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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男的打工甜心~請追我一輩子之一

 

 
「只能一下子。」
是一道又跩又冷的嗓音。
楊恬霏臉上掠過的大喜表情,心中喊了聲「賓果」,但轉身前仍舊沒忘記先換上一臉小媳婦般小心試探的神情。
越是囂張跋扈的男人,越吃這一套,而且屢試不爽!
「真的可以嗎?」她甜膩的嗓音連小男孩都忍不住歪著頭,困惑地看她一眼。
溥靳龍點點頭,下意識瞄了一眼剛才說他「沒本事搞定兒子」的無聊傢伙。那個人還鬼鬼祟祟的躲在CD架後方,偷偷觀察他。
對方該不會剛好是什麼見鬼的記者吧?否則幹嘛一直死盯著他不放?或者,是他父親派來的間諜?
「拿去。」他手臂一揚,將價值不菲的網球拍朝她的方向扔去,嚇得她連忙伸出雙手接住。
夢想中的球拍一拿到手,小男孩立刻欣喜若狂地前前後後不斷翻看,還掛著鼻涕的臉上露出大大的滿足笑容。
「這樣就開心了?小孩子真單純。」楊恬霏鬆了口氣。
溥靳龍沒有說話,僅酷酷地瞄她一眼,隨即又抓起耳機,重新把注意力放回音樂上。
小男孩興奮地拿著球拍衝出唱片行,楊恬霏猛然一驚,立刻快步跟去。
只見小男孩找了塊空地,架式十足地朝空中揮拍,她微笑看著小孩子單純的喜悅模樣。
不經意的,她將視線轉往唱片行的玻璃櫥窗,發現那名男子像未被他們打擾前那樣,閉著雙眼,專注地聆聽音樂。
怪人一枚!
明明剛剛還那麼寶貝他的球拍,現在卻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如果真的無所謂,那他老兄剛才到底在堅持什麼啊?
小男孩徹底滿足了慾望,臨走前還不忘禮貌的跟楊恬霏說聲謝謝,儼然從號哭大怪變成一個十足的小紳士。
「男人都是怪咖。」這是她的結論。
看看手錶,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得趕快卸妝,在四十分鐘之內趕往下一個打工地點。
花了十分鐘完成戰鬥卸妝,還順便買一杯熱咖啡,楊恬霏在心底偷偷計算了一下,再跟對方聊個幾句話應該沒問題。
「哈囉!」她將球拍跟熱咖啡同時遞到他面前。
溥靳龍仍閉著雙眼,什麼都沒聽見。儘管依稀感覺身旁有人靠近,但他寧願沉浸在音樂裡,懶得理會周遭的人。
楊恬霏等了幾秒鐘,見他聽音樂聽得入迷,實在不想打擾他,可是,她手中的熱咖啡該怎麼辦?
末了,她還是輕拍他的肩膀。
溥靳龍緩緩睜開眼,炯亮的黑眸裡有著她不陌生的不耐煩,雖然牢牢盯著她,但耳機始終沒有拿下來。
她沒有說話,只對他輕輕一笑,將球拍靠放在他身邊的牆角,接著,小手捧起他一隻大掌,將熱咖啡放到他手上。
看著他快速閃過一抹詫異的眸子,楊恬霏無聲地朝他揮揮手道別,但她才剛轉身跨出一步,立刻發覺左手手腕被人一把牢牢扣住。
「等一下。」
她困惑地轉過頭,看見他馬上鬆開手,並快速拿下耳機,帥氣的臉龐在冷淡之餘又多了一些疑惑。
「怎麼了?」她問道。
「這是什麼?」溥靳龍濃眉皺得死緊。
「剛才答應給你的謝禮呀。」難不成他忘啦?
「謝禮?」他有點意外地挑挑眉。
雖然他剛剛表現得很不通人情,不過,她還是對他友善地笑了笑,「剛剛說好的,你借網球拍給小男孩玩一下,我就請你喝咖啡。」
那個小男孩才往她的盒子裡投了多少錢,一杯熱咖啡的價格,搞不好比那幾個銅板還多!這種蝕本的生意居然有人做?
頓時,溥靳龍不屑的眸光在她身上轉了兩圈。瘋女人,再加上傻,簡直無可救藥。
「如果沒事,我要先走了。」楊恬霏有點擔心地看看手錶。
「有事?」他又是同一句問話。
「我還要趕去下一個打工的地方。不好意思,如果有緣,下次再跟你多聊。」她又朝他揮揮手。
「如果真的缺錢,就不要再做這種傻事。」溥靳龍冷冷地道。
話說完,他懶得再多看她一眼,打算重新戴上耳機。
但楊恬霏一聽,原本揮動的手立刻抓住他的耳機,眼神坦率地看著他,「我做什麼傻事被你看見?」
他大可不甩她,然而他居然開口回應,連自己都感到意外。
「妳當街頭藝人是為了賺錢,對吧?」
「當然。」她點點頭,沒好氣地瞅他一眼。難不成出來當街頭藝人是她的興趣?她是有很多興趣,但不在這上頭。
「剛剛那男孩給妳多少錢?夠妳買一杯咖啡嗎?」
「就金錢來說,恐怕不夠。」說到這裡,楊恬霏輕輕嘆口氣。
溥靳龍冷冷地挑眉,知道她尚未說完。
「可是,看見他開心的模樣,比什麼都珍貴。也許十幾、二十年之後,當他拿下奧運金牌,站在領獎台上時,說不定還會想起小時候的這段回憶。」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性,她嘴角邊的微笑瞬間又甜了幾分。
溥靳龍悶不吭聲,一雙黑眸靜靜地瞅著她。眼前這個女人是太過天真,還是天生樂觀過頭?
「我看到囉!」楊恬霏突然不滿地瞥他一眼。
「什麼?」他微愣。
「你臉上不以為然的表情。」她坦率地直言。
溥靳龍感覺胸口像被人輕輕扯動了一下,隨即恢復慣有的鎮定。
他雙眼冷漠地盯著她,心裡卻為她的想法暗暗吃驚。他很肯定,她的生活絕對稱不上富裕,但,她是個資產六十分,心靈富庶程度滿分的特別女人。
他,溥靳龍,第一次在女人身上發現一個又一個驚喜,就算她的外表平凡無奇,既不秀色可餐,也不嬌豔動人,但他被她的想法深深吸引。
「運動這一行,在台灣並不吃香。」他不由自主地道。
像他父親,從他小時候就極力反對他從事運動,偏偏他天生反骨,父親越反對的事,他做起來不但得心應手,更頻頻獲獎,成為各大報章雜誌爭相報導的運動明星。
對他來說,從事極限運動跟併購公司是他最熱中的事,很巧的,這兩件事不約而同的必須具有強烈企圖心跟勇於冒險的特質。因此,他享受工作,追逐與征服同樣能令他熱血沸騰。
「那又怎樣?」楊恬霏學他擺出一臉冷冷的神情,理直氣壯地反問。
「如果那個男孩的夢想是打網球,他這輩子注定不會過得太輕鬆。」溥靳龍話一出口,才赫然驚覺自己幹嘛跟她扯這些。
「輕鬆的人生並不一定比較痛快。也許像你說的,台灣的環境真的很不適合把夢想放在體壇上,但就算這樣又如何?」她挑釁地看他一眼。
聞言,他微微瞇細眸子。
他有沒有聽錯?她居然反問他「就算這樣又如何」?現在他跟她所持的立場,根本是平時父親跟他的翻版!
思及此,溥靳龍的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抹饒富興味的淺笑。這個女人很特別,居然認為輕鬆的人生並不一定比較痛快,與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人生只有一次,與其綁手綁腳,觀察趨勢後才敢決定人生的路,為什麼不反求諸己?」
她說這些話時的堅決神情,令他驚豔不已。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也不認為自己想的就一定是對的。」楊恬霏深吸口氣後,繼續說下去,「但我覺得,想要有精采的人生,一定不能偷懶,與其聽一些不相干的意見,不如好好靜下心來跟自己溝通。勇於追求自己真正想要人生的人,才不會白白度過這漫長的一輩子。」
話說完,楊恬霏不給他發表意見的機會,匆匆再看了一手錶,驚呼一聲「我快遲到了」,在他開口阻止之前已奔離他面前。
望著她消失的方向,不知怎麼搞的,溥靳龍覺得,這個世界其實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孤獨。
而且,也很值得期待。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