蓬萊小心地開口。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