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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新血帝國Ⅰ The Dawn/The Kingdom Of New-Blood Ⅰ

 

１０
 
 
路卡澤躺在床上，他覺得全身滾燙般地冒汗發燒，但是費雅仍堅持他必須躺在被窩裡。
費休坐在床沿陪他，手中端著一杯熱可可。
「我好渴！」路卡澤坐起身來。
「可是剛用熱開水沖的，很燙喔！」費休對著馬克杯口吹著氣，希望能快些變涼。
「但我還是想喝一點……」
路卡澤從小舅舅手中接過熱可可，他將嘴唇靠近杯口邊緣輕啜了一口，然後就咕嚕咕嚕大口將整杯熱燙的液體全灌進肚子裡。
「喂、喂、喂！喝這麼快幹嘛？不燙嗎？舌頭沒被燙傷吧？」費休看得兩眼大睜，一愣一愣的。
「沒事！但我還是很口渴耶！」路卡澤打了一個響嗝，然後接著很不好意思地微笑道：「事實上，我是覺得又渴又餓！」
「你想吃什麼？我去叫你媽媽準備！」
「一塊又大又肥、半生不熟的牛排！」路卡澤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好，那我這就去……」
費休正要從床沿站起來，不料被路卡澤用力抓住了手臂。
「不！小舅舅，我……我怕！」路卡澤坦白的說。
「膽小鬼！怎麼還跟兩年前一樣啊？」說是這樣說，但是費休很善解人意地又坐回床緣，沉默了片刻後，他終於問道：「小澤，你剛才怎麼一直語無倫次的說你看見了一個人？你到底是在作夢？還是……」
「不！我是真的看見一個人！」
「什麼樣的人？」
「一個有一雙翅膀的人，而且……而且……」路卡澤猛吞了一口口水，他新生出來的喉結跟著上下滑動著，面帶懼色地望著他的小舅舅，又望向小舅舅肩膀後方，用微顫的唇音說：「而且那個人現在就在你背後，慢慢地從天花板上穿越……飛降下來……」
「啊？就在我後面？」這次換費休猛地吞了口口水，而且他感覺背脊傳來一陣風，吹動了他的頭髮，同時他也聽見了翅膀緩緩拍動的聲音。
費休咬著牙，很快地回頭一看，就見他幾乎是跳起來地將兩腳連著鞋子快速地縮至床上來，並且用兩臂緊緊地抱住路卡澤的肩膀，連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和路卡澤一樣，費休正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天而降的黑翅鳥人。
外婆常說小舅舅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大男孩，真是一點都沒錯，小舅舅就像小飛俠彼得潘一樣，但很可惜，小舅就不像彼得潘可以打倒壞人、擊退惡魔。
黑翅鳥人馬可的一雙光腳丫平穩地降落在地板上，他碩大的黑羽毛翅膀大大地伸張展開，分別碰觸著天花板的兩邊角落。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好像一名魔法師的幻術般，令人頭暈目眩，令人目不暇給……
那一雙巨大的黑羽毛翅膀往前收閤起來，交疊地將馬可合抱在中間，然後羽毛本身似乎幻化成了有生命的液體，又像是千百條分別在蠕動爬行的蛇群，將馬可的赤裸身體團團纏繞著。
在這同時，黑色羽毛也似乎有一部分進入了馬可的身體裡面，因為在羽毛逐漸減少、消失在他身上時，他的兩道眉毛也迅速地長了出來，原本光禿禿的頭頂上也以一種植物蔓生的速度，很快地從他頭皮中生長出來，越來越密、越長越長，直到烏亮黝黑的頭髮平順地垂掛到他的肩膀。
那些包裹在馬可身上的黑翅羽毛，這時也變化成了一襲及地的黑色長袍。
現在的馬可看起來沒有先前那麼地嚇人，而是一名非常英俊、長髮飄逸的年輕人，看上去約莫在二十五歲左右。
「等一等！這見長袍太像睡衣了！」馬可很和藹可親地向面前的兩個目瞪口呆、互相抱在一起的人說道，他一說完，身上的黑色長袍立刻開始幻化、移動、纏繞、扭轉、包裹……
幾秒鐘之後，馬可變成身穿一件開口領的黑色長袖上衣和一條黑色長褲，路卡澤甚至注意到，本來打赤腳的馬可，現在竟然穿了一雙黑色布鞋。
「嗨！我是馬可。」馬可這次說的是標準的國語。
「你會講中文？」路卡澤又是一驚。
「我是你的守護者，我必須學會你的語言，幸好你只會說兩種語言，要不我就慘了。」馬可半開玩笑的回答。
「你已經告訴我你是誰了！但是我……我還是以為自己只是在作夢！」路卡澤只覺得這一切太神奇也太匪夷所思，但是他也認為有一個「守護者」是一件超酷的事情。
「你來幹什麼？你是一名吸血鬼？」費休終於開口大膽的問出。
「我沒有嚇到你們吧？」馬可看到費休一臉害怕的神情，似乎感到很抱歉。
「呃……還好……」路卡澤代替小舅舅作了回答，稍微一回過神來，他立刻又滿臉驚訝的轉向小舅舅說：「你已經知道？」
「當你出生的時候，你媽媽就已經告訴我了，那時我還以為她在澳洲發瘋了，胡說八道地講些天方夜譚給我聽。」費休終於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了他，將兩腳放下來坐好，但是他的膝蓋仍然在互相打仗般地顫抖著。
「如果你是我的守護者，那你就不是來殺我的囉？」路卡澤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不是！」馬可乾笑了兩聲。
「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究竟來幹什麼的？還有，你是不是……」費休鼓起勇氣地又問。
「我不是吸血鬼，我是吸血鬼和正常人類結合所生下來的『新血人』，就和你一樣，小澤。」馬可平心靜氣地說著，他的臉上一直保持著一抹令人信服而不會害怕的微笑，但是他一直站在原地，好像他怕往前走一步，眼前的兩個人就會立刻驚嚇得大聲尖叫。
「我是『新血人』？」路卡澤幾乎是在喃喃自語。
「沒錯！但你的青春期到了，你身體內的荷爾蒙會比一般正常人類還要加倍快速的增加，你會成長得很快，而且你會顯現出來越來越多的吸血鬼特徵……」馬可一連串地急說著。
「等一等！你把我都搞迷糊了！我會有吸血鬼的特徵，那我也會像吸血鬼一樣長生不老、永遠停留在十一歲囉？」路卡澤有些擔心地發問。能當半個吸血鬼或者是永遠長不大的彼得潘，似乎都是很酷的事情，但他可不想永遠停留在十一歲！
「哦！不！你會跟正常人類一樣成長、老化、死亡，有著類似的壽命期，但你不會生病，身體受了傷也可以快速重新恢復！」馬可很有耐心的解釋。
路卡澤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自己左眼角上那一道早已經看不見的傷痕。「所以我只能算是半個吸血鬼？」
「但如果你沒有學會控制的話，你會越來越像一名吸血鬼，甚至肚子餓了就會像一隻瘋狗一樣，到處去亂咬人的脖子！」
「那你就是來教小澤學會如何控制嗎？」費休滿頭霧水地問道。
「哦！不是我！我只是小澤的指派守護者，我同時也是一名『反捕獵手』！」馬可很引以為傲地宏亮說著。
「反捕獵手？」路卡澤和費休異口同聲地問。
「對！在我們新血人的族群裡，有一批年輕立壯、吸血鬼魔力特別強的年輕人被挑選出來，我們每個人都被吸血鬼故意咬一次，之後我們就成為比吸血鬼還要厲害的變種吸血人。」
「啊？！」路卡澤又同時和費休發出驚異聲。
「世界上的大部分吸血鬼都只注重享樂主義，由於彼此的不信任和互相殘殺，他們並不崇尚生養小孩，所以現在全世界的吸血鬼人數也越來越少，但是也有少部分吸血鬼和人類相愛結合而生下小孩，他們就被其他吸血鬼視作叛徒而成為被獵殺的對象……」
馬可娓娓道來之際，路卡澤立刻聯想到自己已經失踪多年的父親，一想到他爸爸可能已經被吸血鬼獵殺身亡，他不禁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馬可繼續說道：「反捕獵手的新血人，就是被訓練來保護這些新血混種的小孩免於被吸血鬼獵殺；我的另外一個職責就是來引渡小澤進入新血人的學習過程，學習如何去控制在我們血液中的吸血鬼成分，學習如何成為一名愛好和平、不咬人類、不食人血或動物血的新血人！」
費休眨了眨他那一雙有如漫畫中男主角的大眼睛，他若有所思地消化著方才馬可所說的話。
「簡單的說，你就是來引導小澤去學習如何去變成一個不是吸血鬼的吸血鬼？」費休咬文嚼字地問著。
「沒錯！」
「那你們吃什麼？」
「平常的食物啊！哦！我了解了，你的意思是說血對吧？我們當然需要血來維生，但我們用輸血的方式來注入人造血！」馬可停頓了一下，充滿同胞愛地定睛看著路卡澤一會兒後，又說：「如果你不馬上接受輸血的話，你的貧血會越來越嚴重，但你的身體沒有病，所以不需要看醫生，也不需要吃藥或是接受治療，這也是我前來引渡你的主要目的。」
「引渡？去哪裡？你要帶我去哪裡輸人造血和學習變成一個不是吸血鬼的吸血鬼？」路卡澤嘴巴乾乾地問。
「歐洲，吸血鬼的發源地。」馬可言簡易賅地說。
費修愣了足足一分鐘之久，才能夠開口說話，「小澤，你外婆一點也不知道這件事，你可千萬別跟她說什麼喔！」
「那我媽媽……」
在路卡澤沒有父親的小世界裡，他的所有一切就是和他相依為命的費雅，他絕對不願意離開她。
馬可似乎具有讀心術的能力，當路卡澤一開始在想這個念頭時，他已經朝他慢慢走過去站在床邊。
「小澤，你放心！你媽媽會跟你一起去歐洲，而且所有的費用都由『新血帝國』召集委員會負擔！」
「新血帝國？」路卡澤第一次聽到這麼新鮮又充滿神祕氣息的字眼。
「對！新血帝國，這就是我們新血人的努力目標，我們希望能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成立一個愛好和平的小王國，遠離吸血鬼的威脅和干擾，和我們的吸血鬼及人類爸爸、媽媽一起住在一個與世隔絕的社區裡，但是又和其他人類和諧共存！」
馬可的話中充滿了新血人的憧憬和希望。
 
  
１１
 
 
路卡澤的病──小檔案
路卡澤在出生時，就被醫生診斷患有「先天性紅血球資質缺乏症」，在他嬰兒時期，大約有兩年時間必須定期接受補充血紅蛋白的治療。
這種病症的人，因為缺乏血液中合成血紅素的醇素，而造成紫貿的累積在血液和尿液中，排尿時會形成紅色的血尿。
其他症狀包括，皮膚對光線特別敏感，若受到日曬後，會引起皮膚潰爛、繼而結成痂皮，罹患不為有大量的黑色素沉積而成黑色；病人也對刺激性的氣味特別敏感，譬如大蒜，而且因為紫貿具有強力的吸光性，於是在牙齒上會出現螢光，眼球呈現紅色，病患大多也都有程度不同的貧血現象。
路卡澤病並沒有排血尿，也不會對光或是刺激味道產生過敏反應，他的眼球也沒有呈現紅色，這些是當時的主治醫生感到困惑不解、而且無法用醫學解釋的地方。
但是他確實有缺乏血紅素的症狀，雖然經過兩年的血紅蛋白補充治療，他依然被診斷為貧血患者。
路卡澤的貧血症狀並不會造成他生活上的任何影響，但他偶爾會在劇烈運動後感到暈眩，甚至有幾次暈倒的紀錄，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大礙。
只是，近來這幾天，他似乎開始容易感到暈眩、疲倦、嗜睡，而且對大太陽感到刺眼而頭昏眼花。
不過，如果他吃一塊又大又肥、半生不熟的牛排之後，這些症狀就會立刻消失。
牛肉，是一種含有高蛋白的肉類，有助於身體中血紅蛋白的補充。
 
 
12
 
 
「小澤的爸爸是吸血鬼，所以我並不怕你！」費雅很勇敢地向一身黑衣的馬可說道。
對於一個莫名其妙、平空出現在家裡的陌生人，費休也沒有多費唇舌跟蘇姺解釋，只簡單用了一句中國話「有朋自遠方來」來帶過。
路卡澤心中暗暗地想：嗯！這句話真是不錯，沒想到中國的成語片語還滿好派上用場的，以後他可要多背一些。
費休將蘇姺帶了開，嚷著要帶她去賣場購物，好帶一些好吃的菜餚回來招待從遠方來的稀客。他對母親撒了個謊，說馬可是從澳大利亞來的。
費休匆匆將蘇姺拉了出門，因為馬可是「新」朋友，也是個新血人，更正確地說，馬可是個被吸血鬼咬過一次的變種吸血人。
「如果友誼當中存有恐懼，那就當不了好朋友了！」馬可很富有哲理地笑說著，「你們不必怕我，我說過了，我是小澤的守護者。」
是守護者，而且又是反捕獵手，一下子這麼多又酷又新鮮的新名詞，路卡澤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會像背英文生字時那樣，令他直搔著發癢的頭皮。
「你來做什麼？你想告訴我們什麼？」費雅強抑住心中的警戒畏懼，保持著「勇者無懼」的神情說。
但是路卡澤看得出來，費雅其實是很害怕和馬可這樣面對面地坐著，而她充滿母性保護姿態、按在他右腳膝蓋上的那隻手，一直不由自主地在顫抖著。
「我來告訴你們，小澤必須多吃富有高蛋白的肉類，以及富藏鐵質和鈣質的蔬菜和水果，譬如說波菜和蘋果！」馬可看似好像是在開玩笑，卻是非常認真的說。
經過馬可這麼不失詼諧的一說，費雅放在兒子膝蓋上的手，突然不會顫抖了。
「馬可，你以為現今的小朋友們，都那麼好溝通嗎？」費雅第一次在說話時將目光停留在馬可的臉上久一些。「要他吃肉類和蔬菜，尤其是綠色的蔬菜，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一樣！」
大概馬可在青少年時，也有過這種偏食壞習慣，只見他嘴角泛出一抹會心的微笑。
「費雅，我已經不是小朋友了！」路卡澤向母親抗議了一句，但又想起她闖進浴室的那一幕，不禁感到一陣耳熱戀紅。
「想當小大人，那就乖乖吃蔬菜和肉類吧！」費雅心直口快地啐了他一句。
「均衡的營養對人類非常重要！」馬可說話時將眼神聚集在路卡澤的臉上，好像是在訓誡他似的。「但是對新血人而言，你需要攝取比一般人類還要更多的營養食物，而且因為你是半個吸血鬼的關係，你還需要……呃……」因為費雅的緣故，馬可說得支支吾吾的，彷彿有難言之隱，不知道該如何明說。
「血？！」費雅半是驚恐、半是噁心地脫口而出。
「對！小澤需要血……」馬可囁嚅地確認道。
以前連紅紅的番茄汁都感到很噁心的路卡澤，現在聽到了血，突然感到飢腸轆轆起來，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乾乾的嘴唇。
費雅的手挪移開路卡澤的膝蓋，她的心似乎一沉，沉進了無底的深淵中。
「你是說……人血？」現在顫抖的是費雅的聲音。
「哦！不！」馬可很快地說，他的上半身從沙發裡往前傾出來，一副專注凝神的表情說：「我們新血人是不喝人血的，也不喝動物的血，當然囉！我們不反對去吃一塊三分熟的菲力牛排，但是那種……呃！『方式』，也只是暫時救急而已，並不能維持很久。」
「你的意思是說，小澤如果連三分熟的菲力牛排都不吃的話，那他就會……」費雅沒力氣將後面的幾個字眼說完整。
「套句流行語來說，如果小澤不多喝『血』的話，那在七天之內他就會『葛屁』、『掛了』！」馬可直截了當的說。
「那可怎麼辦？」費雅幾乎叫了出來，「我才不要他去喝……喝……噢！我自己都快吐了！」
「費雅，妳先別亂緊張，這就是我來的目的。」馬可充滿誠懇的語氣確實具有一種安撫作用，他又繼續說道：「一個新血人，一到青春期，成長速度會變得比一般正常人類還要快，而且與生俱來的一半吸血鬼特質，也會越變越明顯……」
路卡澤聽到這裡，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嘴巴裡，摸了摸他那一對突兀的犬齒，這時他驚訝地發現，那兩顆犬齒現在已經長得比以前更尖、更長了些，他趕快又聚精會神地聽馬可說下去。
「這些吸血鬼特質比人類遺傳還要強，所以會更勝一籌地壓蓋過去，他身上的血液也開始在變化了，譬如說人類的DNA中有二十三對遺傳基因染色體，吸血鬼則多了兩對，一個新血人的染色體在青春期後，就會從人類變成吸血鬼……」
「我會變成有二十五對染色體？」路卡澤打岔問了一句，心裡則在想，那簡直是帥斃了。
「沒錯，而且你會具有吸血鬼的特異能力，但是我們新血人並不是吸血鬼，所以我們必須學習如何控制我們的吸血鬼特質，並且善用我們的吸血鬼能力，這也就是我找上門的原因。」馬可鄭重其事地說。
「你說過，如何做一個不是吸血鬼的吸血鬼，這並不是你要教導小澤的職責之一，而我們必須去歐洲？」費雅滿臉憂心忡忡。
「對，在七天之內，我的職責是先向小澤教授一些新血人必須知道的常識，有點像是『新生訓練』一樣，然後保護你們一路平安到歐洲。」
「保護？平安？你是說我們在危險之中？」費雅說得有氣無力。
馬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輪流看了費雅和路卡澤一眼，目光犀利如鷹。
「當小澤的青春期變化一開始，他的身上也會發散出一種特殊的氣味……」
路卡澤趕快偏頭聞了聞自己的一下，他是有感覺到自從胳肢窩冒出短短的腋毛之後，在短短的兩個小時內，已經開始有了「狐臭」的味道。
「哦！我說的不是狐臭的味道，而是吸血鬼的味道，這在人的嗅覺裡是聞不到的，但是一個吸血鬼可以在幾百公里外的微風裡，聞到你散發出來的氣味。」馬可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但是一名吸血鬼可以分辨出來，那是由一名新血人身上發散出來的。」
費雅一下子便聽懂了馬可的言下之意。「所以，如果我們週遭環境裡有吸血鬼，他就可以循著味道來追殺小澤？」
「我會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保護他的！」馬可沒有直接回答費雅的問題。
路卡澤輕咳了一聲，打破了兩人的僵局，有些天真又好奇的問道：「呃！我比較想知道，我會有什麼特異能力？」
「每個新血人的特異能力都不太一樣，像我可以變幻形狀成為一名鳥人，有時可以變成一隻蚊子或是蝙蝠；有的則可以化成一陣輕煙來遁形，還有人可以穿牆走壁。」
聽馬可的說辭，新血人的特異能力似乎不勝枚舉，只是每個人都不盡相同。
一提到穿牆，路卡澤馬上聯想到自己經常夢見躲在牆壁裡，甚至跟那個夢中老吸血鬼一起溝通交談或靜坐在牆壁裡。但是他覺得這還不是時候向馬可提起他的「惡夢」，他以不想讓費雅擔心。
「那我可以學習增強我的特異能力嗎？」路卡澤問了一個比較切身的問題。
「那也就是你必須盡快到歐洲的原因，但是當務之急是，我們必須第一次輸給你人造血，要不然你很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會被吸血鬼的特質遺傳所控制住，然後因為噬血而失去理智，變得像一隻狂犬般地想要到處亂咬人！」
費雅正想開口說什麼時，路卡澤已經搶先發問，「我還想知道，我會不會像傳說中的吸血鬼一樣，開始怕陽光和十字架？」
「如果你不盡快輸入人造血，那你的皮膚就會開始變得對陽光過敏，很容易被曬傷，但是還不至於在陽光中燒成灰燼。至於十字架嘛……」
「費雅是個佛教徒，我雖然不信教，但也受了她不少的影響！」路卡澤急切地打岔。
馬可朝路卡澤微笑點頭，並且向他作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那你應該不會怕十字架；宗教信仰是『自由心證』，你相信什麼，就會怕什麼！吸血鬼怕十字架的傳說已經有兩千年了，這是因為在史料上可查到一位吸血鬼傳說中的始祖，是出現在基督教的勝經裡。」馬可只開了頭，但還不確定要不要說下去。
費雅有些不耐煩地朝馬可翻了下白眼。
「你別話只說一半，好不好？為了小澤的生命安全，我必須知道所有吸血鬼會怕的事情！」費雅沒好氣地說道。
「在聖經中，十二門徒裡的猶大背叛了耶穌基督，然後深感愧疚而自殺，但是傳說上帝為了懲罰猶大，而故意讓他永生不死、永遠孤獨。這也是大部分吸血鬼的典型寫照；而且，大部分歐洲籍的吸血鬼們，也都因為宗教信仰偏向基督教和天主教，所以大多會怕十字架，還有『聖水』。」馬可說完之後吁了一口氣。
馬可可以理解費雅的心情，於是他很誠摯地向費雅保證道：「妳放心，接下來我們會安排到歐洲的行程，這幾天裡，我會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妳。」
路卡澤充滿崇拜仰慕的目光一直凝盯著他的守護者，他完全相信馬可所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項承諾，而且他迫不及待地想從馬可身上學到更多有關吸血鬼的歷史，還有如何去當一名新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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