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玫瑰的冷情郎 ※※※
任緋紅往碉堡的方向走去,見到二寨主吳興正命人將酒搬入地下酒窖,立即上前,二話不說便拿起一甕酒。
「緋紅,妳拿酒做什麼?」吳興皺起眉頭,看著她。
「吳興叔,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拿來喝的。」她理所當然的回話。
一旁的一名弟兄聽了,顫抖著聲音開口,「可是……大小姐,妳要是喝了酒……那將會……」他不敢再說下去,更是連想都不敢再想。
「可是什麼?將會怎樣?我今兒個到外頭去幫人伸冤,並帶回不少珠寶銀兩,讓我喝點酒,慶祝一下都不成嗎?」錯,事實上她是因為冷慕清說的話而感到難受,想要借酒澆愁。
他的心早已給了人……給了誰?為什麼就是不能給她?她真有那麼差,比不過在他心中的那名女子?
可惡!她越想越氣悶,怎麼能不喝酒?
「妳……算了,妳高興就好。」吳興看著她長大,又怎麼會不了解她的性子?此刻她肯定因為某件事而煩心,想要飲酒澆愁,於是揮了揮手,讓她將那甕酒拿走,接著再下令告知山寨內所有的人,千萬不要靠近她,只因為她要飲酒。
※※※
翌日,晌午。
冷慕清在山林內採完藥草,欲返回山寨時,瞧見數名未曾見過的男子騎著馬前往山寨。
山寨的大門敞開,想必來者是客。
回到山寨,只見那群人下了馬,馬匹由山寨內的弟兄們牽去馬廄休息,而任天霸與二寨主吳興則是親自出來迎接。
「哎呀!真是好久不見了,顧老弟,近來可好?」任天霸熱絡的拍了拍為首那名中年男子的肩膀。
「好得很,只是我最近聽說任老哥受了傷,要不要緊?」顧明將他從頭到腳看過一回,攢起濃眉,「怪了,我見你氣色頗佳,也不像是有受傷的樣子,難道是情報出了錯?」
任天霸看見採藥草返回的冷慕清,連忙招手要他上前。
冷慕清只得走過去,讓任天霸為他們介紹彼此。
「這位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冷慕清。冷大夫,這位是我的好義弟,前方過兩個山頭的遠祥鎮內的鏢局總鏢頭,顧明。」
雖然現在兩人的身分看似對立,一個是劫鏢的義賊,一個是押鏢的鏢頭,可是他們早在任天霸建立颶風寨前便已交情匪淺,顧明亦遵守著不替贓物或不義之財走鏢的原則,所以兩人未曾發生衝突。
「救命恩人?」顧明滿臉訝異的看著眼前這名長相俊美斯文的男子。
「是啊!我本來還以為自個兒就要沒命了,當時要不是醫術高超的冷大夫剛好經過,救了我和許多弟兄,我現在可就無法站在這裡和你閒話家常。」任天霸對於冷慕清是滿心的感激。
「冷大夫,萬分感謝你救了我義兄一命,請受顧某一拜。」顧明拱手,向他一拜。
「不必如此多禮,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事。」冷慕清連忙握住顧明的雙手。如此多禮,他實在承受不起。
顧明對眼前的冷慕清印象極佳,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看著任天霸,「啊!對了,怎麼不見義兄的愛女緋紅?」然後輕拍了下身旁一名男子的肩膀,「我兒光奉,一直惦記著她呢!」
顧光奉露出靦覥的笑容,「爹,別取笑我了,緋紅的美可是遠近馳名,任誰都想見她一面。」
「對了,今兒個我也還沒見著她……喂,來個人,去叫緋紅過來見見大夥。」任天霸連忙開口喚了個人去叫她過來。
「是。」一名弟兄領命,打算前去請大小姐過來,沒想到遠遠的瞧見她窈窕的身影走了過來,立即轉身稟報,「寨主,大小姐來了。」
「喔!來得正好。」任天霸往他的身後看去,一見到任緋紅的身影,隨即笑了開來。
「爹,今兒個有客人?」任緋紅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啊!這不是顧明叔嗎?近來可好?」
她再往旁邊看去,冷慕清連看也不看她一眼,彷彿她不存在,讓她頓時變得心情低落又有些氣惱。
「是啊!緋紅,妳長大不少,也變得更漂亮了。」顧明誠心的稱讚。許久不見,她從小女孩變成女人了。
「謝謝顧明叔的稱讚。爹,今兒個有客自遠方來,我去獵幾頭山豬回來,給大夥加菜。」任緋紅直接轉身離開。
此刻她的心情欠佳,非得想辦法讓自己煩躁的心平靜下來,而她實在不想和大夥坐在一起話家常,那會令她更加心煩。
眼見她要離開,顧光奉連忙開口,「緋紅,等等,我陪妳一塊去。」
任緋紅立即轉頭,皺起眉頭,瞪著他,「你是誰?誰准你這麼親密的叫我的名字?」
「妳不認得我了嗎?我是顧光奉,以前曾和我爹來這裡與妳見過一次面啊!」他只是見過她一次面,就對當時年幼的她留下深刻的印象,想不到今兒個再見,她果然變得如傳言中那般美豔動人,令他的目光無法自她的身上移開。
「抱歉,我對你沒印象,而我外出狩獵也不喜歡有他人作陪。」她都這麼說了,他最好識相點,別再糾纏。再者,她更不喜歡他看著她的眼神,好像巴不得將她一口吞下肚,讓她覺得討厭。
顧光奉滿臉漲紅的停下腳步,像是覺得丟臉,又隱約閃過一絲怒意。
任緋紅也不理會,逕自離開。
任天霸連忙看向顧明,「抱歉,緋紅的性子直,有話就直說,請老弟與乖姪別介意。」
「哈,哪兒的話,說話直是好事,要是說起話老是拐彎抹角的,那才會令人聽了就心煩。我聽說緋紅武藝高強,面對敵人時勇猛堅毅,而且也常常率領底下的弟兄們劫富濟貧……將來老哥就不愁後繼無人,可由她接手颶風寨。」顧明當真這般認為。
「欸,她是武藝高強、勇猛堅毅沒錯,山寨內所有的弟兄也都很聽從她的指令,並且敬重她,但她畢竟是個女人,將來總得嫁人生子,我現在只希望有個人能娶她為妻,看看她嫁人後性子會不會變得柔順些,別像悍馬一樣橫衝直撞。」
「喔!這樣正好,光奉對她挺有意思的,就讓他倆湊合湊合,不知你意下如何?」顧明也相當希望任緋紅成為他的媳婦。
「若是這樣就好,但是剛才乖姪不就碰了個釘子?瞧,他現在只能站在那兒,怎麼湊合?」任天霸忍不住嘆口氣,突然想起一件事,轉頭看著冷慕清,「冷大夫,你覺得緋紅如何?可有意思與她在一起?」他想乘此機會探探這個年輕人的心意。
冷慕清面無表情,緩緩的開口,「寨主,我是大夫,不懂談情說愛,只懂救人醫病,令嬡的事,你另請高明。」他行個禮,轉身離開,擺明了不想蹚渾水,不願與她扯上關係。
任天霸再度搖頭嘆氣。唉!對她有情意的人,她看不上眼,偏偏喜歡上一個對她一點情意也沒有的冷漠男人,真是令他不禁對女兒的將來憂心忡忡。
這時,任緋紅騎著馬過來,背上背了把長劍,弓箭置於馬鞍旁。「爹,怎麼不見冷慕清?」她四處張望,就是不見他的身影。
聽她開口便是問冷慕清,任天霸忍不住又嘆了口氣,「冷大夫剛離開。」
「是嗎?我本來還想邀他一同去狩獵的……」她的眼裡難掩失望。
「為什麼我不能去,那個看起來像文弱書生的男人就能去?」顧光奉揚聲詢問。像那種男人,能獵得到什麼獵物?別被獵物獵去就不錯了。
「為什麼?那還用說,因為你不是他。」任緋紅攢著眉頭,冷冷的睨了他一眼,然後策馬往前奔去。
「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顧光奉的臉色再度一沉,畢竟不管怎麼看,都是他比較幫得上忙,那個軟弱的男人哪能跟自己相提並論?
旁觀者清,顧明輕拍兒子的肩膀,好聲奉勸,「死心吧!緋紅早已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緋紅喜歡上那個弱不禁風的傢伙?那傢伙哪一點好?他根本就配不上她!」顧光奉心裡相當不是滋味,冷冷的啐道。
任天霸無奈的笑了笑,「這我也沒辦法,那丫頭的性子跟我很像,一旦喜歡上某人,絕不輕易變心。」這種固執的性子,真不知道應該說好或不好。
顧光奉越聽越不甘心,身為鏢局少主,他向來要什麼有什麼的,說什麼都不能接受這種事,無論使出什麼手段,他都要把她弄到手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