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太無情~公主糾糾纏之二
出了房間,冷修言摘下面具。面具下一張俊朗的臉龐,小麥色的肌膚上,一道猙獰的疤痕從左耳一直蜿蜒到下巴上。候在樓下的幾名手下,見老大出來了,急忙站了起來。
已經是傍晚吃飯的時辰,街道上的人稀少,冷修言帶著幾人出了客棧,朝著場外碼頭走去,邊走邊交代幾名手下,「你們先去吃飯,吃完飯小心地盯著這個女人,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刻來告訴我。」
「是。」幾個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冷修言回頭看了看三樓緊閉的窗子,不知為何心中竟有幾分留戀。他搖了搖頭,強迫自己迅速離開,可能最近太缺女人了吧?等明兒個有空得去趟怡紅樓才行。
從窗縫裡偷偷看到他們一行人走遠,花月清這才離開客棧,她繞了幾條胡同,確定沒有人跟蹤後,這才趕到與屬下們事先約好的地點。
初到澹州時,她就擔心會發生這種失散落單的事情,所以事先在城裡選了幾個和侍衛約好的集合地點。
當她趕到時,幾名侍衛早已焦急地等待在那裡,看到她來了之後,全都喜形於色地圍了過來。
「大公主……」侍衛統領差點痛哭流涕,「您要是再不來,卑職真的要去報官了。」
「那怎麼可以!這一次我們是暗訪,怎麼能輕易驚動官府呢?不過,我已經有辦法能接觸到冷修言了,你們幾個先暫時回客棧休息,繼續監視海上的動靜,但是切莫輕舉妄動,如有消息我們便用飛鴿互相通信。」幸好她早有預見,將宮裡幾隻訓練有素的信鴿一同帶來了,這一次終於派上了用場。
看到幾名屬下漸漸消失在人群中,花月清這才無力地靠在牆上,一雙小手緊緊地握起隨後又鬆開。
她是花月清,安澤國的大公主,一向被父皇贊許為後宮女諸葛,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嘍囉打敗呢?就算他是冷修言本人,她也不會怕他。哼,冷修言,放馬過來吧!
昂起胸膛,臉上又恢復了往日一貫的淡定,花月清緩步走出巷子,轉身朝著繁華的街道走去。既然她已經被識破了女兒身,那就索性大方地亮出來,她倒要看看對方還會耍什麼花招。
當她拿著幾套新衣服重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客棧一樓坐了兩名大漢正在喝酒,看到她時,明顯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花月清心知他們必定是冷修言的手下,不動聲色地轉向店小二,開口吩咐他打熱水到房間,然後便舉止從容地上樓去了。
※※※
泡在浴桶裡,看著身上被揉捏出的青紫痕跡,淚珠不聽話地掉了下來,落在熱水中泛起了陣陣漣漪。
有什麼好哭的?被人莫名佔了身子,就當是被狗咬了,怕什麼!她是大公主,可以決定終身不嫁,反正只要弟弟妹妹們幸福就足夠了,她正好也可以全心全意地幫父皇分擔國事。
花月清從小到大,每日不是為弟弟妹妹操心,就是考慮著如何幫父皇分憂解勞,母后早逝,宮裡幾名貴妃雖然有心,也不敢貿然教她男女之事,以至於她還不知道自己雖然受辱,卻依然是完璧之身。
此刻的她正沉浸在自怨自艾的悲傷之中,殊不知窗外有一道黑影,正透過窗邊的縫隙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屏風後,花月清換上剛剛買來的一套貼身小衣。
楊柳細腰、肌膚勝雪,褪去了層層遮掩,此刻看起來竟然透著一股清秀與少女特有的青澀。
隱藏在窗外的冷修言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又想到了白日裡她在他的身下婉轉承歡的嬌態,心神一蕩,不自覺地深吸一口氣。
「是誰?」聲音雖小,但房內的花月清依舊敏感地感覺到了。
冷修言仗著功夫好,輕輕一躍跳到了二樓,聽見她開門探視的聲音,過了一會,再次聽見她關上了門。
又過了半晌,冷修言見聽不到聲響,重新回到了她的房間外頭,側耳傾聽,卻聽見女子啜泣、喃喃自語的聲音。
「爹,娘,都怪清兒沒用,這次不但沒找到哥哥,還……還被人玷汙了清白。若不是哥哥還行蹤不明,清兒說什麼也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窗外的冷修言聽到她的喃喃自語,又好笑又心疼。這個傻丫頭,居然以為自己破了身,在這裡偷偷的哭呢!
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真有一股衝動,想直接進到房間裡、將這個傻丫頭摟在懷中好好安慰一番,卻怕自己再次讓她受到了驚嚇。
聽見她啜泣的自白,他已經確認她白日裡沒有騙他,可凡事還是需要謹慎小心,這女子雖然讓他心動,但還是再多觀察幾日再說。
房內的花月清垂著頭又哭了一陣子,這才擦了擦眼淚,上床準備休息。
方才,她察覺出窗外似乎有人,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稍早遇上的登徒子就是冷修言本人;他有能耐不動聲色地在城裡將她擄走,在兩人獨處的時候亦小心翼翼地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甚至一口允諾會為她找人,整個澹州唯有冷修言有這個本事。
不管剛才窗外的人是不是他,既然派人監視她,那表示他對她還有疑心,那麼她乾脆演一場苦情戲,藉此打消他的懷疑,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接近冷修言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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