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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頸～新血帝國Ⅱ The Kiss/The Kingdom Of New-Blood Ⅱ

 

２７
  
「我不是故意的！」路卡擇向佛朗哥博士撒了一個謊。
他知道說謊是不對的，他也不喜歡說謊，但他現在必須說謊，因為他不想害對他亦師亦友的守護者馬可惹上天大的麻煩。
馬可一直做著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知實情的人可能會以為他八成是吃壞了肚子，想吐又吐不出來；但看在路卡擇眼裡，馬可就好像不說實話就會很難過似的。
路卡擇心中暗自巴望著，有些「錯事」，一個十一歲的小孩是可以用三言兩語搪塞過去，不被處罰而逃過的。
當然，有時候小孩子也會做出很壞、很壞的「錯事」，這種時候通常只能硬著頭皮等待處罰，並且希望一切只是一場惡夢；因為如果真的只是在作一場惡夢的話，就可以在夢裡告訴自己，閉上眼睛數一、二、三，然後用力睜開眼睛，醒過來就好了。
惡夢其實並不可怕，是「事實」時才真正的非常、非常可怕。
話說回來，路卡擇並不覺得自己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壞事情。
如果把一個瀕臨死亡的人從鬼門關前救回來，而且這人身上已經沒有癌細胞、也沒有任何病痛，就連頭髮都長了出來，那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呢？
當然啦！有一個小小的後遺症，就是這個人變成了吸血鬼；如此算不算是一件「壞事」呢？
無論如何，路卡擇不停地偷偷向馬可使眼色，暗示他千萬別將他在舌尖上的實話吐出來。
「傑克！」佛朗哥博士喘了一口好大的氣，「你好像沒有將我的問題聽清楚，讓我再重新問一遍，你為什麼要咬莉莉？」
路卡擇吞了吞口水。佛朗哥博士至少已經七、八十歲了，他第一次見到博士時，就有一種見到「很慈祥的老爺爺」的感覺，而且博士也不像他真正的爺爺吸血鬼溫伯托一臉的猙獰可怕。
但是，當佛朗哥博士加重語氣問他為什麼時，號稱新一代新血人啟蒙師的佛朗哥博士，不但一點都不慈祥，看起來也還真有一點點面目猙獰。
路卡擇開始背誦著預先想好的藉口。如果他現在是站在舞台上演話劇，那他就是在「唸台詞」。
「我在為莉莉『守夜』，然後……然後不知怎地，突然覺得很口渴，然後就迷迷糊糊地──」路卡擇沒有機會將整齣戲演完，就被打斷了話。
「傑克！你想騙誰啊？」佛朗哥博士很不客氣地說道，「我鑽研新血人已經超過半個世紀了，一個尚未輸人造血的新血人，如果拖延到很口渴想喝血的階段，身上有什麼症狀，我會不知道嗎？」
「呃……會有什麼症狀啊？」路卡擇還抱著逃過一劫、矇騙過去的最後一絲希望。
「你的瞳仁有呈現血褐色嗎？」佛朗哥博士氣呼呼地看著路卡擇，宛若經驗老道的警察逮到經驗老道還滿口強辯的匪徒。「你的眼白有充滿可怕的血絲嗎？你的臉上、脖子上、身體上有浮現青筋，密密麻麻得像覆蓋了一層蜘蛛網嗎？」
路卡擇噤聲不作答。
「費敘擇！你想騙誰啊？」這一次是費雅發怒，她的聲音比佛朗哥博士還要生氣，「你這豬頭渾小子！闖了天大的禍還不承認？我鄭重的告訴你，你這次是真的麻煩大了！」
費雅說了一大串，都快嘮叨得像在台北的外婆蘇姺了，路卡擇聽得耳朵差點長繭。
「咳！咳！」馬可突然乾咳了兩聲。「容我打岔一句，這一切都怪我，並不能完全算是傑克的錯。」
完蛋了！路卡擇閉起眼睛，心裡默數著「一、二、三」，只希望這一切是一場惡夢，但他還是不敢睜開眼睛。
「馬可，你在胡說什麼？」佛朗哥博士的口氣似乎一點也不相信。「我知道你是傑克的守護者，但你也不能事事都袒護著他啊！三更半夜的時候，麥肯特古堡裡突然多了一名吸血鬼，你知道這事態的嚴重性嗎？這麼大的事情，我能不向堡主報告嗎？現在想袒護傑克，並不能真正解決問題……」
「什麼問題？」原本英文不太流利的高嘉莉，突然冒出了一句。「佛朗哥博士，難道你希望我現在還是頭頂光禿禿、人病懨懨地躺在床上，等著死神來接？」
眾人聞言，一時都愣住了。
「哇！莉莉，妳的英文怎麼變得這麼流利？」路卡擇很不合時宜地脫口而出這句話。
這麼一提醒，高嘉莉似乎也被自己嚇住了。
「我……我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你咬了我……」高嘉莉的心情突然變得五味雜陳。「小擇，也許我應該感謝你，讓我的病不藥而癒，但是別忘了，現在我也很恨你，因為是你把我變成吸血鬼！」
恨，這是一個好重、好重的字眼。在路卡擇的日常生活裡，並不常用到這個字，而且以前如果放學回家後向費雅抱怨班上某個同學讓他很討厭時，通常都會換來費雅一頓罵，因為以英文來說，恨和討厭都用同一個字，那就是「HATE」。
但高嘉莉是在跟他講中文，而且她是一個大人了，而且她用到「恨」這個字，她已經傷害到路卡擇的心了。
原來「努力」不一定會有「好結果」。
「都是我不好！」馬可義正辭嚴地說，打算一肩扛起所有的罪過。「我不應該告訴傑克有關吸血鬼咬人之後的後果！是我讓他產生了去咬莉莉的念頭，這也等於是我替他出了一個餿主意！」
「不！」路卡擇大叫一聲，他知道自己必須學習馬可的坦白和勇氣。「是我用話套馬可說出來的！而且我是故意咬莉莉的……」
路卡擇不但是故意咬高嘉莉，還很天真的許下心願，那就是當他跟高嘉莉一樣二十算時，他打算讓自己也變成一名吸血鬼。他知道只要被吸血鬼咬過一次，他就會變成跟馬可一樣的「變種吸血人」，甚至可以被訓練成跟馬可一樣，成為可以自由幻形、飛天遁地的反捕獵手。
更重要的是，他將可以跟高嘉莉一起青春永駐、長生不死，永遠、永遠在一起。
但是，他不能將這心願說出來，他也不打算告訴任何人，他更怕費雅知道。
佛朗哥博士沉默了好久，在場的人都在等著他開口，像是在法庭裡等待法官做出最後的判決。
「馬可……」佛朗哥博士終於開口了，但他的聲音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歲，「你是我啟蒙出來最優秀的學生之一，你現在也是最厲害、最頂尖的反捕獵手之一，我不忍心眼睜睜看著你被褫奪守護者的神聖職責……」
「佛朗哥博士，我真的很抱歉，讓你失望了！你有權利公事公辦，我毫無怨言，但是念在傑克‧路卡的年幼無知，我請求您在堡主面前盡量替他脫罪。」馬可不卑不亢地正色說道。
「除了傑克的『年幼無知』之外，我並不打算向麥肯特堡主說『其他的任何事』！只要你，傑克，向我保證……」
「我保證！」路卡擇馬上逮住機會賣乖地大聲說，還舉起右手三隻手指頭行童子軍禮，嚷嚷道：「我用童子軍的榮耀和人格做保證！」
「保證什麼？」佛朗哥博士啼笑皆非地低啐一句，「我還沒說完呢！」
「博士，你請說！我什麼都聽你的！」只差一點點，路卡擇就要擺出他自認為最純真無邪的討喜笑容。
「只要你保證，從今以後你絕對不會再咬人，不會再咬任何人！」佛朗哥博士嚴肅地告誡。
「那當然！」路卡擇帶著靦腆的眼神瞥向高嘉莉的方向，喃喃地說：「我是為了莉莉……只為莉莉一個人。」
「那就好！這件事情就由我來處理吧！你們絕對不可以向任何人再提起……」佛朗哥博士轉頭檢視高嘉莉的美麗臉龐，一邊語重心長地說：「現在，漂亮的女生，妳得先知道一些作為一名吸血鬼的知識和常識！大部分的吸血鬼都是我們新血人的頭號公敵，但我深信妳將會是一名擁護『新血帝國』的吸血鬼……」
 
  
２８
 
 
黑夜轉變為白天。
像其他的吸血鬼一樣，高嘉莉必須開始躲著白天的太陽，否則在強烈的陽光下，她將會被燒灼成一具人形的灰燼。
「只有極少數歷經千年修練的吸血鬼，不怕陽光的照射！他們就像是出現在白天的鬼魂。」在挑高天花板的偌大膳廳裡吃早餐時，馬可壓低聲音告訴路卡擇。
路卡擇開始感到一絲後悔；是他將高嘉莉變成吸血鬼，是他害她從此見不得陽光。
「難道沒有什麼方法嗎？我是說，讓莉莉可以不怕陽光的方法？」
「小擇，你的問題真多！好發問的小孩也是最好奇的，而英國的諺語一直在告訴我們，是好奇心害死了貓咪。」馬可朝路卡擇搖頭苦笑，翻了下白眼。
路卡擇不說話，只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是，馬可很不忍心看到路卡擇失望的模樣。
「你以為佛朗哥博士是幹什麼吃的？」馬可將聲音壓得更低更小聲地說道：「這過去五十年來，他已經可以讓新血人不必去獵殺動物或猛吃一分熟的牛排，對於那些歸依我們的吸血鬼怕見陽光這件事，還難得倒他嗎？」
「真的有辦法可以……」
「噓！這是最高機密！很多新血人都不知道，更何況是我們的死對頭吸血鬼。」
「什麼辦法？」路卡擇不放鬆地繼續問道。
「佛朗哥博士發明了一種具有『UV75』的抗陽光紫外線的防曬油，只是吸血鬼在白天出去的時候，不但連衣服蓋住的地方都要擦拭，而且每隔兩個小時就得全身上下再擦拭一遍，是有點麻煩啦！但最麻煩的是，吸血鬼還得戴上一副『UV75』的太陽眼鏡……」馬可娓娓道來，臉上有一種以佛朗哥博士為榮的表情。
「為什麼還要戴太陽眼鏡？」路卡擇呆呆地問。
「你的眼球可以擦防曬油嗎？一個半陰半晴的下午陽光，就足以將吸血鬼的眼球熾燒熔化掉！」
「嗯！說得也是。」路卡擇若有所思地說：「難怪澳洲政府一直宣導小朋友出門一定要擦拭防曬油和戴太陽眼鏡！據說在雪梨正上空的臭氧層破了一個大洞，到了夏天，被診斷患有皮膚癌的人越來越多……」
馬可又愛又憐的看著他守護的路卡擇，沒好氣的用手肘輕撞了他一下。
「你是腦筋聰明、轉得很快，隨時可以舉例來解說一件事情喔？還是你講話時習慣拐彎抹角、繞啊繞的繞個大圈圈再兜回來？」
「好啦！反正我今天不管說什麼，都會被你罵得狗血淋頭！你們大人為什麼喜歡一逮到機會就欺侮、教訓我們小孩？」路卡擇感到委屈的低下頭來，又說：「馬可，你還在因為我咬了莉莉那件事情生氣嗎？」
馬可實在無法對路卡擇真正的生氣。
「我吃太飽太閒喔？不管男生或女生，如果一個人可以生氣那麼久，是不對的。」馬可伸手充滿友愛的搔了搔路卡擇的一頭短髮。「不過，話說回來，你下次如果需要說謊的時候，至少也先打打草稿！咬人一次可以說是無心，咬兩次是貪心，咬第三次就是別有居心了，你懂不懂？更何況你還讓莉莉吸你的血。」
「哦！好吧！但是我相信，從此以後我再也不必為這種事情說謊了。」路卡擇的意思是說，他再也不會咬人了。
就在這時，費雅將一個裝滿早餐的餐盤放下來，然後在路卡擇的身邊坐下；她遲到了至少有二十分鐘之久。
「我遠遠地就看見你們兩個說的話比吃的飯還多，又在嘀咕些什麼鬼主意嗎？」費雅半帶警告的說，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馬可和路卡擇兩人。
「哦！沒事。」馬可已經學會了路卡擇的口頭禪，快速換了話題，「大家吃早餐吧！」
「莉莉怎麼樣了？」路卡擇還是忍不住的問了費雅。
「佛朗哥博士已經幫她輸了人造血。」費雅接著以犀利的眼神看著兒子，充滿譏諷口吻的說道：「這一切還都得感謝你呢！現在莉莉不但省下了一比龐大的醫療費，還從此可以替她的父母親省下一大筆的『食物費』！」
高嘉莉從此只需要定期輸入人造血而不必吃人類的食物，但是路卡擇知道，如果她想吃的話，還是可以吃，只是一般的食物已經不再是她維生的能量來源了。
「費雅，那……佛朗哥博士跟麥肯特伯爵怎麼說？」路卡擇一顆心還是七上八下的。
「他說他自有辦法處理！大人處理事情，不需要你小孩子囉哩囉唆！」費雅啐了一句。她的意思是，在某種程度上，佛朗哥博士仍然得向堡主麥肯特說謊。
哼！大人說謊就可以，小孩子說謊就是天大壞事？路卡擇很不福氣的嘟起嘴生悶氣，他很用力的用餐刀在餐盤上將一條義大利香腸「分屍」，雖然他的肚子很餓，但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胃口。
 
 
早上九點鐘，第一堂新血人啟蒙班的新生訓練課程開始集合，馬可是極少數只負責一名新生的守護者，他陪伴在路卡擇身邊，跟隨著其他四、五十名新血人青少年和他們的守護者，一起走向二樓一間非常古典雅致的大圖書館。
當圖書館兩扇有銅雕花紋和黑色皮革鑲邊的大門開啟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立式小平台，平台上展示著一本手抄、手繪的古老聖經。
每一位守護者在經過那個小平台時，都指著聖經向自己帶領的新血人啟蒙生低語著。
馬可也不例外，他貼近路卡擇耳畔說著悄悄話。
「那是麥肯特堡主的聖經，據說已經有一千年的歷史。如果你看見那本聖經是打開的，那表示堡主在堡中，反之就是他不在家。」
「有什麼特殊的象徵意義嗎？」路卡擇感到納悶。
「當然有！而且這是每個新血人啟蒙生都必須知道的傳奇典故。」馬可一邊向那本比一般精裝書大小還要大許多的古老聖經行注目禮，一邊向路卡擇解釋，「十四年前在堡主和席瓊恩的新婚晚宴上，有一群吸血鬼前來偷襲古堡，擅長劍術的堡主和一名吸血鬼打到了圖書館來，但是那把劍並沒有鍍銀，所以根本不敵吸血鬼的猛烈攻擊。後來堡主整個人被吸血鬼丟飛了出去，撞倒了一個專門收藏古書的玻璃書櫃，聖經在那時候掉落在地上，正好翻到了馬太福音第二十七章，敘述加略人猶大背叛耶穌而被懲罰永遠孤獨不死的那一章，那名吸血鬼突然全身起火燃燒，堡主等於是被聖經救了一命。」
「不會吧？」路卡擇聽得半信半疑。
「不要懷疑！」馬可朝他苦笑了一下。「所有的宗教信仰都有一些神祕的傳說；但是十四年前發生在這間圖書館裡的事情，卻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好啦，閒話少說，趕快入座準備上第一堂課吧！」
除了兩扇具有彩色玻璃的教堂式大窗外，圖書館內觸目可及全都是古色古香、從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成排大書櫃，每一格櫃內都擺滿了皮製封面、上面有燙金字樣的古書。
「這些書，都是跟吸血鬼或新血人有關的嗎？」
「當然不全然是。」馬可耐心的解說，「麥肯特家族的藏書在歐洲是首屈一指、頗具盛名的。這間圖書館內擁有三萬本歷史悠久的古書，最古老的有將近兩千年之久，最近的也有兩、三百年歷史，從宗教到歷史，從藝術到手稿，可以說是目錄繁多、琳瑯滿目。每一位新血人啟蒙生所到的第一站就是麥肯特古堡，而麥肯特家族在新血人的族群中，代表的就是知識。」
「知識無價囉！」路卡擇有點自我賣弄的說。
「答對了！」馬可讚許的點點頭，又說：「而且別忘了，知識就是力量。」
接著，馬可引導路卡擇找到兩張空位坐下；在排成「U」字的無數併靠連接的書桌中，所有的啟蒙生和守護者紛紛入座，但仍然有許多空位；每一張書桌上都裝設有一盞具有綠色玻璃燈罩的檯燈。
路卡擇可以想像，當暑假期間啟蒙生最多的時候，這間大圖書館內一定坐滿了人，若是在夜間當桌上的檯燈全都亮起，一片綠色的燈海，一定是非常壯觀。
在想像中，路卡擇彷彿可以聞到書香味，以及聽到啟蒙生尋找知識時翻閱書頁的聲音。
一名頭戴紅色小圓帽、身穿黃白相間歐洲宮廷服飾的年輕圖書館員，一臉肅穆的走到排列的書桌前方，他的手拿著一根鐫鑄銀飾的龍頭權杖，那權杖還比他的人高出十幾公分。
他很鄭重的將權杖舉起，再重重地捶擊在櫸木地板上，一連捶擊了三次。
馬可示意路卡擇起立，在座的人也都站了起來，一時之間，挪移椅子後退的摩擦聲響充斥在圖書館裡，造成一陣迴響。
麥肯特伯爵帶領著他的家人和五名身穿黑色教授長袍、頭戴方帽的人走進來，一直來到正前方。
「各位年輕的新血們，請坐下！」麥肯特伯爵邊說邊伸張兩臂以表歡迎，「歡迎你們來到麥肯特古堡！我是米羅‧麥肯特伯爵，也是古堡的堡主。站在我身旁的這一位，是我美麗的妻子席瓊恩。再過去的兩位、有點毛毛躁躁、不耐煩的，是我們的雙胞胎兒子可倫和愛倫……」
這是路卡擇第一次見到一對由吸血鬼和新血人所生下的雙胞胎。他突然記起來，當他的吸血鬼爺爺溫伯托以「血靈」出現時，曾經告訴過他，他的奶奶也是名新血人，而他離奇失蹤五年的父親強尼，也有一個孿生弟弟喬治歐。
路卡擇知道，吸血鬼和新血人所生下的多胞胎裡，會有一半是新血人，一半是吸血鬼。
「哪一個是吸血鬼啊？」路卡擇低聲問身邊的馬可。
「可倫，金髮的那一個！」
麥肯特家族的孿生子，除了一個是金髮、一個是黑髮之外，兩人的長相完全一模一樣……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