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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鸞鳳錯 卷三:南詔風月(BL) 
 慶王府的侍衛慌忙走來,說道:「蘇公子,你不回慶王府嗎?」 
我不等蘇影回答,已截口道:「他要送我出宮,然後,保護我去……」 
我也不知晏逸天現在還住不住在他那深遠闊大的擎天侯府,扭頭望向晏逸天。 
晏逸天苦笑一聲,說道:「去北城我的香浮別院。」 
慶王府侍衛還在遲疑時,我已摸住蘇影的臉,嘻嘻笑道:「影,快背我離了這個鬼地方吧,我……我可受不大住了。」 
我真的受不住了,新受的兩處劍傷是小事,內腑的傷勢被牽動了,才是真正討厭的事。 
本來早就該恢復的身體,一再給摧殘重傷,傷上加傷,我都懷疑著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了。 
輕咳兩聲,將兩口血沫吐到地上,連撫摸蘇影的手都開始顫抖了。 
蘇影垂頭望著我吐出的血沫,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負著我的臂腕不自覺地收著力,顯然很是緊張。 
「不然……我帶你回慶王府吧!」蘇影猶豫道:「宸的醫術好得很,他的師父也在慶王府中,可以讓你好得快些。」 
讓我去楚宸的王府? 
「是嗎?」我詭笑著,將手環過他的脖子,借了他一頭烏髮的掩護,只捏住他一點皮肉,用力掐住。 
蘇影臉色一白,一聲不吭隨了晏逸天便走。 
「這才聽話!」我輕笑一聲,放開了手,只趁人不注意時,便將臉龐嘴唇湊過去,只在他脖頸邊磨蹭。 
結果,他的身體一直緊繃著,直到將我送上宮外的馬車,還不曾鬆弛下來。 
而晏逸天早見慣了我的荒唐,嗤嗤笑著,並不理會。 
※※※ 
一時上了晏逸天那寬敞異常的馬車,晏逸天已找出了傷藥,說道:「快坐下把傷口先包紮一下吧。」 
我一邊解衣,一邊向蘇影努一努嘴。 
晏逸天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將藥瓶和一些軟布遞給蘇影,「影兒,有勞你了!」 
蘇影聞言,略一遲疑,已將藥瓶接來,先用布吸去不斷滲到皮膚外的血跡,再小心將藥粉撒到傷口處。 
我疼得一哆嗦,咆哮道:「影兒,你想痛死我嗎?」 
「很痛嗎?」蘇影急急說著,用手指小心地在我的傷口四周畫著圈兒,試圖用輕微的細癢,緩解我的疼痛。 
偷眼覷他時,清好的雙眉已皺作一處,低垂的黑眸不見以往那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孤漠清冷,擔憂和疼惜溢於言表…… 
這是失去了記憶的蘇影? 
我猛地將他一拽,差不多把他拉得跌到我懷裡,緊盯住他的眸子,笑著問道:「怕我痛嗎?那快告訴我,你已經想起我是誰了,我一開心,必定哪裡也覺不出痛了。」 
一坐到我腿上,對著我半裸著的上身,蘇影的身子立刻發僵,眸光卻恢復了清冷明澈,「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了?你又還在騙我什麼?」我說著,含笑親向他的面頰,然後是他的唇。 
蘇影呻吟一聲,一隻手握緊劍柄,另一隻手用力推開我。 
我悄無聲息地將身體側了一側,正好將前胸的傷口處送到他手邊,由他好生用力地推了一下,然後痛哼一聲,放開了他的唇,緊皺著眉彎曲了身子。 
蘇影驚怔地望著自己手中的血,忽然將我抱起,摟在懷裡喚道:「柳沁,柳沁,你怎麼樣?」 
好,反應得很快,而且正是我所希望的反應! 
我雖是故意撞上去好試探他的動靜,但新傷之餘,給他來了這麼一下,著實疼得厲害,臉上的痛楚之色,已完全不需要偽裝,額上的冷汗,也是大顆大顆不摻假地往下滑落,想來臉也一定難看得緊了。 
初時的疼痛勁過了,望著蘇影歉疚而匆忙為我包紮傷口的絕美面龐,我心懷已是大暢,不自覺地悄悄從他的後背拈過一縷髮絲賞玩,卻再捨不得狠拽一把了。 
──雖然這小子常常很欠揍。 
由著他為我仔細地裹好傷,我很不客氣地繼續以他的臂腕為枕頭,只作乏力地伏於他腿上。 
他小心地為我蓋了我自己的袍子,猶怕我凍著,解了自己的衣帶,將衣衫敞開,盡量多將布料覆到我身上,而一雙眸子,再也沒有離過我的面龐。 
他忘了我? 
如果忘了我,還能用如此柔和擔憂的眸光看著我? 
慵懶地在他的懷裡找著了更舒服的姿勢躺著,覺得我的影兒到底長大了,懷抱居然極舒適暖和,特別,在他不再清冷陌生的注視下,舒服得我真的想睡覺了。 
偶爾,撇向坐於一側的晏逸天,卻正抱著肩饒有興趣地望著我,琥珀色的瞳仁裡,泛著狡猾的笑意。 
這隻老狐狸,自然早看出我小小的手段和用意了。 
只有我單純的、傻傻的影兒,一見我痛,便什麼都注意不到了,只會……心痛…… 
為我心痛…… 
帶了些微的得意,我只作無意識般,用手環了他的腰,緩緩在他的腰腹間磨蹭著。 
蘇影沒有掙扎,一聲不響地捉住我的手,握在他溫暖的掌心裡,將我擁更緊了些。 
只是他的面龐已泛出微微的紅暈,他的身體更是忠實地起了某種反應,讓我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這個把什麼話都放在心裡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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