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抵押品(原書名:他是城堡之王)~邪魅貴公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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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靈,電話!」
「誰啊?我走不開。」正在忙於收錢的水清靈聽到老闆娘的喊聲,頭也不抬地回了一聲。
「我來吧!哎喲,真是,找妳做收銀員可真是倒楣啊,沒事還要我來頂班。」老闆娘走過來,接替了水清靈的位置。
這是一家中小型的超級市場,有兩個收銀員,平時不忙,但傍晚時分是人潮高峰期,許多附近的居民都會來這裡採購。
老闆娘是個年過中旬,身體有些發福的女子,說話快嘴快舌,一點也不留情面,卻是個真正的熱心人,否則也不會收留這個總是出現意外狀況、動不動就要蹺班的水清靈做員工了。
水清靈工作很認真,又任勞任怨,如果不是她的家裡常發生問題,其實真是個很好的雇員。
再加上她長得非常甜美動人,無形中也吸引了許多的男性顧客,這也是老闆娘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水清靈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急忙跑到電話機旁,「喂?誰啊?」
「請問妳是水清飛的家人嗎?他出了點事,麻煩妳到醫院來一趟。」對方的聲音很淡漠。
水清靈的手一顫,聲音也顯得格外緊張,「他怎麼了?」
「他沒什麼事,但是別人受了傷,麻煩妳快點來一趟吧,否則他就要被送到警察局了。」
「啊,好的!我馬上去!」
水清靈緊皺眉頭掛了電話,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咒罵一句:阿飛,你這個死豬頭,又給我惹禍!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劉姊,對不起,我要去醫院一趟,阿飛那豬頭又惹禍了。」水清靈有些不好意思地向老闆娘請假。
「去吧去吧,阿飛也真是,三天兩頭的打架鬥毆,難道不知道妳這個做姊姊的有多難過嗎?還真是難為妳了。」
老闆娘又開始唸個不停,而水清靈的身影早已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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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到病房門前,水清靈停住了腳步,用手壓住自己急劇起伏的胸口,深深地吸氣、呼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她小巧的臉蛋上滿是紅暈,額頭上還有著晶瑩的汗珠,可是她已經顧不得這一切了。
她輕輕地敲了一下門。
「進來。」裡面傳來低沉的聲音。
水清靈輕輕推開門,像貓一樣踮著腳步走進去,更像貓一樣機警地掃視了奢華的房間一遍,心裡迅速衡量著這特別病房價錢到底有多昂貴,然後心疼自己好不容易積攢的錢大概又要拿來做賠償了。
她的目光落在病床上臥坐著的男子身上,不由一怔。
好冷酷的表情,好凌厲的眼神,好英俊的樣子!
男子身上穿著病人的衣服,可是卻沒有一點點虛弱的樣子,那寬鬆而可笑的衣服在他身上也像模特兒穿的時裝一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沒有扣,裸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那深深的鎖骨上端是充滿男性氣質的喉結……
水清靈不由嚥了口口水,突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可是視線依然像著魔一般在男人的臉上梭巡。
這是一張可以媲美好萊塢巨星的面孔,那雙幽深的藍色眼睛宛如汪洋一般恣意深邃,高挺的鼻梁、略薄卻有著性感弧度的嘴唇,以及堅毅的下巴,在在充滿著鬼斧神工般的驚人美感。
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鏡,奇異的是,那眼鏡絲毫沒有削弱他的氣勢,反而替他增添些書卷氣,給人更犀利的美感;戴上眼鏡的他彷彿迷失於喧譁都市中的野獸,收斂起了那份野性,卻更加讓人覺得危險。
「對不起。」再次猛吞口水,水清靈對著男子深深地彎腰鞠躬,「我是水清飛的姊姊水清靈,我弟弟不懂事,非常對不起。」
「姊,我哪裡有……不懂事?」依然有些醉意,半躺在旁邊沙發上的水清飛口齒不清地嘟囔著,「是他不長眼,撞上活……該……」
水清靈退到他的身前,抬起腳狠狠踹了他一下,小聲罵道:「閉嘴!」
水清飛又要嘟囔,卻被水清靈搶先捂住了嘴巴,他「嗚嗚」兩聲,終於有點清醒了,睜大眼睛,「嗚……嗚……姊?」
水清靈瞪他一眼,回頭繼續對著病床上的男子尷尬地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家教不嚴,是我的失職。」
男子宛如石雕,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姊弟倆。
「啊,請問您貴姓?」水清靈開始盤算怎麼私下和解這件事。
男子依然不動聲色。
水清靈皺了皺眉,「您……不會……傷了大腦吧?」
糟糕!糟了大碗糕!
如果這男人被這豬頭弟弟打得失憶的話,那……那到底要花多少錢啊?
水清靈的腦袋裡「$」符號亂飛,眼前昏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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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所有手續都搞定了。」正當水清靈手足無措時,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身材頎長的俊美男子走了進來。
「您好。」水清靈急忙向他問好,「我是水清靈。」
「這麼快就來了?」年輕男子微微一笑,優雅高貴的氣質渾然天成,宛如微服私訪的王子一般,他有著烏黑的頭髮和同樣烏黑的眼睛,五官卻非常立體,好像混血兒一般俊美,「我是駱凱風,野的萬能保母。」
嘩!好高貴的保母喔!
「他……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也不知道他的姓名。」水清靈有些尷尬地向駱凱風求助。
那個受傷的男人一直看著她,讓她覺得猶如芒刺在背,極端不自在。
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是小白兔,而盯著她的男人就是一頭飢餓的狼……
駱凱風詫異地看了看依然面無表情的男子,莞爾一笑,「他啊,中文名字叫袁牧野,英文名字──」
「塞繆爾,妳可以叫我塞繆爾,或者野。」袁牧野終於開了金口。
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宛如極品大提琴,低沉而悠揚。
駱凱風卻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野」這個稱呼不是僅限於他們幾個最好的朋友嗎?
「袁先生,我弟弟他──」水清靈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受到了非常特殊的優待,而且對於第一次見面的人,她還是覺得使用尊稱比較好。
「他的機車撞了我們的汽車,不僅如此,他還打得牧野的左臂脫臼。」駱凱風淡淡地說。
其實駱凱風有些奇怪,以袁牧野的身手,居然會被人打倒,而且還是個醉漢?他實在有些想不通,但是袁牧野又不肯回答,他也只好裝聾作啞。
「啊,這個混蛋!」水清靈回頭又給了水清飛一腳,水清飛哀哀地叫,卻依然賴在沙發上不起來。
他的酒還沒有醒。
水清飛是她的大弟,和身材嬌小的她完全不同,長得皮厚肉粗不說,還個性凶悍,從小就喜愛打架鬥毆,和一群地痞小混混在一起,長大了更是不得了,據說還要加入什麼幫派。
每次他打了架,都是水清靈為他收拾殘局。
死豬頭,混蛋!混蛋!混蛋!不僅打傷了人家,還撞了人家的汽車,那要賠多少錢啊?水清靈又開始滿眼飄飛「$」符號。
「袁先生,真是對不起……真是對不起,我弟他不懂事,您……您看這件事該怎麼解決……呃,求您寬宏大量,不要把他送到警察局,他還小,萬一留了案底就麻煩了。實在對不起,不知道撞壞了您的什麼車?住院要花多少錢?我……我真的沒有多少錢,真是對不起。」
水清靈只要一激動,就會頭腦混亂,言語毫無邏輯,前言不搭後語,而且還喜歡自己一個人在那兒說個不停,根本不理人家的回答,說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了。
就像老闆娘說的,她實在是個小事胡塗、大事更胡塗的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