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願的新娘~紅顏劫之二
梅若瑛在床上輕輕移動,卻因為全身無力而蹙起眉頭。
她茫然的張開眼睛,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疲累過,轉頭,看著一扇小窗子。
原來已經白天了,而且這不是她的房間……那麼,她是真的被綁架了,不是在作夢。
她納悶自己被關在什麼地方,因為感覺房間在搖晃。
揉著抽痛的額頭,她完全不記得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自己睡了很久……不對,她被那個惡人敲昏,但是沒道理昏睡一個晚上。
「老天!我被下藥了嗎?」
梅若瑛心生不安,緩緩支起一隻手肘,環顧這個狹小的房間。
這是一間艙房,原來她在一艘船上,她要被帶到哪裡?
她感到困惑和恐慌,坐直身子,身上的毛毯順勢滑下來,她伸手去拉,卻看見床上有片殷紅的血跡,當下驚慌失措。
這是怎麼回事?床上怎麼會有血?
難道……她被強暴了?
她記起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一定是這樣沒錯,那個卑鄙的男人趁她意識不清之際,強暴了她,因為他的氣味還殘存在她的周遭。
「噢,不……」
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覺得噁心。
一個她連他的長相都不知道的可惡男人,奪走了她的清白,玷汙了她……
霎時,憤怒和痛苦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她歇斯底里的吶喊,跳下床,無法繼續待在她被褻玩的地方。
但是她因為抓著毛毯,被絆倒在地上。
這時,一陣騷動在門外響起,緊接著艙門被用力的打開。
梅若瑛不知道一向柔弱的自己哪來的膽量,抬起頭,瞪視那個聳立在她前方的男人。
他肌肉強壯,出乎尋常的高大魁梧,是典型的北方人體格。
她不在意自己的眼光充滿恨意,逕自沿著那寬闊的嘴,上移到那長而挺直的鼻梁,到那對漆黑如墨的眼睛。
是他,強暴她的男人一定是他沒錯,即使那對眼睛少了敵意和仇恨,多了她無法辨識的神情,但她還是可以認得出來。
她這才看清楚他的長相,他的輪廓清晰立體,英偉而且堅毅,渾身散發出迫人的氣度,彷彿一株屹立不倒的大樹,毫不畏懼風雨的吹襲。
瞪著他,梅若瑛不禁質疑老天爺的智慧,為什麼沒預見這麼一個英姿煥發的男人會成為罪惡滔天的大壞蛋?他一定深受女人的歡迎,但不是她,她可不覺得他有什麼銷魂的魅力,她恨他。
靳以朗望向地上蜷曲的人影時,她也正好抬起頭看著他,那張淚痕斑斑的俏臉佈滿怨懟、鄙夷,和毫不保留的痛苦。
他抑制想要走過去,將她擁進懷裡安慰的衝動,並且轉移目光,望著小窗子。
「沒有用的。」他對自己如是說。
他能對她說什麼呢?說她仍然是處子,那些血是他割傷自己的手臂,用來偽裝是處子之血,好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他完成了報復行動嗎?
她不會相信的,在她恢復記憶之後,會想起他如何愛撫她、挑逗她,最後進入她……雖然他及時撤退,但是純真的她不會了解的,何況還有血跡為證。
唉,就讓她相信這一切是真的吧!如果她的表現無法說服任何人,引起懷疑,甚至是被識破,他不只會變成笑話,她也逃不掉被報復的命運。
他決定等翟項英來協商條件時,再私下把真相告訴她。
不過一想到不久的將來他們必須分隔兩地,再也見不到面,他的胸口莫名的一緊。
「是你做的,對嗎?」梅若瑛恨恨的質問,眼淚撲簌簌的滑落臉頰。
眼看他不說話,代表他默認了,她搖晃著身子站起來。
「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如此殘忍?」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了,一個不穩跌坐在床上,當她再次看見那片血跡時,幾乎傷心欲絕。
「我恨你!我恨你!」她痛哭失聲,眼神彷彿鋒利的長矛,恨不得刺穿他。
尾隨著靳以朗走進艙房的老月奴越過他,低聲的說:「少主,你先出去,否則只會使事情更糟,給她一點時間。」
她堅定的眼神,加上眼前想要殺了他的女人的怒氣,迫使靳以朗點頭讓步,轉身走了出去。
「她還好嗎?」站在張頡身後的男子搶先問道。
「那不關你的事。」靳以朗沉聲說道,皺起眉頭。
他表弟對這件事情顯示出超乎尋常的興趣,他並不喜歡看到這種情形發生。
他會帶表弟同行,是受姑媽之託,理由是要給他一些嚴酷的考驗,好培養他成為有用的人,但是就他的觀察,表弟永遠無法成為獨當一面的人物。
「你現在不是應該在瞭望台?誰允許你擅自離開崗位?」靳以朗冷冷的說,隨即不再理會他,逕自走向船首,心情沉重的瞪視著海面。
「你對貝晨安太嚴厲了。」張頡站在他的身後,嗓音低沉的說。
「昨天晚上回到船上後,我就發現他對梅若瑛很有興趣。」靳以朗語帶不滿的說,「他應該適可而止,不要再胡思亂想,我不是那種會把女人丟給手下享樂的主子,不管那個女人的身分如何。」
「你也知道他這個人,女人對他而言,永遠新鮮有趣。」張頡頓了下,「然而你煩惱的並不是這個,對嗎?」
靳以朗微蹙眉頭,沒有轉頭看他的表情,心知他一定滿臉憐憫。
這個從小照顧他長大的老護衛能夠看穿他的心思,連他爹都比不上,然而他不會向任何人承認梅若瑛是困擾他的原因。
「張叔,天亮了,你守夜也累了,去休息吧!」
張頡看他一眼,暗暗嘆了口氣,知道他的外表看似冷靜,嚴格控制住感情,其實內心充滿了罪惡感。
「好吧!如果你需要我,記得我是個很好的聽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