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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外賣女郎~錢債情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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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打發了囉唆的老媽,雷競馳按了按太陽穴,藉以減輕方才被老媽轟炸的疼痛感,然後專心的閱讀剛出來的公司財務報表。
這時,桌上的專線電話鈴聲響起。
「哎?不會吧?人才剛踏出去,馬上又來電話轟炸?雷夫人,妳會不會太誇張?」
他逃避似的撇開臉,不想接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鈴聲停了。
又隔了幾秒鐘,公事包裡的智慧型手機發出悅耳的流行歌。
雷競馳根據歌曲,確定不是老媽打來的,連忙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喂,小賤賤,你這個人是怎麼搞的啊?堂堂一家公司的大老闆,竟然連兩千元的可麗餅錢都要欠,人家上你公司去收款,還被你那三八祕書打到兩腿兩手都是傷,你那是什麼野蠻公司?!老闆的眼睛是瞎的嗎?你請的那個是什麼腦袋破洞、外加精神失常的爛祕書?氣死人了!現在是什麼社會啊?再有錢的人也要講道理、講文明,你的祕書說什麼也不能動手打人啊!」電話線彼端的人連珠炮似的罵個不停。
「妳……喂,等等,妳是誰?小薔薔?」
雷競馳被罵得一頭霧水,在腦海裡搜尋記憶,擁有這種罵人不詞窮、不跳針,還不必換氣的高超絕技,且敢稱他為「小賤賤」的人,唯有他的大學學妹袁立薔。
他們多久沒聯絡了?
畢業後,僅有幾次在喝同學喜酒或校友會場合見過,最近一次是在飛往上海的班機上遇到她當班,抽空聊了下彼此的近況,順便交換手機號碼。
「這麼久沒聯絡,怎麼一打來就罵人?上次才警告過妳不准再叫我小賤賤。」
他搖頭苦笑,學生時期的渾號怎麼能再拿出來叫?糗死了。
「說你是小賤賤,你就是小賤賤,告訴你,當初我幫你取這綽號還真是取對了。」袁立薔的火氣沒消。
以前他們喜歡一群人到雷競馳家的大別墅開派對,總是聽到鄉音很重的雷爺爺叫著他的乳名「小競競」,古靈精怪的袁立薔故意曲解雷爺爺的鄉音,硬把「小競競」喊成「小賤賤」,從此就喊他「小賤賤」了。
不過這麼難聽的渾號只有她敢叫,其他同學沒那個膽子。
畢竟袁立薔也出身富裕之家,個性豪爽,活像男人婆,同學堆裡,只有她可以跟雷競馳平起平坐,可惜他們兩人都好強,彷彿男人對上另一個男人,根本不可能來電。
「喂,都說不要再叫了,妳說話不算話。」
「你給我閉嘴,別想狡辯。」袁立薔繼續罵下去,「哪有人當祕書,卻連自己老闆的字跡都認不出來?不能確定字跡,她不會打內線電話向你求證一下嗎?她這樣莫名其妙的亂打人,以雷氏這麼大的集團,人家可以告死你們,那個笨女人有沒有一點常識啊?到底你是怎麼訓練員工的?人資部請的總裁祕書腦子裡裝大便嗎?笑死人了!告訴你,就不要讓我……」
「好好好,妳先不要激動,讓我好好的把事情搞清楚。」
雷競馳心裡已經有譜了,昨晚買給財務部門當消夜的可麗餅,人家拿著簽名名片上來收錢,而坐在外頭的祕書,腦子破洞的李純真小姐,怕是把人家當成詐騙集團給轟了出去。
唉,說到這個李純真祕書,他只能搖頭再搖頭。
當初母親強力舉薦,直誇她聰明能幹,他完全看不出她哪裡聰明能幹,搞了半天,原來她是雷氏一位退休老臣的孫女,母親說人家為雷氏打拚了一輩子,給他的孫女一個祕書職位一點也不為過。
從頭到尾雷競馳就認為不妥,祕書畢竟是個重要的職位,李純真時常仗恃著祖父的勢力,不按規矩辦事。
對她,他早就很反感了,但是在母親力保之下,做兒子的也只能勉為其難,如今當真出了亂子。
看來這次他不能心軟,非將她剷除不可。
「我怎麼能不激動?可麗餅攤子是我出的點子,地點是我找的,資金我有出,裝潢我也有參與,經營的人是我最知心的好姊妹,你敢倒初蕾的帳,等於就是倒我的帳。」袁立薔怒氣沖天的大罵。
「什麼?那間好佳可麗餅是妳投資的?」
雷競馳有點訝異,袁立薔的家境十分富裕,喜歡吃好、用好,享受頂級生活,學校畢業後,很自然的挑了女生最嚮往的空姐工作。
怪了,以她的身價,怎麼會去做可麗餅這種小生意?
「沒錯,我算是有股份,主要是為了幫我的好朋友。」袁立薔解釋,「初蕾家裡有困難,父母親欠下大筆債務,跑出國躲債,她一個女孩子家又沒特殊專長,做點小生意餬口過日子。」
「原來如此,那位負責的小姐就是妳的朋友囉!」
他想起昨晚買餅的情景,看不出來粗獷得像個男人婆的袁立薔會有那麼嬌弱的好姊妹。
「對啦!我們小本生意本來就不好做,偏偏又遇上你沒良心想吃霸王餐,好好一個人上門去收錢,竟被打得手腳都受傷!人家是白白淨淨的女孩子,萬一留下疤痕,你要娶人家以示負責嗎?」
「開啥玩笑,還娶她?!這樣就要娶人家以示負責,那我要娶的女人恐怕有幾貨櫃了。」雷競馳搖頭失笑,心想,袁立薔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對,我知道你女人緣超讚,不過現在沒心情聽你誇口炫耀自己的男性魅力。」
「輕鬆一下好不好?開開玩笑嘛!妳這麼愛生氣,小心長皺紋。」他耍嘴皮子,企圖緩和對方激動的情緒。
「唉,難怪我要生氣。初蕾不像我,她的脾氣很好,個性又非常善良,或許不會追究,但是你了解我的脾氣,我絕對不會善罷干休。你我是好幾年的朋友了,一句話,你怎麼賠償?你說了算!」
「初蕾?是可麗餅小姐的名字?聽起來挺特別的。」
初蕾、初蕾……初綻的蓓蕾,跟她外表給人柔柔嫩嫩的感覺頗相配。
「沒錯,我朋友叫凌初蕾,凌駕的凌,大年初一的初,蓓蕾的蕾,好聽吧?」
「嗯,名字果然很好聽。」
「你的笨祕書弄傷了一朵美麗的蓓蕾,小賤賤,你給我好好的負起責任,要不然我跟你沒完沒了。哼,我袁立薔可不是好惹的,你應該很清楚。」
「是,沒人敢惹妳這朵帶毒刺的薔薇。」雷競馳釋出最大的誠意,「我看這樣好了,親愛的小薔薔,本人親自上門向凌小姐道歉,奉上高價賠償,再加最高檔的米其林法國餐,以美食美酒向她賠罪,還有……」
「嗯,還有呢?」袁立薔追問,顯然還是不滿意,「這些很平常,再想點特別的。」
「唉,我一下子也想不出來,或許凌小姐有自己的想法也說不定,到時我親自問她的意見。」
「好,我相信你的誠意。」袁立薔重申立場,「你最不缺的就是錢,所以賠償金、精神撫慰金、醫藥費、整型美容費……你自己憑良心看著辦。」
「放心吧!認識這麼久,我是什麼人,妳會不清楚嗎?」雷競馳信心滿滿,「一定讓妳滿意的。今天下了班,我就帶著鈔票和我一顆赤誠的心親自去道歉,要是道完歉,妳還認為不周到,我隨便妳處置。」
「嗯,暫且相信你。還有,既然我的可麗餅攤子在你公司附近,順便麻煩你多幫襯一下生意,科技園區裡多半是呆頭鵝宅男,雷氏裡面的女生比較多,有機會幫忙推銷一下,拜託囉!」袁立薔毫不客氣的叮嚀,徹底利用老友。
「呵呵……我盡量。」雷競馳笑得很尷尬,心裡清楚得很,雷氏之所以女員工特別多,還不都是衝著單身多金的他而來的。
OK,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啊,時間到了,我差不多要去機場待班。小賤賤,我的可麗餅攤子和初蕾就麻煩你了,再見。」
「放心,妳去忙吧!再見。」
打發了活像古代女俠,專門路見不平討公道的袁立薔,雷競馳二話不說的按下內線電話,打算要解決腦袋破洞的祕書。
「雷先生,有事情嗎?」李純真嬌滴滴的問。
「我問妳,剛才是不是有個好佳可麗餅的凌小姐來收兩千元台幣?」
「啊?兩千元?可麗餅?我……是有啦!不過我以為……以為她是……」李純真知道大事不妙,張口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妳以為她是拿假名片來騙錢的嗎?」雷競馳的語氣很冷,譏諷的說:「那張名片上有我的親筆簽名,很明顯的字跡,妳沒看到嗎?」
「呃……簽名?我有稍微……稍微看了一下,那個……我以為是模仿的,因為總裁從來不會讓陌生人拿名片來請款,所以……」
「笨蛋!我的字跡,妳會認不出來?」他火大了,「有點腦子好不好?誰會為了區區兩千元偽造簽名?就算妳有懷疑,也可以拿進來讓我親自看看,沒必要亂打人,還把人家弄傷了。」
「我沒有弄傷她,我沒有,是她想衝進辦公室找你,我一直攔著她,才發生拉扯……我不是故意的,總裁,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了。」
「好,妳為什麼不讓她進來跟我確認一下?」
「不行啊!雷夫人交代過,她要和你談很重要的事情,誰都不准打擾。雷先生,我哪有膽子把雷夫人說的話當耳邊風?我……我也是很為難的啊!」
「呵……妳是領誰的薪水啊?雷夫人是我母親沒錯,不過她沒權指使妳,妳是我聘雇的員工,只需要聽命於我,聽她的就誤了大事。」
「我……」
「現在好了,惹出大事了,妳弄傷人家,又賴了該付的帳,萬一她上電視台爆料,雷氏還要不要做生意?」
「雷先生,對不起,是我疏忽了,對不起,嗚……」李純真嚇得哭出來,哀求的說:「我下次一定聽雷先生的指示,不會再犯這種錯誤,請你原諒我。」
「做我的祕書,本來就不該有任何犯錯的機會。」雷競馳愈說愈火大,氣怒的吼道:「早說了祕書這職位不能開玩笑,我媽當初拍胸脯保證沒問題,可是妳摸著良心數一數,妳究竟幹了多少蠢事,犯過多少錯誤?」
「嗚……對不起……」李純真自知闖下大禍,痛哭不止。
「妳現在去人資部辦離職手續,明天不必來了。」雷競馳怒不可遏的掛斷電話。
可惡!人笨沒藥醫,多留一天都是浪費!
想到無辜的凌初蕾,她好意讓他賒了兩千元的帳,竟然無端惹來驚嚇和皮肉傷,他實在過意不去。
下班時間一到,雷競馳開著最新的賓利轎車,駛向園區另一端的好佳可麗餅。
 
我要評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