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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吻太子的男人(BL)

 

 
 
※※※
 
 
如果那並不是玩笑,那麼過往的一切,如今回想起來,似乎透露著一股不尋常的訊息……
其實,他的父親原太一並不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十三年前出雲山之變,他的母親因為是太子正妃,加上性格使然,毅然地自縊殉國。原霞洛知道母親不願拖累父親,才做出這個決定。
而原太一非但沒有阻止,甚至是鬆了一口氣的,連帶原本還寄望被帶著一起逃亡的兩名側妃也只能跟著自盡。
也可以說,是經過那一次,原霞洛才質疑起生性寡情又自私的父親為何願意讓根本就不親近、甚至也絕不會承認關係的異母兄弟留下子嗣?甚至在墨東臣七歲那年將他帶回宮內扶養?父親並非沒有私生子,不需要以這種方式掩人耳目。
墨東臣被帶回皇宮後,宮人們的竊竊私語就像吹拂在樹梢上的風一樣,沙沙作響,一整年都沒停過。
原霞洛是不回憶往事的,但是現在卻因為墨東臣在大殿上逆鱗的舉動而想起了那一天,墨東臣被帶回東宮,走的還是正門。
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就連源太一自己的兩個私生子,都只能從側門出入,更何況墨東臣是讓源太一牽著手進到東宮──哪怕那天源太一已經刻意支開了所有人,彷彿也不希望這麼破格的事被張揚出去。
怎麼可能不張揚呢?連向來不爭寵的母親也帶著他來到前殿──母親是扶桑國最古老的名門之後,好幾位長輩都是扶桑皇后,她引以為傲的自律以及教養讓她沒有當眾向父親提出自己的疑惑。
母親沒有開口,父親已經惱羞成怒。如今想起來,父親的行為明顯矛盾。
而同樣七歲的他,是不屑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他只覺得母親似乎有點小題大作,對自己浪費了學習功課上的時間感到不耐煩。
是墨東臣大膽的注視讓原霞洛對那一天留下了一點印象。
站在父親身邊,白白淨淨,像小女孩一樣瘦弱的墨東臣,那雙冰藍色的眼,不知何時就盯著他直瞧。
那孩子的眼睛是藍色的呢!聽說那些在白京島出沒的妖怪,眼睛也是藍色的啊!有宮人們滿懷恐懼地這麼說道,接著附和聲更多了:聽說從沒見過那孩子的母親呢,該不會真的是妖怪吧?
父親把墨東臣帶到他面前。
「墨東臣,」父親乾咳了兩聲,有些不安地左右張望,才笑容僵硬地道,「看清楚了,這就是你的主子,我的長子,扶桑未來的皇帝,源霞洛。我答應你母親扶養你的條件,就是你必須成為我長子的護衛。」父親這句話,似乎是一面向所有暗地裡對他的行為有微詞的眾人解釋,一面化解自己做了破格之舉的不自在。
但是這個說詞,顯然沒有得到任何人的信服。至少那當下沒有。
堂堂扶桑太子,為何還得和一個與墨姓私生子茍合的女人做條件交換?
原霞洛當時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高高在上,冷淡地看著眼前像小女孩般白淨無害的墨東臣。
如果不是在那個情況下見到他,原霞洛也許會承認,那真是一個漂亮的娃娃,皮膚白得晶瑩剔透毫無瑕疵,頭髮柔軟地散在肩上,眼睛像冬日的冰川般是魔幻的冰藍色。
但他當時心裡只因為這個「墨」姓竟敢這麼直勾勾看著自己而感到不悅,對墨東臣臉上貓兒似的笑更是心生排斥。
是的,源太一的說詞無法讓眾人信服的原因就在於,眼前這瘦小柔弱的孩子,怎麼看都不夠格當未來皇太子的護衛!源霞洛才七歲,但無論是射箭、劍法與武藝都讓師父們讚嘆他是百年一出的天才!一個天才還需要一個比他柔弱的傢伙保護,未免也太可笑了!
當然,很快的,這些疑慮就在墨東臣展現他那些讓人驚駭的野蠻與暴力本能後,被遺忘了。
實在難以想像,成年後高頭大馬,甚至比已經是鶴立雞群的原霞洛都要高出半個頭的墨東臣,幼時卻是那副柔弱可欺的模樣──但那很顯然只是表象,就他所知,因為墨東臣能從正門踏進東宮,而源霞洛的兩名私生子弟弟墨無歡、墨隱北甚至從沒被父親正眼瞧過,墨東臣打一進太子府就被排擠。
而當時分明像小女孩一樣瘦弱的墨東臣,打架從沒輸過。原霞洛曾經親眼見到墨東臣把高出他一個頭、比他壯不知多少倍的墨無歡狠狠打趴在地,徒手將墨無歡打成重傷也不停手,墨無歡只能哀哀求饒,而墨東臣身上只有輕微擦傷。
真正連成年人都感到恐懼的是,墨東臣從頭到尾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淺笑。
鬼之子、惡魔之類的傳言,從此像暗流一樣地潛伏在東宮,有些人更是堅信,墨東臣的母親一定是來自白京島的羅剎妖女──最佳佐證就是,墨東臣一進太子府,他那個私生子父親就人間蒸發了。儘管在此之前人們對皇室私生子是不是一夕間消失從來就一點也不關心,更不覺有什麼好奇怪。
總之,從此,根本沒人敢欺負墨東臣。
但最起碼,墨東臣對源霞洛唯命是從,爾後他跟著源霞洛習武,他的護衛身分就這麼被默認了。
無可否認的,墨東臣是個相當優秀、相當盡責的護衛。
雖然原霞洛就是沒來由的討厭他那種直勾勾的注視和狐狸似的微笑,可是幾乎是一起長大一起生活的這些年來,原霞洛得承認,只要墨東臣在的一天,他完全不怕讓自己背對著敵人。
墨東臣像匹狼,每個人都怕他,他也不在乎人人對他避之唯恐不及。原霞洛則是不需要怕他,因為他驕傲,而且實力與他不相上下──更多時候,他有一種強者對強者的好勝心,更想知道他們倆誰技高一籌?他為什麼要怕他?
只是如今原霞洛才發現,他養了匹狼在身邊,這匹狼「也許」真的把他當成主人,會咬死任何膽敢冒犯他的人,而且對他的所有要求,哪怕再不合理,一定使命必達……原霞洛一直認為這是因為墨東臣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擺脫身為墨姓必然卑微的命運,也因為他是少數不曾對墨東臣惡意相向,對他的墨姓出身有任何不公平對待的人。那些人警告他,墨東臣狼子野心、不懷好意,原霞洛明白誰是語重心長,誰又是平庸心懷嫉恨,他心裡自有一把尺。
但是,也許他們都想錯了?也許墨東臣真是狼子野心,但他所覬覦的事物,其實根本超出他們的想像……
又或者,連殺人都能當作遊戲的墨東臣,故意開了他一個玩笑?
在窗外和屋頂上啄米的鴿子因為殺氣而驚嚇飛遠的同時,原霞洛案上所有的東西都被他一怒掃下桌,乒乒乓乓的吵雜聲響讓守在門外的內侍趕緊衝進來一探究竟。
「主上?」
任誰都看得出原霞洛怒氣騰騰,矜貴無雙的冷臉上是一片風雨欲來,聞聲而來的守衛與內侍跪了一地,原霞洛俊美長眸卻掃向依然是第一個從窗外翻進這書房裡,而且對他的怒氣一臉饒富興味的墨東臣。
「你真以為我不能拿你如何?」原霞洛取下劍架上的長劍。
墨東臣仍是笑瞇了眼,又是那種讓原霞洛討厭的狐狸笑。
「到武神殿,准你帶刀。」他不信不能狠狠挫挫他的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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