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搶先試閱
搶先試閱
外子~拚命愛之一

 

 
「喔!」閃神被抓到,于玠雅笑得慌,趕緊找話講,「我是在想,如果沒懷孕呢?怎麼辦?」其實她直覺這次中獎的可能性並不高,很擔心他會失望。
雖然她並不希望自己這麼快就懷孕,但也不樂見他失望。
「沒關係,慢慢來。」總會有的……總會有的……沒有的話,就太悲情了……
「可是我看你就一副不想慢慢來的樣子。」根本是猴急嘛!于玠雅斗膽取笑他。
「妳別瞎猜了。」他側低下頭,啄吻她的額頭,笑容極淡,卻也溫柔。「坐吧!」他將她輕輕按於候診處的椅子上。
「你不坐?」她指了指身邊的空位。
「不了。」殷丰輕聲回應,眼睛直勾勾盯著好幾分鐘才往前跳一次號數的燈牌,表面看是波瀾不興,她卻隱約感覺到他的內心似乎正承受著一股莫大壓力。
為什麼?是因為他父母早逝,長年身為孤子,嚐盡了寂寞,所以比一般人更渴望擁有人丁旺盛的家庭幸福?
她不懂他,更不懂自己當初到底怎麼了,竟莫名其妙把寶貴一生都交給他。
再怎樣都該是為了愛情吧?
可是,他們倆之間的愛情成分好像也不像別的夫妻那麼濃烈……
從她十九歲開始,他以平均每個月一次的頻率固定與她約會,約了十二次會之後,他才牽起她的手,牽了十二次手之後,他吻她,吻了十二次之後,二十二歲剛大學畢業的她本來還好玩地猜著,依他三年間如此規律的行事作風看來,他接著大概會再與她上床,等上了十二次床之後,看要怎樣再怎樣,不料他竟一口氣略過她所猜想的婚前上床十二次的步驟,直接跳到結婚議題。
事發突然,所以當他毫無徵兆地來按她家門鈴,人到禮同時到的提親、下定、送聘,一氣呵成,不由分說,結結實實且狠狠地讓于家每個人,包括才剛起床不久的苦主……呃,事主她在內,都驚駭得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接招。
最後,于家爸媽在畏畏懼懼、茫茫然然中,連擺在廳堂上那些可觀的聘金聘禮也沒先點收點收,看看女兒是否成了傳說中的「賠錢貨」,就莫名其妙答應把女兒嫁出去了。
于玠雅呢,也同樣是在恍恍惚惚、半夢半醒之下,也沒時間和心思考量一下自己這樣嫁出去會不會太划不來,就莫名其妙把一生幸福都交到他手上了。
儘管她自覺嫁得胡塗,卻始終堅信她與他之間是有愛情的。
至於這份愛情牢不牢靠,能不能長久,她不知道,也不確定。
她只知道自己會用心好好守護它,繼續澆灌、滋養它。
相信殷丰也是一樣的。
與她一樣,珍視這份長年在隔著花台的凝眸注視中,以及後來每次平板規律的約會中,分寸蔓生、點滴累積下來的愛情。
「其實我們並不需要在這邊等,回頭買支驗孕棒測一下不就得了。」等了半小時,自己的號次仍遠遠落在燈牌上顯示的數字之後,于玠雅失去泰半耐性。
「讓醫生實際診斷過比較好。」殷丰拍拍她的肩,請她少安勿躁。
「那你也坐,不要站著。」高大身影罩在她身旁,她壓力好大。
她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殷丰未語,抿唇笑了笑,終於在她身邊坐下。
夫妻無言的並肩坐著,于玠雅百無聊賴,眼睛四處溜轉,當看到候診處每對夫妻或相擁或搭肩,感覺十分恩愛時,她根本忘了剛剛才在內心確認過一遍她和殷丰之間有一份值得珍視的愛情,而暗暗感嘆了起來。
您看看,人家夫妻都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忒煞情多,反觀她和殷丰,像是有多不熟,只是湊巧比鄰而坐……好啦!好啦!是真的沒多熟。
好笑吧?相識二十年,都嫁給他當老婆了,她對他竟還覺得不熟。
偷偷覷著他,于玠雅實在很想敲敲他的頭,大聲發問:陰風颼颼先生,你到底是哪顆星球來的怪人,怎麼可以陰森成這樣?
偏偏呢,她嫁給了他。
從此過著陰風颼颼、離死氣沉沉大概僅差兩步的婚姻生活……
好不容易,護士小姐探出頭,唱出于玠雅的名字,殷丰立時陪同進了診療室。
一番問診、驗尿等程序下來,醫生以一句「未懷孕,請繼續努力」做結尾,夫妻倆默默離開醫院。
于玠雅暫時有如釋重負之感,而貌似求子心切的殷丰呢?
乖乖,她竟瞧不出他臉上那淡得比水還清澈的神情到底是什麼意思。
失望嗎?看著是還好。
生氣嗎?倒也不至於。
整張臉看起來就是陰森、陰沉,有些可怕。
「大殷,你……」一開口喊他的名字,凝視著他沉靜的眼睛,她的思緒不禁飄回八歲那年。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就是在八歲那年。
以花台相隔,那邊,他捧著書,在和煦秋陽下安靜閱讀,這邊,她手裡撐了一支爸爸買給她的小花傘,蹦蹦跳跳從屋裡跑了出來,跑沒幾步,砰的一聲跌得五體投地,勇敢爬起來後,顧不得美麗的蕾絲小洋裝髒了、手腳擦傷了該疼,只注意到嶄新小花傘的傘骨硬生生折斷好幾根,她這才傷心得大哭了起來,哭得淅瀝嘩啦,十分慘烈,讓幾乎不曾對她開口的殷丰忍不住探頭。
「拿過來,我幫妳修好它。」
她遲疑好一會兒,才怯生生地將小花傘遞了過去,流著收不住的眼淚,乖乖坐到他身邊,親眼看著他將彎了的傘骨技巧性地扳正,斷了扳不回原樣的,則另找材料替補上,花了好一會兒工夫,總算大功告成,她才破涕為笑。
那時她感動得不得了,很想大聲對他說:「大哥哥,謝謝你!」卻怎樣也喊不出「大哥哥」這三個字,小小腦袋很多慮的思量著,如果直接連名帶姓叫他,大人們一定會罵她不禮貌;如果叫他阿殷、阿丰或小殷、小丰之類的,又覺得太彆扭。到最後,是他的眼睛,他那雙有如大老鷹般銳利冰冷的眼睛給了她靈感,在她眼中,長得高大又習慣獨來獨往的他就像一隻傲飛在天際的大老鷹一樣,因此,「大殷,謝謝你!」這句話就順溜溜地從她嘴裡說了出來。
他聽了,微斂眼眸,微微一笑,沒說什麼,算是默許了這樣的稱謂。
而那次,是她第一次見識到他笑的樣子,小小心靈還挺震撼的,當時他才十八歲呢,超年輕的。
歲月悠悠一晃,如今他三十二歲了,而且成了她的丈夫,緣分真奇妙……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