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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君三流妻3(完)

 

 
※※※
 
五月中旬,歷時一個月零二十六天,經過了兩次推倒重來,三間造型質樸粗糙但好歹不歪不斜、不灌風不漏雨的小木屋正式竣工。
蕭疏摟著白夏站在屋前,指點間揮斥方遒:「這就是我們的家,由本侯爺我自己一手一腳建起來的,屬於妳和我的家。喜歡嗎?」
「嗯。」
「夏夏,今後萬一我們吵架了,妳生氣了,想回娘家了,就到這兒來。」
「這裡又不是我的娘家。」
「梅嶺太遠了啊,我可不願意我們倆在路上耗掉那麼長的時間。而且,讓妳千里迢迢千山萬水的跑,我也不忍心。」
「好的不學,做什麼學我的噁心肉麻?」
「妳也知道不好?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白夏哼了一聲,隨即轉到蕭疏的面前,仰著臉認真看著他:「我不會隨隨便便就走的,因為我終於明白了,不管是出於什麼緣故,只要離開,就會給對方造成傷害。愛不是逃避不是放棄,而是努力。所以諍言,我愛你,就會努力留在你的身邊,和你在一起。如果哪一天我離開了,說明我已經不愛你了,那麼,你也不用再找我,因為一定找不到!」
「我說過,我絕不會再給妳離開我的機會。」蕭疏俯首輕啄她的額頭:「夏夏,我早已離不開妳,妳不在,我會餓死的。」
「你又下流!」
「是妳自己想歪了……」
「我說你下流你就下流!」
「那我如果不下流的話,豈非對不起妳?」
蕭疏朗笑著將白夏打橫抱起,大步走入新居,放上新床,又將各處門窗關緊竹簾挑下,遮了個嚴嚴實實烏漆麻黑:「這下總算不用擔心被圍觀打擾了。」
脫衣上床,輕車熟路的撩撥,共赴雲雨深處。
舔去她遍佈全身的汗珠,吻住她壓抑不住的喘息,含著她小巧滾燙的耳垂,蕭疏微喘著低語:「我不知道怎樣做才叫喜歡一個人,只知道應該要給她一個無風無雨的家,留住她黏著她,讓她跟我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開心快樂。夏夏,也許我還是不能完全知道妳的喜好,但我會去了解,用我的有生之年。」
「喜好什麼是會變的,比如我以前愛吃甜食,但是跟你待得久了,便也慢慢愛上了吃醃火腿。其實諍言……」白夏偎進他同樣汗濕的胸膛,輕而易舉便找到了兩個人最契合的位置,用指尖在他的腰腹上打著圈:「我們只要知道彼此的一個特點就行了。」
蕭疏的呼吸開始變沉變重:「什麼?」
「我知道你的長短,你知道我的深淺。」
「……」
話音剛落,一個迷了路的穿山甲從地底下蹦了出來……
 
※※※
 
四妹和戰風找來的時候,正值傍晚時分,夕陽照著湍湍溪流,波光粼粼。
落腮鬍的純爺們一臉見鬼似的表情,指著正赤膊站在水裡的蕭疏言語不能,雪狼則直接一個飛竄將其撲倒,激起浪花一重重,把岸邊白夏剛剛點燃的柴垛澆了個徹底。
回到小木屋,看著擺在面前的食物,四妹終於拽著蕭疏的衣袖痛哭失聲:「公子啊,怪不得你黑了也瘦了,居然做這麼粗重的活計,吃這麼粗簡的東西,住這麼粗陋的地方。若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了,定要活活心疼死。若是被皇上皇后知道了,定要我活活疼死……」
白夏不以為然的撇撇嘴:「什麼黑了瘦了?這叫精壯了結實了!而且,我做的飯菜簡是簡了點兒,怎麼就粗了呢?四妹妹,來來來,你給我說說清楚!」
蕭疏忙幫忙打圓場:「夏夏,他的意思是,咱們吃的大多是粗糧。」
四妹不敢反駁自家公子,但又不服氣,便看了一眼白夏小聲嘀咕著:「兩個人總待在一塊兒,如果有一個瘦了,那就說明肉都長到另一個身上去了。」
蕭疏笑。
白夏怒。
戰風瞅瞅這三個無聊的人類,叼了一個豬蹄屁顛屁顛跑了……
 
※※※
 
晚飯時,受到打擊的白夏只肯喝湯,蕭疏百般勸慰無果,倒是嫌棄飯菜粗陋的四妹風捲殘雲吃了個滿面油光。
白夏越想越鬱悶,越鬱悶就越嚥不下這口氣,瞪著心滿意足打飽嗝的四妹忽然道了句:「你怎麼還不刮鬍子?」
「好端端的,我幹嘛要刮鬍子?」
「因為不刮的話,辦事就不方便啊!」
四妹很仔細的想了想,很肯定的回答:「我從來就沒有因為鬍子而誤過事。」
「可你和三哥哥那啥的時候,多礙事兒。」
「哪啥?」
在旁邊已經聽出苗頭不對的蕭疏輕咳一聲,剛想發發善心阻止四妹跌進挖好的坑裡,便被白夏簡單粗暴而有效的一把揪住衣襟,不由自主一彎腰一俯首,嘴對嘴唇對唇來了個充滿激情的碰撞。
舔舔舌頭回味一番,白夏一本正經擺出傳道授業解惑的架勢:「就是這啥,明白了沒?」
雖然習慣了被動物們圍觀,但是當著人類的面兒尤其還是熟人的面兒尚屬首遭,於是蕭疏害羞了臉紅了。
而瞠目結舌驚恐過度的四妹則一張鍋底臉紅得更加透徹,姹紫嫣紅。
就連戰風,也吐掉了肉骨頭,攤開兩隻前爪,悄悄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飯後,白夏帶著雪狼去小溪邊刷鍋洗碗,四妹幫著蕭疏趁天沒黑將還剩下的一點籬笆牆修完。
「公子,還是全部交給我吧,這種活怎麼能讓你來做呢?」
「可別小瞧了我,這房子還有旁邊的菜地都是我一手弄出來的,過兩天,打算再開墾一塊做藥園。」
四妹看了看造型頗具創意的木屋,又看了看參差不齊的菜地,默了一會兒,表情有些糾結有些沉痛:「記得老爺常說,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所以我們應該盡量發揮自己的長處,而不是總想著跟自己不擅長的東西較勁。公子,放過那些藥草吧,它們還只是些幼苗……」
蕭疏:「……」
於是,被剝奪了勞動權利的蕭疏就只好站在一邊看著手腳麻利且熟練的四妹幹活。
「你們過來還順利嗎?」
「有戰風在,找到這裡一點兒也不費勁。」
「胡三呢?」
「回林府了。」四妹下意識應了一句,旋即猛地抬頭:「公子,你該不會也以為我和他……」
蕭疏笑著擺擺手:「我不過是隨口一問,你也不用如此做賊心虛。」
「什麼叫做賊心虛啊,這話是怎麼說的……」
「好了好了,不與你開玩笑了,說正事。」
四妹立即整肅了神情:「回公子,這三個月來我們藉著打獵之名幾乎走遍了整個草原,明察暗訪了所有的部族。根據我的觀察,草原各部此次的兵力集結目標的確非我大楚,而是與戎狄遙相呼應,以期對北齊構成威脅的態勢。」
蕭疏沉吟片刻:「這麼說來,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四妹點點頭:「公子當初的懷疑也沒有錯,那位北齊王爺果然不簡單。據說他在幼時甚為聰慧,是很受皇帝寵愛的,後來因為一場變故才弄得地位大跌,導致了性情大變。不過,他的紈袴放蕩不學無術都是做做樣子掩人耳目,事實上,這些年來一直在培植自己的勢力,只待時機成熟最後一搏。」
「是什麼變故?」
「公子還記不記得,大約在十二年前,北齊和商國曾有一場戰事,結果北齊慘敗,十萬鐵騎全軍覆沒。不僅割地賠款,還將三皇子送去商國做人質。」
蕭疏思量少頃:「這件事我有些印象,北齊是因為軍情洩漏才導致戰敗的。當時負責全權指揮的,便是那位三皇子。」
「據說,九皇子從小就與年長自己十歲的三皇子極為親近,五歲起便跟著皇兄在軍營裡摸爬滾打。戰敗軍報傳回京師的時候,恰逢九皇子十二歲生辰。因為其中還牽涉到草原的力量,也就是九皇子母妃的部族,北齊皇帝大怒,竟在酒宴上不由分說將其母妃斬殺,又將其打入天牢。後來,是三皇子將所有罪名一力承擔,才終於把受盡折磨的九皇子救出。儘管如此,其母妃的部族還是遭到了滅頂之災。自那以後,九皇子便只管吃喝玩樂風流快活,一日比一日荒唐。」
蕭疏無聲一嘆,微微搖了搖頭:「想必,那軍情不是三皇子洩漏的,這只不過是皇位爭奪中一招借刀殺人的把戲,一舉除掉了兩個強有力的對手。傳言那北齊之主生性多疑手段殘暴,看樣子並非空穴來風。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的三皇子英才天縱意氣風發,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過早的鋒芒畢露,引來的不僅是同根兄弟的相煎,更是生身父親的猜忌,甚至為保己之權位,不惜折其雙翼。」
四妹擼了兩把大鬍子,憤憤然呸了一聲:「為了爭個狗屁皇位,害得十萬將士枉死沙場,這種人若真得了勢,天理何在!不過幸虧老天有眼,那位三皇子兩年前回了北齊,最近還娶了商國的公主。哦對了,九皇子前段日子離開,就是回去參加婚禮的。」
蕭疏雙眉先是一揚,轉而一斂:「在敵國為質十載居然還能活著回國,果真是位人物。娶了敵國的公主,就等於絕了爭奪皇位的路,如此說來,他是全心全意要保這位九殿下稱帝了。只不過若想洗刷冤屈,還自己一個清白,還枉死將士一個說法,還當年一個真相,恐怕還要在老皇帝在位之時完成,否則,難免日後落人話柄,將一場平反說成是新帝的徇私之舉。」
「這個……我倒是沒想過。」四妹愣了一會兒,又道:「我只是覺得,九皇子如果能成功,應該算件好事。因為他畢竟是在軍隊裡長大的,對在沙場上玩命的弟兄們是真心相待。而且,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好皇帝。」
「哦?」蕭疏拖長了聲音,帶了些許揶揄:「你的這份相信,是來源何處?你的那些據說,又是據誰說啊?」
四妹呆了一下,大黑臉立馬再度漲成了大紅臉,雙手亂搖鬍子亂顫:「公……公子,我可是要傳宗接代的!我……我還是精壯童男之身吶!」
蕭疏不懷好意的打量著他,揶揄之色更重:「便是現在斷了袖,日後也未嘗不能娶妻生子。況且,有龍陽之好的人,一輩子都是童男之身。所以,你如此強調,其實是想說明什麼呢?」
四妹憋了半天,然後掩面淚奔而去,邊奔邊嗚咽:「公子變壞了……不,是更壞了……」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