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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出牆記（二）

 

朱棣胸有成竹地站著觀戰，錦曦只持劍守在他身邊。
本以為很快就會滅掉這些護院結束戰鬥，誰知就在兩人放鬆觀戰時，錦曦突然聽到一縷風聲破空襲來，她自然的抬手，「鐺」的一聲，手被震得發麻，被她手中長劍破開的箭支餘勁未消，對著朱棣胸口射去。
朱棣猛地一側身閃過，兩人正奇怪箭從何處來，只見牆頭黑暗中飛落無數道黑影，個個身輕似燕、武功高強，纏住了燕衛，形勢瞬間逆轉。
燕十七本已接近呂太公，不知從哪兒躍進的幾個黑衣人再度擋住了他，他回頭看到錦曦與朱棣已陷入包圍，心中一急，顧不得呂太公便抽身回救。
他躍回錦曦與朱棣身邊擋住黑衣人，高聲喊道：「七弟！護住王爺先走！」
錦曦目光所及之處見黑衣人個個功力不凡，燕衛勉強抵擋著，加上來者人多勢眾，己方瞬間陷入劣勢。
顯然在雞公山設伏之後，燕五便奉朱棣之命另有安排離開了，此時留在呂太公府的燕衛僅有十來人，侍衛武功更差不抵事。
她一咬牙，喊道：「十七哥，你保重！」說著伸手就去拉朱棣。
火光照射下，朱棣一張臉冷若寒冰，籠罩在狂怒之中，他壓根兒不理會錦曦，提劍砍翻身邊一個呂家護院，越戰越勇，翻手又拿起一把弓使出連珠射法，黑衣人避之不及就連中幾人。
這時，黑暗中飛來幾縷破空聲，錦曦聽得分明，是高手所為，她顧不得朱棣周身殺氣騰騰，伸手攬住他騰身躲過，那幾支箭「咚」的一聲射進一名護院身上竟穿身而過，直直沒入院牆之中。
錦曦不由得大驚，只有用上了內力的箭才有這般威力，她衝著朱棣吼道：「他們的目標是你！難道你要留在這裡，讓所有人全陪你死?!」
朱棣在黑暗中沒有吭聲，錦曦知道他惱怒至極，恨黑衣人壞了他的大事，也不說破，只是護著他策馬離開呂太公府往南跑。
後面箭矢似長了眼睛般往朱棣一人身上招呼。
「嘶！」朱棣坐騎前蹄一軟中箭倒下，他在馬背上長大，一個躍身落在地上，狼狽地倒地一滾，箭矢「咻、咻」兩聲釘在他身旁的地上，黑暗中隱隱能看到箭羽微微顫動。
錦曦已衝出一段路程，迅速回轉馬頭，在朱棣避無可避之時揮落長箭，伸手一把將他扯上馬背，可憐他頭朝下趴在馬背上，但也顧不得他姿勢難看，她用劍身拍著馬身，急促的趕馬。眨眼間工夫，箭勢偏弱，這才放了心。
奔跑至雞公山下，天已微明。馬兒口吐白沫，已累得不行。錦曦回頭，沒看到追兵，這才放心跳下馬。
朱棣「咚」地一聲掉下馬背，一手揉著小腹，一手指著錦曦，滿臉是土，氣得說不出話來。他見已出了箭矢射程，想要翻身坐起，沒想到錦曦緊張逃命，一手肘杵他背上，又把他壓回馬背。
朱棣正生氣自己毫無形象可言，卻聽到錦曦竟然格格地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
錦曦見朱棣灰頭土臉，毫無平時的傲氣，可笑至極，他鳳目中怒氣騰騰，狠狠地瞪著她，她趕緊止住笑意，一本正經地請教，「馬兒不行了，王爺，我們是繼續順著大路往前還是上山？」
「棄馬上山！」朱棣果斷地說。
「你是怕他們追來，我們馬跑不動嗎？」錦曦問道，回頭往來時路張望，心中掛念燕十七他們。
「他們脫險後自會尋著方向而來，見了本王留下的記號，會找到我們的。」朱棣明白錦曦的意思，便毫不猶豫地說：「進了山，他們就找不著我們了。」說著，他狠狠地刺了馬一劍，馬吃痛順著大道往前狂奔而去。「進了山，本王知道如何脫險。他們必定以為本王在山中，等他們把力量放在搜山之時，本王早已到了名山。」
錦曦點點頭，見朱棣在路邊留下暗記，兩人便順著上次的路上山。
朱棣心情不好，不肯多語，錦曦卻忍不住說：「人都有失算的時候，我估計呂太公也不知道會有黑衣人幫他。」
「那箭法，很像咱們在松坡崗遇襲之人所發。」朱棣想的卻是射向他的箭支。
錦曦一想，的確很像，箭法精準，且力道十足，是高手所發。「上次難道除了你不安好心外，還有人也想劫走珍貝？」
「徐家大小姐？」
錦曦愣了愣，趕緊回答，「對，是表妹。如此分析，難道是來人看到你讓燕十一帶走她卻沒下手，所以將計就計寫下書信？但他怎麼知道你要去？」
「這個問題本王一直想問你，那封信真的不是你自己寫的？」
「朱棣！」錦曦怒道。
朱棣心裡本來就不痛快，想得周全的佈局居然被一群從天而降的黑衣人破壞，還讓他狼狽出逃，回頭就冷冷道：「你敢呼本王名諱?!你不要命了？」
「哈！」錦曦氣極而笑，「叫你名字又如何了？你又打不過我，哼！」不理朱棣，她昂著頭上山。
朱棣氣結，一劍揮斷路邊小樹。
「有那力氣便省著點吧！去別院收羅點物品是正經。」錦曦輕聲笑道，讓朱棣吃癟，她心裡痛快。
到了別院，錦曦正要進去，朱棣卻伸手將她往身後一拉，「你武功高卻無經驗，跟在本王身後。」
錦曦正要反唇相稽他沒有武功，見他此舉，她心裡還是一暖，沒再爭嘴，小心地跟在他身後。
走近別院，朱棣和錦曦站了良久，他口中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鳥鳴聲，然後扔了塊石頭進院子。
錦曦凝神一聽放了心，笑道：「裡面無人。」
別院早已空無一人，她正要進去，突然想起被處死的那幾十個人，便問道：「上次你處死人，刺客屍體在何處？」
「在林中挖坑掩埋了。」
「那麼多人……」錦曦打了個寒顫。
朱棣看了她一眼，好笑道：「這就怕了？若是讓你上戰場，死的可不是幾十人了。」
「你又沒上過戰場……」
「我自幼便在軍營長大……」朱棣停住了嘴，有點吃驚自己為何沒自稱本王了。他不自然的指著廚房道：「去那兒看看有什麼可帶的。」
兩人搜羅出一包麵粉、一包大米，還有幾塊肉，而活雞活鴨帶不走便作罷。臨走時，朱棣又捲了些物事。
錦曦指著放食物的大包袱對朱棣道：「我要保護你，東西你背！」
朱棣看了她一眼，怒道：「別忘了，你是我的護衛！」
「我背著大包袱怎麼保護你?!這時候擺什麼王爺架子？你明明比我高大！」
怒氣在朱棣胸口衝撞，想起技不如人，錦曦若是棄他而去，也的確不行，便認命地背起包袱往後山行去。
臨走之前，朱棣小心抹去兩人進屋的痕跡。
「我們去哪兒？」
「我囑燕五他們在密林中設伏之時，便看過此山地形圖了，跟我走吧！」
兩人剛走下小道，便聽到別院所在的地方傳來聲響，朱棣拉住錦曦往坡下一藏，低聲道：「來得好快！」
「怎麼辦？」
「跟我走。」朱棣帶著錦曦離開小道，從另一側慢慢走下。「這裡也能下去，他們若從小道下來，與我們相距不過百丈。我記得東南方有處水潭。」
兩人慢慢下了山谷，朱棣憑著記憶找準方向往南走了不遠，果然出現一汪水潭。
水潭位於一處凹地，三面是山，一面向著密林。水面平靜無波，風景極為秀麗。
「下水，水底有一洞，通往外面，只要屏住呼吸，一會兒過了洞就可以出去。當時燕五他們便是從這裡潛入谷地的。」朱棣拉緊了身上的包袱，下了水。
錦曦哭喪著臉看著他，「王爺……我……我不會泅水！」
一聽錦曦居然不會泅水，朱棣徹底呆住，這時遠處林中已有動靜，還有犬吠之聲。
他心裡焦急，盡量放鬆神情道：「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做，深吸一口氣就行。你內功好，心裡不要慌，閉了眼睛，我帶著你就行。」
錦曦想起在府中水池裡也差點淹死，看著水一臉的為難。
「閉上眼睛，深呼吸！」朱棣低吼一聲。
錦曦咬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氣，屏住了呼吸，跟著身體一涼，水一下子沒到了頭頂……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