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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與公子~奪寶奇家之三

 

 
江湖之外,有一群身懷高絕技巧的人士,不受任何江湖規矩約束,也不與任何江湖門派往來,更不屑參與江湖人那種打打殺殺、逞兇鬥勇的意氣之爭,他們只憑他們高超的技巧行走大江南北,自成一路,屬於江湖與社會的邊緣人,他們就是「偷、騙、搶、拐」四家。
偷、騙、搶、拐的目的不外乎得到稀世珍寶或者有價之物,偷要偷得天經地義,騙要騙得理所當然,搶要搶得威風凜凜,拐要拐得理直氣壯──這就是他們四家行事的最高宗旨。
而且四家的師尊們特別愛互相較勁,都想要爭出一個高下,到底哪一家才是最厲害的奪寶者。
三年前,他們四家進行奪寶的比試,將主意打到了武林盟主頭上,惹出不少風波,而這一次,他們則是打算奪取皇宮藏寶殿裡頭的一樣祕寶──說穿了,四家的師尊們根本是閒著沒事,沒事找事,照例很愛在太歲頭上動土,當然也就照例將京城以及江湖攪和得熱鬧滾滾。
經過一番波折,祕寶終於被偷家從皇宮的藏寶殿偷出,中途騙家雖然試圖搶奪,但並沒有成功,然而偷家一個不小心竟然遺失了好不容易偷到的祕寶,甚至完全不知道到底最後被誰給奪走。
於是,祕寶下落不明。
奪寶之爭,顯然尚未結束……
 
※※※
 
在一條人煙稀少的郊道上,有兩道人影埋伏著。
說是埋伏,但其實是非常明顯的埋伏,只要不是瞎子就一定看得到的那種。
就見其中一人大剌剌的在樹陰下睡著大頭覺,整個人橫躺在道路中央,如果光是這樣其實也不能說有什麼不對勁,大不了就是那個人睡相太差,連睡個午覺也可以滾到道路上,但重點是,那個睡得很沒品的人前方,堅硬的地面上正插著一把銀亮的大刀,映著午后的光陽,閃爍著刺眼的利芒,擺明了「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真是狂妄得連半點矜持都沒有,完全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麼寫。
至於另一個人則是高坐在枝頭的顯眼處,眺望著遠方,像正偵查著什麼。
放眼望去,只是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景象,荒煙漫草,樹影寥寥,別說半個人,連半隻鳥都沒有。
涼風輕送,樹陰下的人原本睡得正香甜,卻忽然間坐起身,半張的眼眸仍然惺忪。
她一直呆坐著,像是等待著腦袋恢復清醒,好一會兒之後,她仰頭張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伸了下懶腰,眨眨眼,才終於清醒了過來。
抓了抓頭,她邊站起身邊往樹上一喊:「小六子。」
「噯,頭兒?」樹上傳來回應。
「有人來了。」
「咦,有嗎?」還沒看到人哪!頭兒會不會太神了點?連睡覺都可以比他還快察覺有人來了!他雖然很清楚頭兒的厲害,但每次遇到類似的情況,還是會忍不住在心裡讚嘆一番。
「只有一個。」
「一個?另一個跑去上茅廁了嗎?」不是應該有兩個嗎?
謝自嫚忍下翻白眼的衝動,「在這荒郊野外?你腦袋清醒點,剛睡醒的可不是你。」
小六子跳下樹梢,不解地問:「那不然怎麼會只有一個?」
「這問題你敢拿來問我?」她瞪著他,不禁有些火大,「去追蹤四家比試狀況的人是你還是我?回來說偷家有兩個人拿了祕寶,會經過這裡的是你還是我?三天前就說他們快來了、快來了,結果到現在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搞得我非得在日正當中的馬路上睡覺,造成這樣的狀況,錯的是你還是我?」
「是,是我,都是我的錯。」他立即認錯,然後無辜地道:「可是那兩個人動作比龜爬還慢,也不是我有辦法控制的啊,明明他們老早就已經離開京城,照一般的情況早就該到了,兩個人卻像遊山玩水,每到一個城鎮都停留個好幾天,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打不打算把東西送到指定地點,真不懂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
「算了,來的應該不是偷家的人。」
「咦?」
「動作太慢了。」由地面所傳來的腳步聲聽起來,來人騎的肯定是匹老馬,偷家的人沒事騎匹老馬做什麼?掩人耳目嗎?又不是騙家,何況這裡距離京城少說有千里遠,騎了匹老馬絕不可能走得到這裡。
「不是偷家的人,那會是誰?」誰會沒事吃飽撐著,特地跑到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來?這條路再過去就只有一座山,也是四家比試最後得將祕寶送往那處的指定地點,所以他們才會埋伏在這裡準備搶寶,除了四家的人之外,還會有哪個笨蛋迷路到這裡來?
謝自嫚瞟他一眼,「小六子。」
「欸?」
「誰是寨裡負責打探消息的那一個?」
「我啊。」
「那剛剛那個問題是該由你問我,還是由我問你?」
「呃……啊……這個……」
「算了,反正人也快來了,直接問他比較快。」她無所謂的擺擺手道。
小六子聽力強,眼力佳,身手更是靈活得可比偷家人,但就是那顆腦袋啊……幸好當初沒讓他去跟了偷家,不然就算他有十八顆腦袋也肯定還是不夠用。
在他們說著話的當兒,就見遠方道路的盡頭終於緩緩的出現一匹老馬。
馬已經很老,腳步很慢,一蹄子、一蹄子的走著,那緩慢拖動的腳步,就算牠隨時忽然倒下,也不至於讓人太過意外。
但馬背上卻是個與老馬完全不相配的人。一名俊美高雅的玉面公子坐在馬背上,一身飄逸的白衣,氣質清逸如春風,姿態優雅無匹,彷彿雕琢出來的英俊面容上更帶著一抹足以迷暈一票姑娘的微笑,星眸燦亮,教人難以移開視線。
「他誰啊?」小六子有些看傻了眼。像這種渾身貴氣又瀟灑的翩翩公子竟然會出現在這種荒郊野嶺,簡直就像皇宮裡頭莫名其妙出現一個要飯的乞丐,根本是怪里隆咚的怪。
「我怎麼知道?」謝自嫚一邊漫應道,一邊動了動頭和肩膀。她只知道來者武功不弱,如果那個人只是隨便逛大街逛到這裡來也就算了,當然,這個可能性極低,萬一是衝著他們來的,那就有可能得打上一架。
打架她在行,沒什麼問題,只是不知道對方到底目的為何?
馬匹像是感應出前頭有危險,在離他們有段距離之處就停下了腳步,馬背上的傅覺遙則一臉悠然自若的看著前頭的兩個「土匪」。
一個是稚氣未脫的少年,另一個則是……相當獨特的女人。
少年一臉躍躍欲試的神情,像個毛躁的小伙子急於證明自己的能耐,而女人則只是像頭慵懶的坐在那兒的老虎般看著他,穩穩的,懶懶的,並未把他當成獵物,但如果他有什麼不軌的意圖,她絕對會讓他知道她不好惹。
這兩個人的外表看起來跟一般的土匪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但就憑那個女子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勢,他可以肯定他們絕對就是四家之中的搶家。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