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的通譯丫鬟~穿越做丫鬟之三 先不提那些文中古老的敘述方式,常讓她像在看文言文似的,每個字都看過,合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意思,那些科學名詞更是讓她頭痛不已。
由於她手邊根本沒有字典可以查,遇到不會的字就只能參照上下文,再比對另外有出現過這些字詞的其他橋段,再三確認含義後,才敢翻譯出來。
然而那些科學論文中的專有名詞何其多?有些字詞她比對到死也不可能猜出它的意思,這時候她就得想辦法找來吳保羅解釋……哦,就是當初和小侯爺走在一塊兒的那位英國人。
這位有趣的英國年輕人來到大齊國後堅持入鄉隨俗,就取了這麼個囧囧的中文名字。
只是吳保羅的中文雖然還可以,但很多科學專有名詞在中文裡根本沒有對應的字詞,完全不是他們這樣中英交雜的對話可以解釋清楚的。
更何況吳保羅本身對那些學科專業也只能勉強說是小有涉獵,並不精通,故而常常他解釋得滿頭大汗,唐瑩甄依舊一頭霧水。
總之,這是她一生中做過最痛苦、卻也最有收穫的翻譯工作了。
她甚至覺得若再這樣下去,說不定不用一年的時間,她就可以出師去教國高中理化生物數學了。
這真是太悲慘了,想她當初選文組,就是因為討厭理科啊!誰知道兜兜轉轉了一圈,居然又得回來學理科,而且還是進階外文版的。
聽了她的話後,劉叔只是笑了笑,「小侯爺這不是信任瑩姑娘的能力嗎?我大齊國如今極缺各種科學人才,早一日將那些蠻夷的文章給翻譯出來,我大齊國人也可以早點學習到這些知識。」言下之意,這麼多論文倒也不全是小侯爺自己要看的。
唐瑩甄對劉叔將外國人稱作「蠻夷」其實有些不以為然,在她眼中,人只分好人壞人,卻沒有哪個人種比較高尚。
當然她也不會傻到去和劉叔爭執這點,有些理念可以在心中堅持,卻不一定得說出來試圖改變別人。
「好吧,我這就去翻譯。」她嘆了口氣,「不過我對化學很不在行,這次恐怕得花上比較長的時間。」
「無妨,瑩姑娘盡力而為便是。」
「嗯。」她鬱悶的捧著那疊羊皮紙,在她專屬的書桌前坐了下來。
這時立刻有另一位丫鬟上前將沾了墨的毛筆遞給她,唐瑩甄道了聲謝後,便接過在空白的紙上打起草稿來。
別說,她的毛筆字其實挺不錯的。那可是她當年在歐洲留學時,能夠在一群外國人面前拿出來秀的專長呢!因此到這裡「工作」之後,除了寫字變慢了點外,對她來說倒沒什麼不適應。
但令她驚奇的是,當她三個月前第一次「上工」時,擺在桌上的居然不是毛筆而是支炭筆!且那支炭筆的樣式和她前世小時候常用的鉛筆很像,讓她備感親切。
當她一臉錯愕的問小侯爺那支炭筆哪來、為什麼要給她用時,小侯爺卻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道:「炭筆寫字快,很多洋人在外頭記事都用的,妳學洋文時沒見過嗎?」
唐瑩甄這才知道原來鉛筆也已飄洋過海到這兒來了,不過鉛筆字保存可不如毛筆好,因此她還是謝絕了他的好意,改用毛筆。
當時還惹來他幾道詭異的目光。
「那就先不打擾瑩姑娘了。」劉叔向她告辭。
她立刻回以笑容,「劉叔慢走。」
☆☆☆ ☆☆☆ ☆☆☆
「東西她收下了?」
「是的。不過瑩姑娘說這次可能會做得慢些。」劉叔恭謹的道。
儘管身為侯爺的親信,在府中地位超然,但劉叔對幾個小主子依舊態度恭敬。
徐知勤負手站在窗邊,臉上面無表情,也不知在想什麼,隔了會兒後才道:「沒關係,讓她慢慢來就是。」
雖然時間有些緊迫,然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是有些強人所難。
事實上她能撐到現在還不來找他抗議,已遠超出他的預期。翻譯那些文章有多麻煩,他可是很清楚的。
「小侯爺盡可放心,小的也是這麼對瑩姑娘說的。」
「謝謝你了,劉叔。」他誠摯的向對方道謝。
「這是小的應盡之責。」劉叔朝他鞠躬後,便退了下去。
徐知勤又在窗邊站了會兒後,才轉身走回桌旁。
桌上散落著一疊厚厚的紙,每張紙上頭娟秀的筆跡明顯出自同一人。
唐瑩甄……是吧?他在心裡輕輕念著她的名字。
三個月前,他將她帶回府中的隔天,那林家便乖乖將她當初的賣身契送了來。
這林家在京城中原是出了名的惡霸,當然他們也的確有當惡霸的本錢。
林家老爺自己官職雖不高,卻是當朝宰相的姻親,行事囂張,沒多少人敢惹。
不過那也是對別人而言罷了。
誰不知大齊國如今幾位著名將領都是出自他忠勇侯府二十年前所設立的武堂,因此儘管他父親早早便從官場上退下,這麼多年來徐家在朝中仍有一股無法撼動的力量。
所幸這新皇為人謙和,要比他那多疑的父親好多了,反正只要皇家不將手伸向他們,徐家也安於現狀,壓根沒想過造反一類之事。
為了向新帝表示感謝以及明志,身為世子的他後來連武堂都不介入了,大有打算日後放手武堂讓朝廷接管之意。
因此在數年前第一艘洋人船隻飄洋過海來到大齊國時,他與皇商喬家聯手,開始專注於經營海外貿易。
如今在大齊國京城裡所能見到的所有洋貨,無一不曾經過他們之手。
撿到唐瑩甄是個天大的意外之喜。當初他自小廝手中接過那紙林家送來的賣身契,上頭大剌剌的「唐大丫」三個字,看得他直想發笑。
有著與她原本身世完全不搭的學識……這情況看起來怎麼這麼眼熟?
她的來歷,呼之欲出。
只是,若問他訝異嗎?其實好像也不是那麼訝異的。
他收起那紙賣身契,不動聲色的將她喚到面前,狀似不經意的問起她的名字。
她不但答了,還答得明明白白──
「是晶瑩剔透的瑩,甄煩就簡的甄。」
那一刻,只有他知道自己心底那小人笑得多開心。
「好名字。」他當時是這麼說的,「不過未免太過文雅,府中下人恐怕記不住,以後便讓他們喚妳瑩姑娘吧。」
一如他所料,她只是愣愣的點了點頭,完全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呵,沒發現最好,這樣才有意思呢!
她以為他是為了她的外文專長才願意收留她,卻不知她本身就是他尋了許久的人。
至於外文能力?那只是附帶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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