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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愛上他的妳

 

 
「他要結婚了,這不正好?讓妳死了這條心,也省得繼續為他耗下去。」靳玄將她的手放在手心前端詳著,看著她白細的指、柔白的掌已捏握住多久的心酸。
于恩恩抬頭瞪他一眼。「我現在很難過,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說風涼話!」她壓低聲音,眸光透露殺氣。
「我可是實話實說。」靳玄才懶得理她難過──至少,為了溫辰甫難過,那他可是千百個不願意,更是看不下去。
「我知道你討厭他,但是最少也裝一下。」于恩恩嘶聲說道。
「妳都知道我討厭他了,還要我裝什麼?」靳玄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那男人有什麼好的?真不知道妳為他神魂顛倒這麼多年是為什麼?」
「至少他專情……」于恩恩替溫辰甫抗辯。
「他專情的對象又不是妳,妳是發什麼神經?」靳玄一刀見血,直接刺進她的心坎上。
于恩恩一咬牙,把手裡的空酒瓶往旁邊一丟,砰砰砰地直往他的胸口上捶。
「該死該死該死!你就不能留點口德嗎?」于恩恩沒好氣地朝他直打。「你今天是存心跟我過不去,每一句話都長了刺嗎?」
靳玄由著她發洩怒氣,知道現在的她的確需要一個出口。
「如果真的跟妳過不去,我就讓妳一個人在台北傷心難過就好,幹嘛還得花上這麼多時間,臨時從台北開車到墾丁,飯店沒租到,只能陪妳睡在硬邦邦的帳棚裡?」
「敢情是有怨言了?」于恩恩挑起眉,露出不滿的神情。
「哪敢啊?」靳玄對誰都有膽發脾氣,就是對她,一點兒轍都沒有。
溫辰甫來墾丁,她也要跟著來墾丁?人家來求婚,那她來幹啥?!
「哼!」于恩恩嘆了一口氣,現在的她不想跟他計較。「算你好運,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跟你生氣。」
「妳最沒種了。」靳玄不知見好就收,繼續往她的傷口上踩去。「什麼怒氣都朝著我來,溫柔多情我可沒見過幾次,就只有對溫辰甫,妳每每都是輕聲細語,我都以為妳鬼上身了……哎喲!」
話沒說完,又被「霸凌」一次。
「跟你說,我今天心情不好,別淨拿我開玩笑,要不然你就滾回台北去,別在這裡惹我心煩。」于恩恩沒好氣地下了逐客令,突然忘了她可是讓他給載來的。
靳玄知道她心情差,也不繼續在母老虎頭上撒野,只是大手攬上她的肩,將她攬回自己的懷裡,無言地給她依靠。
于恩恩嘆了一口氣,並沒有拒絕他。
現在的她,的確需要一些溫暖,一個有力的依靠。
而這個角色,靳玄一直做得很好,始終給她無限的安全感,這也是為什麼她最難過的時候,總是會想到他。
「靳玄,咱們三個認識多久了?」于恩恩悠悠地想起往事,被酒意迷濛了思緒,計算能力受到嚴重影響。
「從大學到現在,十年差不多。」靳玄想也不想地給了答案。
溫辰甫、于恩恩跟靳玄是大學時期的同學,雖然不同班,卻在足球隊裡相遇、相處、相知、相惜。
「十年了。」于恩恩在靳玄懷裡閉上眼睛,想起年輕時的那段日子。「人生能有幾個十年啊?我就這樣浪費掉了。」
「什麼叫浪費掉?我的黃金十年,都跟妳廝混完了,妳還嫌浪費?」靳玄用力捏住她的小鼻子。「現在是誰不會說話了?」
于恩恩的鼻子有點兒痛,但是卻笑了出來。
「你的黃金十年,可不是跟我廝混完的,那是數不清的張大小姐、李大姑娘、陳大閨女的……」于恩恩伸出手指,認真地算了起來。
「講那什麼話?」靳玄可不把那些煙霧彈計算在他的黃金十年裡。「我哪次沒有為了妳兩肋插刀,熱情相挺到她們眼紅翻臉的?」
「呵呵……」于恩恩笑了笑。「就衝著這一點,好,這十年果然不算浪費,至少有你這個死忠換帖的好朋友在身邊。」
「總算有句人話。」靳玄仰頭,再把手裡的海尼根往口裡倒,一臉的似笑非笑。「不過,我仍是心有不甘……」
「有什麼不甘?」她沒有改變姿勢,在他的懷裡睜眼,迎向他很近很近的眸,感覺他很熱很熱的氣息。
「我們三個是一起認識的,我是足球隊長,還是話劇社的台柱,更別說常常代表學校到外頭參加演講比賽……數不清的豐功偉業,風頭這麼健的我妳不喜歡,怎麼會喜歡上溫辰甫那個悶葫蘆?」
「別說他的壞話。」于恩恩瞪他一眼。「我就是喜歡他的安靜,哪像你那麼騷包,學姊學妹一天到晚圍著你,看了就生氣。」
「吃醋啊?」靳玄露出理解的笑容。「還是妳覺得我太高高在上,無法靠近,所以不敢喜歡我?」
「哈哈。」于恩恩不給面子地假笑兩聲。「你在我的眼裡,就是隻可移動的種馬、職業的種豬,我才懶得理你。」
「愈講愈難聽了。」靳玄翻了翻白眼。「我就那麼沒妳的緣?」
「是!」她用力點頭。「我沒興趣跟一堆女人搶男朋友。」
「那妳就肯跟別的女人搶溫辰甫?」靳玄就是見不得她一派優閒的模樣。
「我沒搶。」于恩恩又瞪他。
「因為妳搶不過。」靳玄故意鬧她,原以為她又要氣沖沖地跟他爭執,卻沒想到,她只是怒瞪著他,一雙眼兒迅速染上水霧,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呃?
見到她這模樣,靳玄知道他又踩上她的死穴。
以往,他會嘆口氣,選擇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今天不同,如果溫辰甫已經做出抉擇,她就不該繼續守候。
知道這一刀下去,會鮮血淋漓,但至少還能就醫止血,挽回一命。
他不希望她像隻被放在冷水鍋裡的青蛙,慢慢被心痛煮熟,卻不懂得要逃開。
十年了,也到了該醒的時候……
就算再不捨,他也得劈下這一刀。
「靳玄,我真的覺得你是故意的。」于恩恩的嗓音有著淺淺的嗚咽,還有明顯的委屈。
靳玄不為自己辯解,的確,他是故意的。
「我都說我今天心情很差,你還要讓我更難受,真不夠朋友!」于恩恩搶過他手裡的酒瓶,咕嚕咕嚕地倒進自己的口中。
不夠朋友?她敢說他不夠朋友?!
他早在十年前,就不想把她當「朋友」了!
於是,靳玄不但不阻止她,還主動幫她又開一瓶。 
「喝!」他直接把酒遞給她。
「喝就喝!」于恩恩賭氣似地,真的咕嚕咕嚕地直灌,沒兩下工夫就把一瓶給喝完了。「還有沒有酒?再來啊!」
「妳這小酒鬼。」靳玄瞪他。
「你才是大色胚。」于恩恩回轟。
「妳這個執迷不悟的傢伙。」
「你才是無情無義的朋友。」
「妳妳妳……」他真是討厭從她的口中聽到「朋友」這兩個字。
「我我我我怎麼樣?」于恩恩的音量沒有變小。
「妳就是死腦筋!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是非得黏在溫辰甫的身邊,幹嘛咧?」
「你別愈講愈過分。」于恩恩蹙起眉。
「我今天就是要讓妳清醒一點。」靳玄不改其志。「今天不把妳給罵醒,我就不姓靳!」
「我清醒的很。」于恩恩不耐地揮手,從他的身上坐起。
她打錯算盤了!以為他會安靜沉默地陪著自己,從傷痛中站起,沒想到他卻成了拿大刀的人,不停地朝她身上砍,還嫌她不夠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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