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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頸～新血帝國Ⅱ The Kiss/The Kingdom Of New-Blood Ⅱ

 

２９
 
 
麥肯特孿生子小檔案
 
金髮的可倫和黑髮的愛倫，兩人是同一時間出生的；可倫是吸血鬼，愛倫是新血人。
兩人從嬰兒時期開始，就都需要輸入人造血來維生；因為吸血鬼和新血人父母所生下的子女，和一般的吸血鬼以及新血人都不同。
吸血鬼的可倫並沒有長生不老的特質，否則他就永遠停留在嬰兒階段；他和一般人類小孩或新血人一樣，也是逐年慢慢成長，而且壽命有限。不過，只要可倫喝一次吸血鬼的血，他就可以長生不老、永生不死了。
新血人的愛倫從小就缺血，跟可倫一樣，生下後便具有四顆狼牙；他不必等到青春期，就已經擁有吸血鬼的特徵。他只要被吸血鬼咬過一次，就會變成比吸血鬼更厲害的「變種吸血人」；但若喝到吸血鬼的血一次，就會變成介於吸血鬼和狼人之間的「吸血魔」，在月圓時遭受變身狼人的痛苦，必須喝下人血之後才可以復原，否則將在第二次月圓之前暴斃身亡。
可倫和愛倫是喝人造血長大的。
可倫和愛倫現年十三歲。
可倫喜歡養蚊子當寵物，他最大的心願就是，訓練他所養的蚊子成為一支「血蚊兵團」。
愛倫則養了一隻會吹口哨的小獼猴，而且從小他就擁有用「心電感應」控制蒼蠅的特異能力──尤其是喜歡沾吸血鬼剛咬過的「東西」或「人」的「血蠅」。
 
 
 
米羅‧麥肯特伯爵簡潔有力地介紹了麥肯特家族的歷史和成員之後，便有條不紊地將話題轉到訴說新血人的由來歷史。
「自從亞瑟‧佛朗哥博士發明了人造血之後，這五十年來，我們有志一同的新血人，就強調著要和吸血鬼劃清界線；我們不吸人血，我們不狩獵動物。在這半世紀的時間裡，我們族群中也出現了不少社會菁英，在各行各業裡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些人集合了智力和財力，不遺餘力地共同朝一個理想目標努力前進，期望有一天可以建立一個專屬於我們新血人的自由樂土，一個新血帝國。而目前新血帝國籌備委員會的成員，已經遍佈亞洲、非洲、澳洲、歐洲、南北美洲和中東地區各大據點……」
路卡擇聽得很想打瞌睡，最後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好大的呵欠，他自覺不妥當，趕緊用手捂住嘴巴。
「專心聽啦！」馬可白了他一眼，低啐一聲。
「這些你都告訴過我，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挨了馬可的罵，路卡擇有點委屈，還理直氣壯地頂回去。
幸好米羅不是一個喜歡婆婆媽媽、嘮嘮叨叨、一上講台逮到機會就講個不停的人。
還不到十五分鐘，米羅就下台一鞠躬，接著由那五名將擔任教師授課的「學者」，輪番上陣逐一作自我介紹。
長得高大魁梧的可倫和愛倫，被迫坐在一旁的位置，再一次聆聽著他們已經聽過上百遍的「陳腔濫調」，從他們充滿無奈又痛苦的臉上，還有他們瑟縮成像洩氣皮球的身體來看，這些「教授」就像是會叫的野獸，在做一成不變、如雷貫耳的「咆哮」。
米羅和席瓊恩準備先離席，臨走前，米羅向那名拿著權杖的圖書館員低語了兩句。
圖書館員用目光掃視席上的啟蒙生和守護者一回，最後盯著馬可和路卡擇，然後快步且無聲地踱了過去。
「馬可！」圖書館員喊著馬可的同時，也用眼角餘光瞥了路卡擇一眼。「麥肯特伯爵要見你，還有你的啟蒙生。請你們立刻去他的辦公室。」
路卡擇知道，在上課上到一半時，突然被點名叫出去，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要不然就是有什麼壞消息。
以前，在澳洲哇咖哇咖小城的小學裡，他也有幾次因為和同學打架或上課打瞌睡被老師點名叫出去過，輕則在走廊上罰站，重則得去校長室報到，先被校長大訓一頓不打緊，接下來還得面對氣沖沖趕到學校的費雅那才慘。
記得每次，他都不必等到費雅破口大罵，只要看到她那失望又傷心又生氣的臉色，他就已經腳軟了。
「該不會是伯爵剛才有看見我在打呵欠吧？」路卡擇很不放心的問馬可。
馬可用手從他的後腦勺拍了一下，然後將他從座位上拉起來。
 
 
校長室裡……呃！不，是伯爵辦公室裡，從大開的門口看進去，路卡擇可以看見米羅和席瓊恩兩人各佔據一張有扶手的皮製單人沙發座，像一對國王和皇后般地等著他們。
來到門口，馬可先必恭必敬彎腰一鞠躬，才謹慎戒懼地輕聲通報。
「伯爵！夫人！」
「馬可，快帶你的啟蒙生進來，別拘禮客氣！」米羅熱絡的抬手招呼著，但是人依然坐在大沙發裡。
「這位就是傑克‧路卡？」席瓊恩含笑柔聲問道，「我們很少有東方血統的新血人！嗯，長得真是小帥哥一個呢！」
進入辦公室之後，馬可正想隨手帶上門，卻被米羅制止。
「你們先坐下來，我們還要等佛朗哥博士、傑克的媽媽以及那位隨你們一起來的莉莉小姐。」
路卡擇聞言心一沉，他似乎可以聽見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這下子他完蛋了！麥肯特伯爵一定是要質問他為什麼咬莉莉的事情。
接下來眾人靜坐等候的兩分鐘，路卡擇卻感覺好像是這一生中最長、最久的兩分鐘。
佛朗哥博士的臉首先出現在門口。
「米羅，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佛朗哥博士連聲道歉，然後看見伯爵夫人也在座，「啊！席瓊恩，怎麼妳也來了？」
「人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吸血鬼的好奇心也一樣！」席瓊恩露出美若天仙的和藹笑容，充滿詼諧幽默的說。
佛朗哥博士往門旁邊挪移了一步，用手勢示意在他身後的費雅和高嘉莉先進伯爵辦公室。
「這一位是傑克‧路卡的媽媽費雅，而身旁這位就是我剛治療過血癌疾病的莉莉。」
路卡擇心想：佛朗哥博士看起來似乎跟麥肯特夫婦撒了謊，說是他治好了莉莉的血癌。路卡擇心存感激的看了佛朗哥博士一眼，後者正好看向他的方向，微乎其微地向他眨了一隻眼睛，暗示他。
但是米羅和席瓊恩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馬上注意到高嘉莉一頭蓬鬆的秀髮如瀑布，而且她的眼球顏色已經變成了大部分吸血鬼都有的琥珀色，當她露齒微笑時，四顆又尖又長的小狼牙隱約可見。
席瓊恩按兵不動、默不作聲，只是以一種很詭異的眼神上下打量著身旁穿鬼洗牛仔褲和緊身黑色T恤的高嘉莉，T恤上頭有紅色的小亮片排列出一行英文字樣──「LOVE IS OLD；BUT MY TEE IS NEW！」(愛很老套；但是我的T恤是新的！)
米羅也顯得神色有異，如坐針氈地在沙發裡蠕動身體，顯得渾身不自在；但他仍然極力保持禮貌客氣，所以臉上的微笑也變得有點僵硬。
「大家坐下來聊吧！」米羅欠起上半身，用手勢請費雅和高嘉莉入座，佛朗哥博士則挑了一張離麥肯特夫婦最近的單人沙發坐下。
於是，有幾秒鐘的時間，一群人只是圍成一個半圓安靜的坐著，連那一套超大、可以坐十來個人都沒問題的沙發組，也變成只是非常昂貴的家具，因為似乎每個人都坐得很不舒服。
米羅先打破沉默，隨口說兩句不著邊際的客套話，他說話的對象是費雅，但他的眼神則不時瞥向費雅身旁的高嘉莉。
「費雅，你們剛來報到，一切都還舒適、習慣吧？」
「非常好，謝謝伯爵的關心！」費雅是一個心直口快、非常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於是她便趁此難得機會，大剌剌地向米羅提出心中疑問，「麥肯特伯爵，這是我第一次接觸一個新血家族，以前我也不知道你們的機構這麼龐大，而且還無遠弗屆，所以這回我人在義大利，也想透過你們的新血帝國組織，探聽一下我丈夫的下落！強尼‧路卡已經神祕失蹤五年了……」
「當然、當然！」米羅對費雅的問題感到一絲訝異，卻沒有表現出來。
這時候席瓊恩打岔開口，顯然要將話題拉回來最緊急的正事上頭。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佛朗哥博士說傑克咬了莉莉……費雅，當時妳也在場嗎？」席瓊恩有些急切地連聲問道。
費雅一時答不上話來，只是看向佛朗哥博士，發出求救訊息。
佛朗哥博士乾咳幾聲，清了下喉嚨才開口，「席瓊恩，這件意外事件只能怪我一個人，當時我剛替莉莉做了換血手術，但她的反應很不好，情況還變得更垂危，身為她好朋友的傑克，就決定留在她身邊守護她，結果……」博士的聲音越來越像蚊子的嗡嗡聲。
「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了。」米羅不輕不重卻是一本正經的說。
「不過，我們也都必須承認，傑克雖然違反了新血人的大禁忌去咬人，卻反而救了一條人命。」佛朗哥博士很中肯的提醒米羅。
「我想……」米羅停頓了片刻，思索著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想，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我也不想知道傑克咬莉莉背後的真正動機是什麼。」
米羅說完後轉頭看他的妻子，似乎在徵詢她的附議；但是席瓊恩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高嘉莉。
米羅於是也看向高嘉莉，看著這位進來後就一直沒有開過口的年輕女孩。
「莉莉，我以麥肯特古堡的大家長身分，鄭重地懇求妳，希望妳停留在此地的這段期間裡，可以學習到妳的新身分所具有的責任和特異能力，也希望妳可以一直和我們新血人並肩合作……」
「麥肯特伯爵，」變成吸血鬼的高嘉莉，似乎也增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她打斷米羅的話，說道：「請你放心！我本來就沒想過要當一名吸血鬼，現在我也不打算以吸血鬼的身分去殘害無辜的人……佛朗哥博士在今天早上就替我輸了第一次人造血，我想至少在未來的一、兩個月裡，我也暫時不必擔心這個很『血腥』的問題！」
在路卡擇的耳中聽來，高嘉莉的一番話似乎多少帶著一種諷刺、責難他的味道，尤其是她那句「我本來就沒想過要當一名吸血鬼」。
現在，高嘉莉根本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她在生氣，她在「恨」他！但是路卡擇還沒有完全絕望。他一定要找個機會跟莉莉私底下好好說話，求她原諒他……
她會原諒他嗎？她又怎能忘記吸血鬼這個無法逆轉的新身分、前嫌盡釋地繼續跟他作朋友？
「莉莉，我相信佛朗哥博士一定會全力來支持、協助妳，但最重要的是，妳的血癌已經被治癒了！」米羅帶著一絲嘲諷笑意，轉向佛朗哥博士繼續道：「亞瑟，你不是說傑克因為還沒有輸人造血，才抵擋不住咬人的衝動？照理說，你不是得立刻為傑克輸血？你做了沒有？我怎麼還聞得到很濃的吸血鬼味道從傑克身上散發出來？」
米羅果然精明，絕對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矇騙過去的；路卡擇聽了米羅的話，整個人變得尷尬起來，他趕快偷偷湊近鼻尖聞聞自己的胳肢窩──吸血鬼的味道？會很重嗎？
席瓊恩突然開口，但她說話時目光焦距依然是鎖在高嘉莉身上。
「親愛的老公，我恐怕我們還得擔心一件事。」席瓊恩喃喃說道，「不管是吸血鬼或新血人，在吸了一名人類的血之後，身上就會散發出一股非常濃郁強烈的味道，雖然一般人的嗅覺根本察覺不出來，但吸血鬼的血蠅間諜在幾百公里外就聞得到的。我在擔心，接下來的幾天裡，會不會有飢渴的吸血鬼聞香而來？」
「嗯！說得也是。」米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現在馬上就替傑克輸人造血，他的吸血鬼味道就會立刻消失。」不待米羅開口，佛朗哥博士馬上說道。
「另外……」
席瓊恩這一句「另外」的尾音拖得好長，像一陣輕煙般盤桓縈繞在空中，她的一雙犀利又神祕的吸血鬼琥珀色眼睛的注視焦點，一直沒有離開過高嘉莉的臉。
路卡擇可以看見高嘉莉越來越不自在，她的臉垂得低低的，全身像是爬滿螞蟻一樣難受地蠕動。
「莉莉……」席瓊恩又開了口，「這個名字是妳的爸媽替妳取的？」
路卡擇看見高嘉莉怔了一下，好像察覺到席瓊恩的這一句問話並不是一般的閒話家常。
「我最親愛的席瓊恩，」米羅對妻子說道，「中國人的名字和英文或義大利文是很不一樣的，妳怎麼突然問人家這個問題？」
高嘉莉也感到事有蹊蹺，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LILY這個英文名字是我幫她取的……」路卡擇囁嚅的替高嘉莉回答，「她的中文名字裡有個『莉』字，茉莉花的莉，發音跟英文裡的『百合』或『荷花』很像……」
「這是無心的巧合嗎？」席瓊恩面露擔憂地喃喃自語。
「席瓊恩，妳怎麼啦？」米羅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表情。
席瓊恩終於將目光從高嘉莉的臉上移開，她有些茫然地愣看了米羅一眼，然後低垂下臉，她雪白的兩手握成了小拳頭，顯得很緊張。
「在座的各位，除了佛朗哥博士和馬可之外，都是第一次到麥肯特古堡來的，但是他們兩人都知道，米羅和我是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席瓊恩稍作停頓。
包含米羅在內，根本沒有人知道席瓊恩究竟想說什麼。
她輕吁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在聖經的創世紀裡，故事是從亞當和夏娃開始了人類的歷史，但是在古老的猶太教聖經裡，還多了一段章節，連古老的巴比倫人、古羅馬和希臘都有類似的悠久傳說……據說亞當在有夏娃之前，他是先有莉莉(LILITH)，但是莉莉拒絕變成亞當的附屬品，而被上帝從伊甸園中趕出去！莉莉後來變成了人世間所有惡魔幽靈的女王，她吃人肉，嗜飲人血；有些民俗文化甚至認為，莉莉就是人類史上的第一個吸血鬼……」說到這裡，她打了個寒顫。
「這聽起來，莉莉倒像是人類史上第一個『女權運動』創始者，拒絕當男人的附屬品！」一向很推崇「女權至上」的費雅，幾乎是半笑著冒出這句話。
「名字叫做莉莉的女吸血鬼，我就碰過不少個。」米羅脫口而出，馬上遭到席瓊恩一頓充滿嫉妒的白眼；他馬上更正說：「呃……我是說，『認識』而已啦！」
「名字也許只是個巧合，但我想說的並不是這一點。」席瓊恩有些氣急敗壞地駁斥。
「老婆，那妳想說的究竟是哪一點？」米羅眨了眨眼睛，仍是一頭霧水。
「我……我想說的是，是……現在坐在我們眼前的莉莉，我不知道她在變成吸血鬼之前，是長什麼樣子，但現在她長得跟德古拉的第一任妻子一模一樣！」席瓊恩最後一句話，有如平地突起的一陣響雷。
「啊？」在座的好幾個人異口同聲叫出來，包括高嘉莉在內。
「這怎麼可能？」費雅首先發難提出質疑，「我雖然不懂德古拉的生平歷史，但這陣子我也從馬可那裡聽來了一些事，沒有記錯的話，德古拉所娶過的兩任妻子，不都是匈牙利人嗎？而莉莉是東方人，純種的東方人，怎麼可能跟德古拉的第一任妻子長得一模一樣？」
米羅仍然陷入自己的沉思，其他人則跟費雅一樣有著同樣的疑問。
「那你們就錯了！德古拉的第一任妻子究竟叫做什麼名字，在史料文獻上根本沒有任何記載，人們只知道她是一位擁有貴族血統的公主，但自從她死於一四六二年，這五百多年來鄉野傳奇對她的描述也特別多。」
席瓊恩說得越來越興奮，她停頓了一下子觀察眾人的表情和反應，沒有人出聲打斷她，伯爵的辦公室裡也頓時安靜得像一座古墓。
「有人傳說……」席瓊恩繼續說道，「當這位沒有名字的公主自殺身亡時，德古拉曾詛咒上帝，發毒誓說他死後將拒絕天堂和地獄的收容，他的陰魂將繼續遊走人間，尋覓他妻子的蹤影……」
「等一等！」費雅又提出疑問，「妳剛才不是說他妻子自殺死了，那他的陰魂又在尋覓什麼？」
「他第一任妻子轉世投胎的代身！」
「啊？德古拉也相信佛教裡所說的輪迴轉世？」費雅詫異不已。
「這聽起來是有些匪夷所思，但在五百年前的中古世紀末葉，宗教信仰還是有一點模稜兩可、混亂不清的！」席瓊恩微笑說道。「據說後來德古拉即使娶了匈牙利國王馬加什一世的妹妹當第二任妻子，但他依舊對那位沒有名字的公主念念不忘。後來，德古拉變成了吸血鬼，而且傳說紛紜，有人甚至相信他根本沒死。」
「這種說法，我倒是聽過不少次。」費雅和馬可會心一笑，交換了個眼神；費雅突然又想起什麼地直接問道：「伯爵夫人，不管怎麼說，那個沒有名字的公主已經死了五百多年了，那妳又怎麼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看過她的肖像畫。」席瓊恩字字說得鏗鏘有力。
「啊？怎麼連我也不知道？」米羅自己都大感意外。「親愛的，妳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看過的？我怎麼從沒聽妳提過？」
「你沒問我，當然我也沒有想到要提起這件事。再說，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席瓊恩沉浸在一片舊時回憶中。
「多久之前？」米羅好奇地問。
「遠在我認識你之前，更正確的說，是遠在在座每一位出生之前！」席瓊恩帶著一抹莫測高深、神祕迷離的微笑，環視了眾人一眼後又說：「要不是我剛才看見了莉莉，我都已經完全忘記這件往事了。那是在一八五一年的時候，我從奧地利前往英國的倫敦參觀『萬國博覽會』，那時我剛變成吸血鬼不久，所以在匈牙利會場裡，當有人指著一幅畫介紹說那是德古拉的第一任妻子時，我的印象也特別深刻，一直駐足在那幅畫前端詳良久。」
「但是莉莉是出生在台灣的中國人。」費雅依舊拒絕相信地提醒席瓊恩一句。
「匈牙利的種族本來就很多、很複雜，再說將近八百年前，中國的成吉思汗派軍隊曾一路打到東歐來。現今有不少東歐人具有深色頭髮和微斜的東方眼睛，這些都是不足為奇的。而莉莉的長相、表情和神韻，簡直像從那幅肖像畫裡走出來一樣，只差在她是穿T恤和牛仔褲而已。」席瓊恩一口氣將話說完。
從頭到尾一直沒有說話的馬可，突然打破沉默，在這時候提出一個問題，「莉莉長得很像德古拉的第一任妻子這件事，我們……呃……應該擔心嗎？」
「我不知道。」席瓊恩顯得有些茫然，「五百年來有關那個沒有名字的公主投胎轉世的傳說很多，只要有這種傳說散佈的地方，據說就會引來德古拉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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