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娶女太傅(下)
宋小魚猛然轉身,只見趙信身後跟著皇帝的人,他卻一副了然的神情,不禁莞爾。趙信在宋小魚面前仍然露出令她心動的微笑,但她知道他只是不想讓她擔心,更不想讓她有負罪感,他的微笑皆是為了她所露出。
「亦玄……」宋小魚奔至他的跟前,趙信將兩手伸開,做出擁抱她的準備,她果然義無反顧地偎進了他的胸膛裡,緊緊地抱著他。從來人淡似水、寵辱不驚,在此刻兩人都失去了淡定。
趙信將先前的玉珮重新塞回了她的手裡,在她的耳朵旁邊輕輕耳語:「玉珮裡有一封給阿童童的信,只要他看到信了,我便不會死,那時我們一起離開這裡,永遠的離開。」
握緊手裡的玉珮,懷裡的人語噎出聲:「亦玄等我……」
「溫明,妳要保重。切記玉珮不可落入趙睿手中,否則即便是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妳我。如果實在不行,妳就永遠地離開晉城,哪怕是我死了,也希望妳快樂地活著。」
「要活,一起活。」堅定的話語,緊緊擁抱的雙手,再無人可以將他們分開。
「妳真是傻。為了我,妳真變傻了……」滿是寵溺的笑語,趙信心中心痛滿滿,似乎要裂開一般。
宋小魚重重地點頭。傻就傻吧!哪怕是死了,也要讓亦玄活著。從沒有人對她如此愛護,從沒有人對她露出如此的微笑,是趙信的一言一行感動了她,如今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將他放下了,為了她,他可以連命都不要,為了他,她也可以徹底豁出去一回。
遠處的趙睿看見兩人又是如漆似膠,心中早就怒意滿滿,一股酸澀的味道從胸口湧至喉嚨,他走至兩人身後,開口便說:「宋愛卿,明日進宮吧,這陣子可落下不少摺子。」
說罷,示意侍衛將信王押走。
突然離開趙信的胸膛,宋小魚臉上紅色的暈潮未去。宋家的女人皆是如此,包括已故的梅妃,只要心情一激動,臉上便會透出粉紅的綺麗暈潮來。此時宋小魚有點恐慌的神情,在趙睿看來更似嬌羞的仙子。
「是。」
趙睿滿意一笑,隨即伸手抬起宋小魚的下巴,冷酷道:「這副賤樣是要給誰看?除了趙信,誰還在乎你是哭是笑?賤人!」
趙睿這麼一說,勾起宋小魚心中的痛。她隨即筆直地跪下,求道:「皇上,請放過信王,請放過他……」
「你……」話語略有遲疑,即便是九五至尊也在此刻極力壓抑,心中那份沉悶不知如何宣洩,只得滿不在意地問道:「愛上他了?」
趙睿這一問並不出乎宋小魚的意料,若不是他將她推至信王身旁,她又怎麼會愛上信王?
「是皇上讓臣愛上他的,是皇上……」心中略有不甘,是對自己宿命的扼腕,又是對趙睿的控訴。趙睿不過是要她無法自拔,他做到了……
「好賤的藉口,還是朕的錯了?」趙睿俯下身,將腦袋移到宋小魚的容顏前,從宋小魚的額頭嗅到嘴唇,忽然一口吻住那嬌豔欲滴的雙唇,趁宋小魚驚乍之間,舌頭霸道地竄入,狂轟濫炸似的翻捲。
呼吸一時被奪走,宋小魚發瘋似地掙扎,趙睿變本加厲地作踐她,一手伸向她的腿間,隔著褻褲有節奏撫摸按壓,不一會之後,宋小魚難受得越退越往後,最後無路可退,後背頂在了假山上。
趙睿玩弄女人的技巧熟練至極,宋小魚又怎麼能招架得住,只是隔著衣服已經這般強烈了,再作弄下去,她怕是受不了。
宋小魚的眉毛皺了起來,雙眼似弱非弱地看著趙睿,卻一時抓不住主題,眼神又瞬間飛散了……
「皇上……」聲音若蚊,卻是銷魂至極。
趙睿冷道:「妳愛的是誰?」手上力道未減。
宋小魚一手緊緊握住信王給她的玉珮,一手抓住趙睿正往褻褲裡鑽的大手,急得快哭出來。
「妳……愛的是誰?」再不回答,趙睿就要當場剝開她的衣物,就在這信王府要了她!
「皇上!微臣愛的是皇上,微臣愛您啊……」被逼至此,宋小魚還有二話可說?
倒是趙睿忽然頓住,隨即反手給了她一巴掌,怒道:「口是心非的賤人,別以為朕會信妳!守不住妳自己的身,連心也守不住了?」
趙睿突然沒了興趣,便站起來不再看癱倒在假山旁的人一眼,離開了信王府回宮。
宋小魚仍然癱坐在地上,眼睛裡佈滿血絲,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下。
身體可以遭人踐踏,但陷落的心永遠也無法回頭了。
天黑之後,宋小魚才披上了一件斗篷,悄悄地朝著城外方向走去。
春天的寒冷在入夜之後更甚,整個晉城籠罩著冰冷的氣息,街上行人不多,幾聲狗吠之間,數名夜行衣裝扮的人隱祕地跟在宋小魚身後,準備伺機而動。
入夜之後,城門本是緊閉,任何人不得再出城,宋小魚身上帶著通行的牌令,可以自由通行。但今夜有幾分奇怪,晉城大門竟然還敞開著,站崗的門衛坐在一旁打盹,有意無意地靠著牆壁昏昏欲睡。
宋小魚心中頓覺不妙,但事又急迫,拖延不得,隨即壯起膽子走出了晉城大門。點燃了火摺子,在原本陵陽山寨下找到一間喜樂客棧,宋小魚佯裝敲門投宿,店小二披著衣服打著哈欠開了門,見來人異常妖冶,以為是山裡來的妖精,竟然扔掉蠟燭大叫一聲:「媽呀,鬼啊……」然後跑得無影無蹤。
這一聲驚叫驚醒了客棧大部分人,事實上,這客棧除了大祈可汗的人住在這外,幾乎沒有其他客人,店小二這一聲喊可倒省事了,大祈可汗果然異常警覺,立即操起了桌上的彎刀,從樓上乒乒乓乓地下樓來了。
「什麼鬼?」
藉著客棧燈光,大祈可汗阿童童可看清了站在院子裡的人,來人一身男子裝扮,可看身形是一名女子無疑。再看她的臉,阿童童也是被嚇了一跳,活了三十幾載,這麼攝人心魄的眼睛倒是第一次見,這般秀麗的容顏也是第一次見。這不怪他,大祈國的女人下巴圓潤,屁股寬厚,如此玲瓏、別樣風情的女人所見甚少。
阿童童的語氣立即軟了下來,說道:「荒山野嶺,為何會出現在這?這副容貌,難怪店小二要以為見鬼了。」
宋小魚從懷裡拿出信王的玉珮,問道:「可是大祈可汗?我是信王的人……」
阿童童認識那玉珮,確實是趙信佩戴之物。只是當初約好是人在這裡相見,怎麼現在只剩下玉珮了?這女子莫非是他常說的宋三公子?宋三公子原來是女子?
阿童童收起彎刀,點點頭:「正是。可是宋三公子?趙亦玄怎麼沒來?」以趙信的性格絕無可能爽約,除非是真出事了。
果然是阿童童可汗。宋小魚當即焦急說道:「我正是宋小魚,王爺被禁在宗人府,他讓我來找你,你救救王爺吧!」
阿童童聞言一驚,趙信對他說過,有朝一日,不管誰拿著這枚玉珮來找他,他只要遵守當年的約定,將帶來玉珮的那人帶離晉國便算是完成了當年的賭約。如今見這人來了,阿童童心中十分感慨,生性仗義的他只是對她說道:「見玉珮如見人,這位姑娘,妳想去哪裡?不管妳去哪裡,妳都要離開晉國。」
「什麼?」
「帶走戴著信王玉珮的人離開晉城,這是當年的賭約。妳快跟我走吧!」阿童童說出了真相。
宋小魚頓覺青天霹靂,心中更是說不出的苦悶,想起趙信今日說的話,還有決絕的神情……為什麼她沒發現?為什麼?宋小魚越想越難受,眼淚一時壓抑不住便滾了出來。
原來趙信騙了她。什麼玉珮可以救他,都是假的!
「亦玄,趙亦玄,你真是傻子!我絕不一人獨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