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情人不設防~富家女之一
「妳在做什麼?」他看到郝賀舞在房裡落淚。
她看到他的瞬間,眼底閃過心虛。
他衝進工作房,快速打開窗子通風,然後瞇起眼,看著那個見到他便開始心虛又發怔的女人。
她的眼前擺著熨斗墊和熨斗,而在她的腳邊地上有幾件堆疊在一塊的襯衫。
「一……一飛。」郝賀舞心虛的垂下眼,臉上還有淚痕。
「妳到底在做什麼?」他臉色難看的瞪著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我在燙衣服……」
「燙衣服?」他看著她腳邊那幾件襯衫。
「嗯……這……這些衣服皺皺的,我想把它們燙平。」她唯唯諾諾的說,「可是……」
「那些……」他突然覺得那些襯衫非常眼熟。「該不會是我的?」
「對,是你的,我剛才起床,本來想做早餐,可是經過這裡,發現有些衣服還沒有整理,所以我想……我想幫忙。」
「幫忙?我看是幫倒忙!」他似乎理解什麼,緩緩的蹲下身,撿起自己的衣服。
霎時,他的臉色變得很糟。
那些衣服是故意做皺摺設計,而她……竟然想拿熨斗來燙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熨斗用久了會燒焦衣服,我……我以為只需要把衣服擺著,再用熨斗壓一壓就好,沒想到它就破了。」她咬著唇,一臉不安。
他蹙起眉頭,展開襯衫,印入眼簾的是衣服上出現了一個熨斗形狀的破洞。
當下,他的眼角微微抽動。
他丟下手上的襯衫,又攤開另一件。
這一次,他手上的襯衫在右邊袖子有一個大破洞。
他再甩開,又攤開一件,這件更慘,上頭有不少洞,根本體無完膚。
「既然不會用熨斗,為什麼還要燙壞這麼多件?」她是故意的嗎?
「對……對不起,我只是想要學會使用熨斗,所以一件失敗,就繼續試,試到最後……我終於學會了。」她害怕的指向他的旁邊。
杜一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桿子上掛了一件被燙得平整的襯衫。
但是……被燙得平齊,他一點也不高興,因為那是他最愛的一件皺摺襯衫。
他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接著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出工作房,大力關上房門。
「再也不准動我的衣服,妳沒資格碰我的東西。」
看著她一臉無助,眼中流露出害怕,一副要哭的模樣,他沒來由的覺得心煩。
「如果可以,我一點也不希望妳待在這裡,所以為了妳好,也為了我好,請妳在我回來前不要做一些沒必要的事。」他冷酷的說。
不等她回應,他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因為害怕自己繼續面對她,不知道會再說出什麼更難聽的話。
當他打開大門,準備出去時,停下腳步,嗓音冷冽的開口,「任何東西,屋子裡的所有東西,都不准碰。」
大門被重重的關上,那冷漠的警告聲彷彿還在空氣中迴盪。
郝賀舞一動也不動,淚水緩緩的滑落臉頰。
過了一會兒,她輕輕的抹去眼角的落水,吸了吸鼻子,轉過身子,走向自己的臥房。
「還有九十天……」她喃喃細語。
房門被打開,隨即又關上,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
晚間八點,儘管再怎麼不情願,杜一飛還是得回家。
畢竟那是他的屋子,就算只要想到那女人在家裡就令他覺得心煩,不過沒理由他這個屋子的主人得在外頭遊蕩,反倒將自己的家留給不相干的女人使用。
電梯來到頂樓,電梯門打開,他踏了出去,看到眼前的景象時,覺得不可思議的停下腳步。
那個女人坐在他家門口,手上拿著一個麵包,緩緩的咬著。
「妳在這裡做什麼?」他不悅的質問,單單這麼看到她出現在他家門口,就覺得不順眼。
她故意在他家門口等他,好討他歡心?
思及此,他忍不住冷笑。
就算她坐在樓下大門口吹著冷風,一整夜等著迎接他下班,他也不會感動。
聽到男聲,郝賀舞抬起頭,看到他,露出心喜的神情,「一飛,你回來了……」
她急忙放下麵包,站起身。
「我問妳,妳在做什麼?」他冷著一張臉。
「我在等你。」她溫柔的笑看著他。
果然!他在心中嘲諷的輕哼。她以為這麼做有什麼幫助?裝模作樣想感動他?差得遠了。
「等我做什麼?妳以為這麼做就能讓我對妳改觀?」他看也不看她,逕自拿出門卡。
「我……我沒有什麼事想討好你。」她無辜的望著他,發現他沒打算理會自己,咬了咬唇,拿起放在一旁的袋子。
「無論妳做什麼努力都沒有用,我不可能喜歡妳。」他冷冷的說,打開大門後,也不等她,逕自踏進屋內。
瞬間,屋內的燈因為有人存在而亮起。
「我不是刻意……我是沒有鑰匙,今天出門後回來,發現身上沒有鑰匙,所以只能待在門口等你……你是不是誤會了?」她小聲的說,緩緩的走進屋裡。
杜一飛因為她的話而怔愣住,表情有點僵硬。
「妳出門做什麼?」他的臉色很難看。
「屋子裡沒有吃的,冰箱內又是空的,我餓了……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今天早上覺得很餓,所以……」她出門去買吃的東西。
「今天早上?」他聽到一個重點,「妳今天早上就出門了?」
「嗯,早上就出門了。」
「妳在外頭等了一整天?」從早上開始就坐在門口?
她點點頭,一臉尷尬。
「妳不會去樓下找櫃台服務員拿備用門卡嗎?外頭有監視器,妳不知道別人看到會以為我欺負妳,故意把妳丟在門外?」這棟大樓的樓下大廳有管理員在監控出入者,當然也有每一戶人家的備用門卡。
「我……我不知道樓下可以拿門卡,我……我也沒有想到會有監視器,對不起。」她說得委屈,眼中流露出不安,不過突然想到什麼,她又笑了,「可是被關在外頭也不錯,你看,我今天都沒有碰你的東西。」
他冷冷的睨著她,神情略顯不滿。
他怎麼覺得她的話中帶著諷刺的意味?沒有門卡,是他的錯?他為什麼得給她這種東西?
她肚子餓,又關他什麼事?他一點也不在乎她到底餓不餓。
家中沒有食物,又是他的錯?他從來不在家中開伙,怎麼可能有三餐類的食物?他家的廚房只是擺設好看的,不行嗎?
家中的東西不准她亂動,不行嗎?誰知道如果她又亂動,這一次會不會把他家燒了?
「一飛……你餓嗎?我有買麵包,你要不要吃一點?」她討好的衝著他微笑,舉高一隻手,手上拿著麵包。
他卻是一語不發,冷冷的瞪著她那張笑臉。
她不自在的放下手。「對不起,我只有這些東西,這裡……這裡我還不太熟,所以找不到超市買些主食回來。」她說得很自責。
他聽了,卻覺得很刺耳。
她這意思該不會是在暗示他,他這屋子的主人一點也不會做人,竟然沒有帶她出去認識附近的環境?
還有,他低下頭,看著她另一隻手提著的袋子,裡頭除了兩個空麵包袋,還有一瓶喝過的牛奶,以及一小個麵包……
她該不會今天一整天只吃了這些?拿這些東西當作三餐?
郝賀舞等了很久,發現他只是瞪著她,當下有些無措。
杜一飛狠狠冷冷的瞪著她,原本想開口罵人,但是想想,她吃什麼,有沒有營養,要不要吃些好東西……關他什麼事?
就算她不想吃,餓死了,也與他無關。
這麼大一個人了,不會照顧自己嗎?不懂得怎麼樣顧好自己嗎?
果然比花瓶還不如,竟然真的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
他輕哼一聲,轉身,朝自己的臥房走去。
這個女人,果然讓他覺得討厭、心煩極了。
臥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郝賀舞站在原地,仍舊一臉無辜。
突然,她打了一個大嗝。
伸手摸了摸自己有些發脹的肚子,她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然後將屋子裡的燈全關了,只留下一盞黃燈,邁步走向自己的臥房。
當她行經杜一飛的臥房門口時,停下腳步,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一會兒,她緩緩的抬起頭,緊盯著身旁的房門,無辜、無助又不安的臉龐隱隱的揚起一抹微笑。
那是帶著算計又有趣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