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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淚

 

 
 
「求求你了,壯士。」她的小手將他的衣衫握得更緊,情急之下,顧不得什麼男女分際。「您俠義心腸,仗義勇為,小女子感激不盡,但求您再幫一次,救救我的爹親。」
小小的手心,有著無比的堅持,男人低頭看著她的手,突然有了更壞的主意。
俠義心腸、仗義勇為──這些字眼,不曾有人用在他的身上。
「要救他,可以。」他施恩般地開口。「不過,有個條件。」
水千竹的手微微一僵,纖細的身子在他溫暖的包圍下仍不禁抖顫了下,一股寒意由心而起,好半晌竟不敢作聲。
男人唇邊的輕蔑更加張揚。「首先,我韓昀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也沒有什麼俠義心腸。」男人傾得更低,鼻尖吸入她淡淡的馨香氣息。「我做什麼事,都得索取報酬。」
韓昀──那是他的名字。
一種極為男性的味道,在他傾近的時候竄進她的鼻尖,那是他的氣息;而他說……他做什麼事,都會索取報酬,那是他的宣告。
在他無情而坦白的眸光下,水千竹無法自抑地顫抖。
「可是……」水千竹鼓起她所有的勇氣。「我什麼都沒有。」
聞言,韓昀只是一笑,鬆開對她下顎的箝制,用指背輕輕滑過她的頰,由太陽穴緩緩而下,滑下她的下顎,輕輕撫著她因為害怕而發白的唇。
「小丫頭,妳太小看妳自己了。」他啞著聲,熾熱的眸光盯著她雖顯蒼白卻仍軟嫩誘人的唇,好奇著她的滋味。
他靠近她的耳邊,就著她的耳蝸,輕輕地灌入一句──
「如果妳肯,千金都能賣。」
此言一出,水千竹隨即自衛性地想往後一躲,卻被動作更快的他緊緊拉在他的面前,迎向他冷漠無情的眼。
為什麼一雙這麼好看的眼睛,如此深邃動人的雙眸,會流露出這般冷漠的神情?
為什麼那般好聽沉穩的嗓音,竟會說出這些讓人無地自容,甚至是害怕的話語?
「我不賣。」水千竹搖頭,至此才知,她不是脫離險境,而是從一隻豺狼的手裡被叼進一頭猛虎的口中,只怕……將會屍骨無存。
韓昀又笑了,不是因為他聽了她的話開心,而是因為覺得她有趣。
「妳覺得妳有選擇的機會?」他反問道,唇邊的笑容彰顯出他的自信,自知手中握有他人的生殺大權,態度十分狂妄。
聽著他的問句,水千竹的眸裡驀地起霧了。
答案顯而易見,她的確沒有選擇的機會,看著他散發出來的氣勢,與那不怒而威的態度……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荒地,她自救無門,只怕怎麼死的都沒人曉得,更遑論要救她的爹親。
女人的清白更甚於性命,她絕不會因為求生就讓自己苟且答應他的要求,只是……爹爹又該如何?
難不成就眼睜睜地看著爹爹在這荒地上被丟下,餓極、渴極、倦極,然後,無助地看著生命流逝?
像是知曉她會有的心理掙扎,韓昀也不催促她,像是要她想清了,就全然地服從。
心裡的想法百轉千迴之後,她知道,自己只能悲哀地接受這一切。
「你很可惡。」水千竹揚眸,水霧還在眸裡,卻添了一分怒氣。「你比剛才的賊人還要過分。」
韓昀聞言,不怒而笑,對於她的指控,他坦然接受。
「從來沒聽誰說過韓昀是個好人。」他輕嗤出聲。「說這話的,妳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不過,她倒是第一個敢當著他的面說出口的人。
「救我爹!」水千竹命令似地對著他開口,漂亮的唇抿著,揚起她的下顎,看來竟有幾分驕傲。
她知道,無論她允不允這樁交易,她都無法全身而退;既然如此,爹的命,一定得留住。
「哈!」韓昀被她的表情逗笑,難得真正地露出有趣的表情,好笑地凝視著她。
被他盯視著,水千竹的雙肩繃緊,僵直著背脊,抿緊唇等著他的回應。
韓昀唇邊的淺笑不改,眸底的狂妄不改,黑眸瞅著她,像是要看清她哪來的勇氣。
「你得救他!」水千竹壓抑住心口的惶恐不安,又一次強調。
那雙眼雖然很冷漠,卻也十分睿智,像是能看清她的虛張聲勢,看清她的恐懼害怕。
韓昀瞧著她眸中強裝的倔強,他眸裡的興味又更濃了。
「所以,妳打算賣了。」這句話,是肯定句,帶著嘲諷、帶著輕蔑,帶著早已看清她能耐的了然。
水千竹咬牙,沒有應聲。答應「賣」這件事,她還沒做好足夠的心理建設。
「小丫頭……」韓昀伸手將她落在身前的黑髮往耳後勾起,順道還輕撫過她小巧的耳垂,嫌棄地搖頭。
「這張小臉,夠美、夠清靈,只是,這雙眼裡的倔強,不是一雙能高價賣出的眼,象徵帶來的不是愉悅的夜晚,而是數不盡的麻煩。」他端視著她的臉,淡淡地下了評論。
男人,圖的是一夜風流,不是一世糾纏;要買的是夜裡柔順的侍寢,而不是要捧在手中細細呵護的珍寶。
他的態度、他的語氣、他真將她當「物品」一樣評論的眼神,教她驀地怒了、火了。
若不是因為爹親,她不需要承受這些,而這個可惡的男人,卻捉住這個把柄,意欲將她禁錮。
「要不起,你可以不要。」不知是哪來的勇氣,水千竹頂了回去。
要不起?這個娃兒竟嗆他要不起?
雙目對視,氣氛緊窒,好一會兒,他才有了動作。
韓昀別有深意地冷覷著她,薄唇邊噙著笑,但視線如刀,一刀一刀地劃在她的身上。
對峙在兩人之間蔓延,原以為眼前的男人會暴怒,卻沒想到他只是淡淡地笑了。
那一笑,沒化解她的緊張,反倒讓她連骨子裡都發寒。
「挑戰書是嗎?」韓昀笑望著她,嗓音渾厚低沉,滑入她的耳中。
水千竹不敢吭聲,甚至是連動也不敢動。
「叫什麼名字?」他的語氣很柔,嗓音很沉,但是一雙眼卻像刀,充滿氣勢,催眠般地讓她開了口。
「水千竹。」她怔怔地回答。
「水千竹……」韓昀閉上眼,斂下那如刀的視線,細細吟過她的名字,彷彿要與眼前的她相對應,將這個名字往心裡收去。
在他又一次揚起眼的時候,他靠向她的耳,薄唇碰上她的耳蝸,教她渾身一顫。
「韓昀,記得我的名字。」他伸出溫熱的舌,滑過她的耳前,輕咬她的耳垂,大膽的舌探進她的內耳,引發她激烈的顫抖。
她一退,貝耳雖然離開他妄動的舌,但她的人卻還在他的懷中,迎視著他渴望的眼。
「很久不曾有哪個女人,讓我有征服的慾望……」他微微瞇起眼,勾起笑意的眼角有著魅惑的氛圍。「千竹啊千竹,妳的挑戰書,我收下了。」
他握住她的下顎,輕輕地晃了晃,邪魅的眼裡有著隱隱躍動的興奮。
「而妳的心……我要定了!」
 
 
我要評鑑