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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情師兄鈍師妹~晦明宮奇情之二

 

 
 
官墨兒一時傻住了,還來不及反應,一隻冰涼的大掌已經觸上她的肌膚,她不禁驚呼出聲,「啊!」
「這裡痛嗎?」他連頭也沒抬,只是順著那纖細的小腿撫壓著,直到腳踝,察看她的筋脈和骨頭。
「不、不痛……」她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狂跳起來。
她從沒和男人這麼親近過,而且,一般來說,就算是師兄,撩人家裙襬,脫人家鞋襪,都不用先告知一聲嗎?她也會害羞的呀。
官墨兒有點手足無措,舉起雙手想捂住小臉,卻猛然觸碰到右頰上的傷處,忍不住又痛呼一聲,「嗚……」
「是這裡會痛嗎?」紀無眠邊和她確認邊抬頭看著她。
官墨兒猛搖頭,但他已看清她臉上的腫毒。
「伸出手。」他冷聲道。
她渾身一顫,雖然師兄戴著面具,看不出表情,她卻能感覺他好像不太高興,因此怯怯地伸出右手。
一把扣住她纖細的手腕,紀無眠眉一蹙,心想,他的猜測果然沒錯。
「是誰對妳下的毒?」他不高興地追問。
官墨兒一驚,卻還是搖頭。師姊雖然很可惡,可是現在師兄看起來更恐怖,她莫名的不想說出是師姊弄的,因為這樣好像會發生很嚴重的事。
「妳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嗎?這種以悸麻草引發無名腫痛的毒,在宮裡多的是,可是各堂調配出的卻有微妙的差異,你們堂裡有哪幾個玩得起,又只會玩這些的,妳認為我找不出來嗎?」紀無眠輕易便看穿官墨兒想掩護某個人的心思。
雖然他很少出入司務堂,可是因為四大護法主領監察全宮動向的暗部,所以他對各堂的情報也有相當的了解。
這官墨兒真是個傻丫頭!在晦明宮,你不犯人,人就犯你,維護欺負自己的人是最愚蠢的!
紀無眠冷眸睨向她,卻意外接收到她崇拜的眼神。
「師兄真的好厲害,只是看症狀就知道是什麼藥弄的,甚至是誰使的,墨兒好佩服師兄喔。」
官墨兒真的覺得他是她見過最厲害的師兄了,其他的堂主甚至宮主有多厲害,她是沒見過啦,但精英師兄真的很強。
紀無眠實在無言以對。這個「單蠢」的丫頭!他在心裡默默地這麼想。
「啊!」突然,她慘叫一聲,淚水盈滿眼眶。原來是紀無眠毫無預警的將她的腳踝猛力地一拉一推,痛得她放聲哭喊。
「沒事了。」看到她的眼淚,他感覺有點煩悶,迅速從懷裡掏出一只圓盒。
破天荒的,紀無眠沒有讓她自行上藥,直接以食指挑起藥膏就往她那紅腫的臉上抹去。
藥膏冰冰涼涼的,原來刺痛腫麻的感覺馬上消失了,官墨兒一邊覺得他好厲害,一邊也偷偷沉浸在被人關愛的美好感覺中。
她覺得精英師兄雖然冷冰冰、兇巴巴的,但真是個大好人!
「妳的腳踝和臉是怎麼回事,妳還是乖乖招來,不然離若草我也不要了。」上完藥後,紀無眠便冷冷地開始逼問。
「師兄!」聞言,官墨兒有點傻眼,畢竟離若草是她特地為他採來的,他怎能這樣就不要啊?這根本是拿自己來威脅她。
但這種威脅卻不像其他師兄、師姊的那種威脅,讓人滿心不服氣,因為他的威脅裡隱含著關心,她覺得心頭有點甜甜暖暖的。
「腳踝是……在北山採藥時不小心扭了下。」她低著頭說。其實,她是為了拔某株生在山壁上的離若草,沒注意到腳下土質過於鬆軟,就跌了下來。
「哼!」
聽到他冷哼一聲,好像已經看穿她企圖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她肩膀一縮,心中大嘆師兄真的好難唬弄喔。
「臉呢?」見她停住了話,紀無眠接著又問。
「就、就因為採藥回來後身上都是泥,又扭傷了腳,師姊認為我是偷懶跑去玩,所以……」其實師姊們要整人出氣的名目多的是,這不過是個現成的藉口罷了。
「哼!」紀無眠回應的還是一聲冷哼。
「師兄,那些藥草你看一眼嘛……」說著,她站起身,卻意外的發現腳踝不痛了。「師兄好厲害,我的腳都好了!」
官墨兒喜形於色,突然一瓶藥飛過來,她連忙順手接住。這是……她不解地望著他。
「每天早晚擦在腳踝扭傷的地方。」紀無眠冷冷地交代著。
「喔,謝謝師兄!」她揚起開心又滿足的笑顏。
這麼容易滿足。他盯著那張笑得燦爛的小臉,手一挑,把整個包袱抓過來,打開一看,裡面果然是他要的離若草。
這小女娃真的很有潛質,能正確的帶回離若草來。
哪怕是他親自教導過的,還是鮮少有弟子能一次就正確的從北山山坳裡採回離若草,可是官墨兒只是聽他敘述和聞過氣味就能準確的做到,他不禁湧起一種惜才的奇妙心情。
「怎樣?我採的這些對嗎?」她緊張地詢問著。
「妳知道離若草的特性和功用嗎?」紀無眠突然開口問。
官墨兒搖頭,因為沒有人教過她。其實,大部分的藥草她都不知道特性和用法,只是憑著天賦辨認各種藥草的氣味和差異。
「顧名思義,離若草是用來分解體內的毒性……」他很難得地把離若草的藥性及如何應用都教給了她。
他原以為說完這些,小女娃能把離若草的藥性背誦下來就很不錯了,沒想到她很快就抓出幾個重點,還問了個他沒想過的問題,並提出可能的應用方式。
這小女娃大有潛質,是天生學醫的料。
說是醫,是因為她的心太軟,往後若是沒有太大的改變,她就算學了毒術,也是為了了解各種毒物的特性後以此救人。
在晦明宮裡,鑽研毒術者一直比苦學醫理的多很多,因此她這種人在晦明宮裡是個大怪胎,可是,他就是看這個怪胎順眼!
片刻後,紀無眠又問:「妳會讀書寫字嗎?」
「會啊,這是宮裡的弟子都要學的。」官墨兒心想,要不是這樣,她可能至今大字也認識不了幾個吧。
「嗯……」他想,這小女娃能讀會寫就好辦多了。
想到這裡,紀無眠突然沉下了眉。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真的想教導這個小女娃嗎?
紀無眠是當期弟子中最受宮主器重的四大弟子之一──說是之一而非之首,是因為他們四人正在比高下、爭排名,只是,他沒想到對手會這麼處心積慮謀害他。
或者應該說,他是想得到,只是沒料到那個人卑鄙無恥到這個地步。
但他現在知道了,就絕對沒有下次,對手不可能再以類似手法陷害他了。
他打算暫時隱匿在這間小屋裡,一方面暗中觀察對手的動靜,再來也是想先把毒傷治好,這樣再對上敵手時才有全勝之機。
至於教不教小女娃,就再觀察一陣子吧。
此時,他心裡是這麼打算的。
 
※※※
 
「師兄?」咦,師兄還沒到嗎?
看著黑漆漆的小屋,官墨兒覺得有點失望。
她又趁著深夜來到她與精英師兄的祕密修練處──西山小屋。
時光荏苒,從她與師兄相遇至今,轉眼已過了六個年頭,她也已是個十八歲的大姑娘。
這六年來,他不時會來西山小屋教她藥理和毒術。
雖然師兄對她一直很兇,很嚴格,但她還是覺得師兄很好,很厲害,她這輩子最崇拜的人,無疑就是她的精英師兄。
官墨兒心中仍一直喊他精英師兄,是因為這六年來除了教她藥理和毒術外,他從不透露關於自己的一切,連名字都沒有和她說,也一直戴著鬼面具。
她有時不禁懷疑,師兄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不是她想污衊師兄或詛咒師兄喔,而是這六年來,她每每只有在深夜的西山小屋才能見到他。
「師兄,你該不會早就是個鬼了吧?」官墨兒喃喃低語著。「可是,就算是這樣,墨兒還是覺得師兄很厲害,你不要丟下墨兒不管喔。」
她對著漆黑的群山,合手拜了拜。
紀無眠單手撫額,無奈的直搖頭。他真的覺得這「單蠢」的丫頭大概是上天派來治他的,而且還是他自找的!
「妳不覺得只是雙手合拜,一點誠意都沒有嗎?」他無聲無息地落在官墨兒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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