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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爺不用心~雄霸天下.治世能臣之二

 

雖說是大喜之事,而且皇帝賜婚予宰相的婚事還鬧得京城裡沸沸騰騰,但身為宰相本人,慕曉陽日子倒是過得千篇一律,與成親前毫無分別。
他照樣處理政務,一樣日日早朝,退了朝之後繼續同段曄虎議政,成天忙於公務,半點都沒有新娶妻子的喜悅表現。
外人見了,只道慕曉陽是個公私分明的難得良相,但是看在熟知慕曉陽性情的段曄虎眼裡,可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即使早明白慕曉陽娶妻為的是拉攏勢力,但對於好兄弟的情事,他還是免不了多生疑惑,有著些許的好奇。
所以這天,兩人國事還沒商議完,段曄虎已經忍耐不住地追問起慕曉陽。
「慕卿,你成親個把月了,和妻子相處得如何?」段曄虎打探道。
「很好。」慕曉陽簡單地一語帶過。
「哦,很好?」聽見這句話,段曄虎感覺似乎放心了點。
雖然他早從旁人口中聽聞宰相與夫人相處融洽,但旁人怎麼胡亂傳言,總不比當事人直接回答來得準確,所以能自慕曉陽口中得知兩人相處無礙,總算令段曄虎安心許多。畢竟,他可不想賜婚賜得後悔。
「那麼,她是個什麼樣的姑娘?」放心後,好奇心自然跟隨而來,段曄虎實在很想探探,能教任何事都擺一邊、一心只以公務為主的慕曉陽說上一句「好」的小姐,究竟有著什麼特質?
「她很聽話、很好哄、很好騙。」慕曉陽面對段曄虎,倒也沒隱瞞,而是回答得直接。
「什麼?」三句形容讓段曄虎傻了眼。
表情一換,段曄虎丟開了皇帝身分,改與慕曉陽以兄弟相處的態度討論起來。「曉陽,你這是什麼答案?有人問你妻子是什麼樣的女人時,一般人會說的,不外乎是漂亮、溫柔、賢淑之類的,即使處不來,好歹也給句抱怨,可是你卻說她好騙?」
對,事實上這葛箏確實有被慕曉陽利用、欺騙的嫌疑,所以段曄虎才會想稍微關心一下,卻沒料到慕曉陽居然給他這種答案。
「我說曉陽……你這是養狗還是討媳婦?」板起了面孔,段曄虎拿出當年的大哥威儀質問道。
「當然是娶妻。」知道這大哥是基於兄弟情誼在擔心,所以慕曉陽也就直言,「葛箏確實是個美姑娘,但我娶她是為了穩固朝中勢力,沒時間把心思花在她身上,所以原本我還擔心她出身將軍府會嬌生慣養,那就難以安撫了,不過……」
「不過怎樣?」段曄虎捺著性子瞧向慕曉陽,想聽聽他究竟有什麼好理由,能把葛箏形容成好騙好哄的女人。
「不過葛箏相當單純,因為洞房那夜我們是初次見面,我瞧她緊張,便提議暫時當朋友、分房而睡,等感情融洽再當夫妻,而她也答應了。」慕曉陽將事實一一道出後,便閉了嘴沒再往下提。
「你這意思,是她被你的說詞唬弄後,就沒纏著你要什麼夫妻恩愛,卻給你完全的自由,即使兩人同處宰相府,卻是各過各的日子?」段曄虎瞪著眼問道。
「是,所以臣相當滿意這個妻子。」不用為了她改變生活,更不必多騰時間,還有什麼樣的妻子比葛箏這聽話的夫人更好?
「你……你這……」段曄虎真會給慕曉陽氣到說不出話來。
這兩人明明是年輕夫妻,正處於乾柴容易勾動烈火的好時機,如果能夠恩愛些,幾年後鐵定兒女成群,偏偏……
一個被騙著當尼姑、一個情願當和尚,空有夫妻之名,卻無夫妻之實!
他賜婚可不是想叫葛箏獨守空閨,也不想要這好兄弟一輩子不懂什麼叫感情啊!
頭大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額,段曄虎努力壓下脾氣,問道:「曉陽,別怪我這大哥問得直,你……該不是『不能』吧?」
「當然不是。」慕曉陽神色未變,恍如這私密事與平日的公事無異。
「我很懷疑。」段曄虎搖頭,「美女當前、又是妻子,即使你平日忙於公事沒空談情說愛,但……是男人就會有需求吧?」
看著對於美色完全無動於衷的慕曉陽,段曄虎開始懷疑這宰相是不是個太監?
「人各有志,臣放眼天下、自然無『慾』。」既然要動私人情誼談私事,慕曉陽的回答也就少了點身為人臣應有的禮貌,「以前臣還是皇上的太傅時,不是同皇上說過?君子德風要正言、行、心,而其中心尤為首要,心正則七情不起、六慾不生。」
「停停停!」段曄虎聽得頭大,連連揮手制止道:「你那套不叫君子美德,是和尚戒律!若聽從你那套,我這皇帝鐵定生不出太子!」
「皇上英明,自然懂得什麼時候該變通。」慕曉陽不著痕跡地把段曄虎的話堵了回去。
「你少來這套!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我的口才也沒你好、說不過你,況且你的私事就該由你自己做主,但是……雖然我不用管你怎麼打算,有件事還是得提醒你。」段曄虎蹙起眉心,制止著慕曉陽的利口。
「願聞高見。」慕曉陽拱手應道。
「你這麼做,不覺得委屈了葛家千金?」青春苦短,讓葛箏空掛宰相夫人的名號,卻沒有半點恩愛情意的生活,聽來總是有些可憐。
畢竟她已是慕曉陽的妻子了,等年華老去之後,她是否會獨守空閨,哀嘆自己的不幸?
他原是希望兩人都幸福,可現在卻只有宰相滿意這婚事,宰相夫人倒要相怨於他了。
「委屈?」慕曉陽迸出一聲笑,有些不以為然,「皇上,臣可是相當疼愛她的。」
「你?疼愛她?」少唬人了!
「是,臣派人弄清了她的喜好,府裡三餐膳食,全是她愛吃的菜色,家裡的擺設也隨她意思更動,而且三天一小禮、五天一大禮,有這樣捧著她疼的夫君,臣可不覺得她委屈。」慕曉陽自信滿滿地應道。
「這……」段曄虎實在很懷疑,自己的言詞說得是否不夠清楚?
他是要慕曉陽懂得男女情愛的溫暖,可不是叫他像擺人偶似地供著葛箏,天天只教下人去伺候她。
「再者,皇上可以問問其他朝臣,凡邀約臣的,臣必帶妻子同行,若遇上女人家不方便在場的宴席,臣也絕不與舞妓歌女打情罵俏。」慕曉陽露出得意的笑容續道:「不是臣想要自誇,但像臣這般尊重妻子的臣子,在朝中可是少有。」
也因此,他慕曉陽可說是朝中公認的好丈夫,更是葛老將軍眼裡的好女婿,人人都對他的表現相當滿意。
「那是因為沒人知道你跟妻子沒圓房!」冷水兜頭淋下,段曄虎實在是很想發飆。
這些人就是光看表面工夫,怪不得會被慕曉陽這狡詐的傢伙耍得團團轉!
「你為什麼一定要管到我的房事?」被段曄虎一再逼話,教慕曉陽縱有再好的修養耐性也耗盡了,他板起面孔,有些失去冷靜。
他與段曄虎這對君臣都經歷過流亡的生活,待過邊境、當過土匪,所以在私下獨處時,段曄虎時常與他以兄弟相稱,而他因為顧及宮內常規,不願讓人有任何說閒話的機會,所以都會盡量維持宰相應有的禮儀,但是……
今天段曄虎這番話,實在是教他有些難以忍耐,索性連最後一分禮貌也給丟開,直接把話頂了回去。
「我又不是吃飽了太閒,幹嘛管你的房事?」段曄虎白了慕曉陽一眼。
「那為什麼這麼堅持我跟葛箏得夫妻恩愛?」慕曉陽有絲不滿了。
他是很敬重段曄虎的,偏偏這個昔日學生……有時候脾氣拗起來,常常害他的計畫全盤失算!
「我是擔心你。」段曄虎斂起脾氣,嘆道:「我會賜婚,一半是接受你想為靖國鞏固勢力的建議,但另一半,卻是希望你成親之後,因為有了妻子在旁相伴,一成不變的日子可以有所改變,甚至讓你的想法也換一換,讓你懂得注意自己。」
「注意自己?」慕曉陽搖頭,「我自信沒做過什麼讓自己陷於危險的事。」換句話說,他很懂得自保的。
因為他深知保命才能做大事,所以從來就沒拿命去豁。
「我不是指這個。」段曄虎制止慕曉陽繼續辯駁,逕自應道:「你也是人,不可能無情無義過一生,所以不管你想怎麼跟葛箏相處,房事是否美滿,我都希望你至少能懂得休息、知道一點人生樂趣。」
「說到底,你是想我偷懶?」慕曉陽眉梢微僵。
「不。」堅定地否認後,段曄虎突然想到了好主意,於是語氣一轉,再度端起了皇帝架子。「朕是希望靖國子民幸福,而慕卿既是靖國子民,就在朕的希望之列。」
「這道理臣當然懂,可臣並不覺得自己不幸。」慕曉陽上訴道。
「不用說了,總之從今天開始十天內,慕卿只要早朝來得及便可,至於下朝後的御書房議事就免了,朕不許慕卿再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國政上,十天後,朕要慕卿告訴朕,是否找到了在國政以外的人生樂趣、以及更想追求或渴望的目標。」段曄虎知道,慕曉陽太會狡辯了,跟他正面交鋒他一定辯不過,不如抓住慕曉陽一定會聽從皇帝命令的弱點要脅他。
「皇上!」慕曉陽正想開口,言明他這個人的個性就是把處理國政當人生最大目標,所以不管十天還是二十天,他的答案都只會有國政一事,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卻又被段曄虎截了話。
「當然,如果十天後慕卿還是只思國政不顧己身幸福,那朕就再恩准你十天假,如果慕卿一直無法想通自己亦是靖國子民、亦該重視自己的道理,那朕就讓你十天又十天地一直休息!」雖然爭不過慕曉陽,要耍手段治治慕曉陽,段曄虎還是有辦法的。
咧唇一笑,段曄虎揮揮手,開始趕人。
「去吧!想早點為民謀福、為國政忙碌的話,慕卿就得早些尋到生為一個人的幸福、己身的渴求和處理國政之外的樂趣!」
笑聲遠颺、傳出了御書房,這回合,皇帝段曄虎小贏一場舌戰,亦教宰相慕曉陽乾瞪著眼,生平頭一回明白,什麼叫作「不知所措」……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