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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兄別花心

 

 
 
※※※
 
 
兩人連同跟在後頭的小廝進了茶館,找個清靜位置坐下後,和睦嵐打發小廝去旁邊喝茶休息,自己則是替段鈺臨倒了杯茶遞上。
「說吧,你說你看得多了,是指哪方面?總不是因為花樓女子的貪婪嘴臉嚇著你吧?」見段鈺臨坐下後,還是悶聲不開口,和睦嵐只得試探地提問。
「都是做買賣的人了,花樓女子的嘴臉嚇得著我嗎?」段鈺臨哭笑不得地搖頭,「這麼想知道,我就直說吧,其實我只是覺得,女人呢……說來說去就只是那個樣,越來越讓我覺得了無新意,甚至覺得她們毫無特色,即使現在的皮相再美,年華老去後就什麼也不剩。」
「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年華老去後確實就少了皮相之美,這不是很正常嗎?」和睦嵐納悶道。
「不,我指的是心啊。和兄,你我即使少了皮相,要論生意的經營之道,依然有自己的一套,除此之外,你馬術極好,我則是精通琴藝,算是各有才華,但目前所止我所見過的女人……唉!」段鈺臨搖搖頭,啜了口茶後,沒再出聲。
「聽起來怎麼像是你太貪心了呢?」和睦嵐這下可懂了,原來段鈺臨不是不娶妻,只是見過的女子越多,眼光也變得越挑了。
「嗯,可以說是貪心吧。我見過的花樓姑娘,大多是圖著我能為她們贖身,然後享受一輩子;當然也有極為貼心的姑娘,但個性卻太溫馴,與她們不管談什麼話題,她們都是一知半解聽不太懂……」段鈺臨說著又嘆了一聲。
「那麼上門提親的小姐們如何?那些你也嫌?」和睦嵐問道。
「她們的情況,其實同花樓女子相差不多。」段鈺臨聳聳肩,低聲道:「你知道我人脈極廣的,大多來提親的姑娘,我對她們家裡的情況都略有耳聞,偶爾也曾在街上遇過,有的驕縱、有的性急,再不然便是自視甚高,偶有溫柔者,脾性也偏怯懦,即使被評為才女,也不過就是能讀詩文,能寫出一手好字,但要與我性情契合的,就幾乎沒有了。」
「噢……聽你這麼說,那豈不是沒對象可娶了?我瞧你對每種女人都挑剔。」和睦嵐反過來用同情的眼光打量著友人。
他突然慶幸自己沒段鈺臨這種挑剔的心態了,否則一輩子打光棍。
「要我娶妻的話,就要找個能與我心裡契合、談得來,而且言之有物,不要只知溫馴聽從,但又不能驕傲任性的姑娘。」段鈺臨說著,語音微頓,然後又加上一句:「而且在外時要表現端莊,上了床得像花樓女子般浪蕩。」
他這段補充,說得差點讓對座的和睦嵐把一口茶噴到他臉上。
「等等……你、鈺臨……咳咳……」和睦嵐替被嗆著的自己順了順氣,這才抬眼瞪向了段鈺臨,「你這什麼要求啊!」
「很實際不是?」段鈺臨不以為意地挑眉反問。
「什麼實際?你要個契合交心的姑娘就已是難事,現在又要這種性情矛盾的條件,你真是一輩子找不到妻子娶了。」說了半天,和睦嵐才發現,段鈺臨根本就不是不想娶,而是找不到對象娶!
天底下哪有這種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
「所以我沒有很堅持娶妻啊!」段鈺臨勾起了唇角,「這樣你懂了吧?」
「呃……」和睦嵐真是傻眼了。
確實,要他娶妻的、在旁乾著急的,都是段母及他這個友人,或是想趁年輕貌美時嫁個好丈夫的姑娘們,從來就不是段鈺臨本人。
好半晌之後,和睦嵐終於重重地嘆了一聲:「好,我服了你了,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是因為這些考量才沒成親,真不曉得該說你太有自知之明,還是太欠揍?」
「隨便你怎麼想吧。」段鈺臨單手托頰,好笑地瞧著友人一臉的錯愕,迸聲道:「總之,要我娶個不對味的妻子是折磨,對當我妻子的姑娘家來說也不會幸福,所以……」
「我知道,除非月老親自為你牽線,否則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成親了。」和睦嵐決定放棄勸服友人,這實在是吃力不討好又浪費唇舌的事情。
「哈哈哈……如果我娘也像你這麼開明就好了。」段鈺臨放聲笑道:「只可惜她老人家直到現在還是不死心。」
「她八成一直指望著你傳宗接代。」搖搖頭,和睦嵐突然開始想為段母默哀了。
「遲早我娘會死心的。」段鈺臨聳聳肩,無所謂地笑應:「在那之前,我會繼續當她眼中的不孝子,就這樣。」
「不怕我去跟你娘說明原委?」還真信得過他。
「不怕。」段鈺臨嚐了口茶,迸出肯定的答覆,「你個性老實,不會背叛朋友,偏偏你又跟我這不孝子認識很久了。」
「我突然覺得我誤上賊船……」和睦嵐咕噥了聲。
「別這樣,其實個性像你一樣老實才好,因為這樣不管哪個姑娘家嫁給你,你都會好好照顧對方。」段鈺臨安慰似地拍拍友人,「所以了,你記得給我送喜帖來啊,我會奉上令你滿意的賀禮的!」
「帖子是一定會送的。」和睦嵐苦笑道:「至於你……既然你的擇妻條件這麼嚴苛,我也只能祝你與有緣分的姑娘相遇了。」
「不,那種姑娘太難尋了,所以我早已放棄,你還是祝我孤家寡人一輩子吧,對我來說,那樣輕鬆自在多了。」段鈺臨迸開了一點都不介意打光棍一生的笑音,讓和睦嵐看得失笑不已。
唉!段鈺臨都這麼說了,他還能勸什麼呢?
真的只能祝他得償所願了!
 
 
※※※
 
 
為了替好友挑選適合的賀禮,這天段鈺臨挑了個空閒時候,出門往街上去,打算親自挑些賀禮,好送給和睦嵐。
瞧著清朗的天空,好得過分的天氣讓他感到舒服又愜意,讓他忍不住一邊想著該上哪家舖子選賀禮,一邊盤算著等會兒得找家茶館坐下,享受這清閒時光。
不過他還沒找著中意的舖子進門,眼角餘光已被一個清靈身影勾了去。
那是個身形纖瘦、個頭嬌小的美姑娘,一身素雅的淨白衫裙再配上色調輕柔的短衫,肩上還添了條薄薄淺綠披巾,幾縷同色調的葉紋鑲繡其上,隨著她走動的步伐飄動起來,彷如樹影搖曳。
她靈動的眸光跟著兩旁攤子上的新鮮玩意兒轉呀轉,偶爾還像孩子般,往經過身邊的糖葫蘆多瞧幾眼,可見其玩心。
相較之下,跟在她身邊的丫鬟就像個姊姊了,不時地盯著這個小姐,活像是怕她被拐跑或丟失。
真不曉得這是哪家小姐出門遊玩?
段鈺臨自認交遊廣闊,這河陽城裡多數富商他都認得,但就沒見過這位美姑娘。
可瞧她一身打扮,穿的都是上等質地的衣料,就連腰間的佩飾都價格不菲,又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姑娘。
這到底是哪來的小姐?
她的行為舉止帶著大家閨秀的優雅,但那雙眼瞳卻靈活不已,笑容開朗,神情活潑,又有平民那股小家碧玉的風情。
這些看似矛盾的特點在她身上融合得極好,令段鈺臨不由得一再貪看她的模樣。
過往,他從沒這麼注意過一個女子。
因為人看多了之後,他很容易就能從一個人平時的習慣動作、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看出一個人的性情,或判斷對方是個什麼樣脾氣的人,又該如何與其應對。
但是這個美姑娘卻讓他推測不出她的性情。
要說她是個活潑性子,她卻又不時散發出千金小姐的規矩氣息;要說她是個賢淑文靜的小姐嘛,她那對什麼事物都好奇的開朗神情,卻讓她著實不像個凡事照規矩來、只知聽話順從的大家閨秀。
一時之間,段鈺臨竟對她興起好奇之意了。
或許男人就是有這種劣根性,容易到手的偏不要,反倒專門注意難以挑戰的高嶺之花。
而且,他真的很想知道,這姑娘究竟什麼來歷……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