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情邪郎
園裡種了許多芍藥與牡丹,朵朵怒放,爭奇鬥豔,想到霍堯奚一堆鶯鶯燕燕,也算應景相和。
聽花言說青蓮教裡不管是堂主、分堂主,只要有些地位的,不管男女,都有寵姬或是男寵,只是數目多寡不同,有的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有的是水多得都能沖涼了。
當朝風氣開放,男女交往限制不多,再加上如今朝野動盪,不是跟外敵打,就是某地方有人起兵造反,弄得百姓苦不堪言,飯都吃不飽了,還顧得上什麼道德禮節?古人之言「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便是這個道理。
再加上他們又是江湖中人,都是在刀口上討生活的人,看上對眼的,男歡女愛也無啥禁忌,誰曉得明日此人還在不在?奉行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可不少。
除了花言、玉湖,她又問了周遭幾個人,都說她深得霍堯奚寵愛,而她自然也是十分喜歡霍堯奚的,兩人總是親密地在一起……
雖然大家都這麼說,但柳瑜燕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偏偏又說不上來,弄得她心煩不已。
他們回答問題時,並無閃躲或迴避,想來說的都是真話;接受自己是青蓮教弟子不難,覺得彆扭的依舊是侍妾這個身分。
「想什麼呢?」
柳瑜燕轉身,嘴角自然揚起,等她反應過來,不由暗忖:雖然記憶沒了,可身體反應是習慣積累,想來自己一見到他,就習慣咧嘴笑,想想還挺累的。
「怎麼了?」看她由笑臉變木然,倒是有些好笑。
「額頭痛,彎個嘴角都不舒服。」她反應快速地回答。
「一會兒我給妳揉揉。」他順勢說道。
見他伸手過來攬住自己的腰,柳瑜燕下意識想躲,但硬生生忍了下來。
察覺她的僵硬,霍堯奚問道:「怎麼了?」
她嘆口氣。「對瑜燕來說,堂主如今就像陌生人,所以有些不適應。」
霍堯奚想了下,點點頭。「那倒是。」
話雖如此,他也沒鬆手,只道:「那妳就早點適應。」
柳瑜燕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果然是在上位者,自大又獨裁,只有別人去適應他,沒有他來遷就屬下的。
「可我如今身子不適,怕是不能伺候堂主……」
「不用想這麼多。」他拍拍她的背。「放心,我不會因此冷落妳。」
不是啊……柳瑜燕在心中吶喊,拜託你冷落我吧!「怎麼能委屈堂主,還是讓別的姊妹……」
「不用說了。」他抬起她的下巴,鄭重道:「我既答應過要好好待妳,自然不會食言。」
柳瑜燕真是欲哭無淚,敢情這霍堯奚還是個情癡?可怎麼看都不像,若真是癡情種,怎麼還會留那麼多的侍妾?
柳瑜燕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維持自然,可當霍堯奚低下頭要吻她時,她還真有些慌了,偏偏他又箍得死緊……
「等……」
她轉開頭,他不要臉地尾隨在後,一下便攫住她的嘴,她握緊右拳,想打他的心都有了,但她終究按捺不動,自己如今傷痕累累,萬一他惱羞成怒,自己的處境怕會難過。
遲疑間,他已頂開她的唇齒,柳瑜燕倒抽口氣,拼命告誡自己要忍耐,他的舌頭一下便攻城掠地,她的雙眼閉得死緊,幾乎想抽他一巴掌,根本沒發現他瞇著眼盯著她的臉。
霍堯奚在心中冷笑一聲,退了開去。「怎麼,臉都皺成包子了?」
她倏地睜眼,瞧見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覺得很難受。」
柳瑜燕想過說謊,但這謊太難圓,她的確被吻得心不甘情不願,身體僵硬,臉都皺成了一團,即使她說自己很陶醉,他也不會相信,不如順勢承認才好找台階下。
「是嗎?妳以前倒是很享受。」他輕撫她豐滿的下唇。
「我失憶了。」她提醒他,努力忽視摩挲帶來的酥麻感。「有些話我想跟堂主說清楚,又怕堂主生氣,認為我不識好歹。」
「妳說。」他爽朗道。
「我對自己感到困惑,在堂主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她問。
他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才道:「很懂得察言觀色,溫柔、善解人意。」
想來她還真是個稱職的寵姬,柳瑜燕有些茫然,總覺得與現在的自己有些不相合……
「怎麼了,不高興?」霍堯奚捏了下她的鼻子。
「不是。」柳瑜燕嘆息低頭,藉機甩掉他的手。「我擔心自己做得不好,惹了堂主生氣。」
當她低下頭時,露出一截蜜般的脖子,他的唇順勢落在上頭,柳瑜燕縮了下脖子,轉到一邊,他露出笑,故意又親了下她的脖子。
原本還懷疑她是故意偽裝失憶,如今看她的言行……再加上方才花言的報告,應該有幾分真實。
說起來他還挺喜歡她的,溫柔又善解人意,他不是個喜歡在女人身上浪費時間的人,所以對女人的要求也不高,就是聽話、懂得察言觀色就行,有些小脾氣也無所謂,還能增加點樂趣。
但眼色一定要好,他煩心的時候就別使性子,他忙著幹大事的時候,別拿瑣碎的事煩他,尤其女人跟女人之間互相嫉妒爭寵的事情最讓他厭煩。
在這方面她一直做得很好,讓他挺舒心的,若不是懷疑她有所圖謀,他還真動了娶她的念頭。
「妳只要乖乖的,不惹麻煩,我有什麼可生氣的?」他抬起頭,好心情地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什麼事會惹你生氣?」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誰曉得他的禁忌是什麼?「你先給我個主意,免得我惹惱了你。」
他壞心地笑了起來。「告訴妳那還有什麼意思,妳不是一向挺會揣摩我的想法?」
這人怎麼這樣?什麼惡趣味!柳瑜燕在心裡咒罵,面上卻裝出一副愁苦的模樣。「堂主別戲弄我了,我可笨的很……」
他依舊笑著,沒半點提示的意思。「我餓了,進去吧!」他攬著她的腰,不顧她彆扭地想收身,執意將她摟在身邊。
即使柳瑜燕橫眉豎眼地瞪他,他也沒收手的意思,最終她只能妥協,心情卻是一點也高揚不起。
他根本就是個自大任性、不知體貼為何物的臭男人,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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